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家裡還有一隻百年皇帝鬼看家,怎麼會變成眼前這副模樣。
所有的報紙雜誌全都散落在地上,我擺放貢品的香臺也被打爛了,而我唯一可以用來思念師父的八卦鏡更是不見蹤影。
該死的,到底發什麼了什麼事。
我轉過頭憤怒的看向苗苗。吼道:“王苗苗,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會幫我照看的,我店裡到底出什麼事了。”
苗苗聞言探頭朝店裡看了兩眼,隨後吐了吐舌頭道:“詩詩啊,你也知道的,姐姐我店裡生意很忙,所以嘍,我還真不知道你店裡出了什麼事,怎麼了,是不是丟什麼東西了。”
我不知道苗苗說的是真是假,我甚至懷疑是不是她在我店裡亂翻,不過失竊的是八卦鏡,那是我們御魔宗的寶貝,外人拿去是沒有用的。
我也不理會苗苗,而是直接就衝進店裡去了,我要找到那隻青銅葫蘆,朱棣大爺肯定知道店裡發生了什麼。
“那什麼,詩詩啊,姐姐我還有事,回頭在聯繫你,白警官,再見。”
苗苗打完招呼就頭也不回的走了,而白沐則是屁顛屁顛的跑了進來,他一進門就大聲喊道:“哇,柳詩詩,你店裡被人打劫了啊,你是抓鬼大師,怎麼不養點看家小鬼什麼的。”
看家小鬼算什麼,我店裡養着一隻百年皇帝鬼呢。
奇怪,我都已經回來了,爲什麼朱棣還不現身,他總不會是怕了白沐這個小警察吧。
我在心裡悄悄的呼喚了兩聲,可是朱棣大爺就是沒有半點反應,我只得朝着放青銅葫蘆的位置走去。
店裡被人弄得這麼亂,青銅葫蘆也沒能倖免,正孤單單的躺在東北角,我連忙撿起葫蘆使勁的拍了拍。
奇怪,爲什麼還是沒有反應,朱棣大爺到底跑那裡去了,他不是很怕出沒在陽光下的嗎。
白沐看到我捧着個葫蘆使勁亂晃,連忙跑過來問道:“柳詩詩,怎麼了,是不是藏在葫蘆裡的東西被人偷了。”
偷,我巴不得有人能把葫蘆裡的朱棣大爺偷走,但顯而易見的是,根本就沒有人能夠辦到。
目前爲止我可以肯定的是,第一,店裡確實來了竊賊,他或許把八卦鏡當古董偷走了。
第二,葫蘆裡沒有寒氣,我可以肯定朱棣大爺也不在裡面。
該死的,他究竟跑到那裡去了。
白沐看了看四周,小聲道:“柳詩詩,要不要報警,雖然這不在我的管轄範圍內,但我可以讓同事優先幫你調查。”
報警,報警有什麼用,我丟的其中一樣東西,那可是一隻百年皇帝鬼。
哎,不管了。
我和朱棣是簽訂過生死契約的,所以我隱約可以感覺到他應該還在人世間,只是現在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想了一想,猛的一咬牙,打開了辦公桌中間的抽屜。
抽屜裡靜靜的躺着兩張道符,符的中央寫着一個大大的封字,這就是苗苗製作的強力封鬼符,也是我手頭僅有的的兩張。
我收起兩張封鬼符,隨後又從裡面摸出一隻銀色的瓶子,這才說道:“不用了白警官,沒丟什麼重要的東西,我們還是先去漢槐酒店吧。”
白沐猛的一拍大腿,應道:“對哦,我都把這事給忘了,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咦,柳詩詩,你怎麼就拿了兩張白紙,電視裡不都是桃木劍還有羅盤什麼的。”
桃木劍是有的,羅盤也是有的,但本姑娘不會用啊。
我尷尬的咳了兩聲,繼續扯道:“白警官,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即便是鬼怪也不是可以隨便消滅的,俗話說的好,以收爲主,以滅爲輔。”
白沐對這些是一竅不通,一臉迷茫的看着我道:“聽不懂,能不能說點人話。”
我把強力封鬼符塞進襯衫的口袋,這才繼續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鬼這種東西和人一樣,就算你是道法高深之人,你也不能隨便就把它打的魂飛魄散,能收的就儘量收起來,然後帶回去念念經超度它,把它送到應該去的地方。”
白沐聽到我的解釋,吞了吞口水道:“柳詩詩,應該去的地方,是不是指的傳說中的陰曹地府。”
鬼才知道是不是去的陰曹地府,我壓根就沒有見過好不好,不過爲了裝出一副高人的模樣,只得點頭道:“不錯,天機不可泄露,我們走吧,對了,白警官,你怎麼會認識王苗苗的。”
白沐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道:“哦,我之前有找過她幫忙的,呃,”
好啊,原來白沐之前就找過苗苗,難怪兩人看上去挺熟的,這麼說來,白沐之所以會找上我,肯定是付不起請苗苗的費用嘍。
我對着白沐翻了一擊白眼,冷哼道:“喂,白警官,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因爲請不起苗苗,所以你纔會過來找我的,那你之前怎麼不聯繫我。”
白沐很不好意思的笑了兩聲,小聲道:“苗苗開口就要三十萬,我怎麼可能拿的出這麼多錢,不過苗苗說你這裡也不便宜,最少也得要八千八百八,而調查厲鬼這種事,我根本就申請不到經費。”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白沐,說道:“白警官,你爸不是局長嘛,你怎麼連八千八百八這點小錢都拿不出來,我不信你家裡窮的揭不開鍋。”
白沐露出尷尬的表情,解釋道:“我是今年才進警局實習的,我實習的工資只有八百一個月,你不知道,我家裡管的比較嚴,我想問家裡要錢是要打申請報告的,你覺得我爸會同意我幹這種事嗎。”
聽到白沐的解釋,我總算是想明白了。
苗苗確實沒有騙我,她真的有幫我想辦法,那就是讓我免費給白沐打工。
我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苗苗是不是給你打過電話,然後告訴你一個可以免費找到幫手的辦法,所以你纔會支開李警官,獨自一人過來找我。”
白沐瞪大了一雙眼睛看着我,嘴裡放出一陣驚呼的聲音:“柳詩詩,你可真厲害,全都被你說中了,苗苗說只要我肯幫你,就能一分錢不花,找到一個厲害的抓鬼高手。”
呸,該死的,苗苗這個死八婆,遲早把她按地上痛打一百遍。
她每天都在掙大錢,而我一分錢掙不到不說,現在反而還要倒貼進去。
哎,我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裡的兩張道符,無奈的說道:“走吧,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出發了。”
……
再一次坐上白沐的電瓶車,我的心中感慨萬分,明明就是局長的兒子,偏偏低調到不行,真不知道他是家風嚴厲,還是他做局長的老爸故弄玄虛。
當然了,這種事也輪不到我操心,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去調查曹可可的案子。
只有證明了曹可可真的有可能是被厲鬼所害,白沐纔會幫我洗脫所有的罪名,萬一曹可可要真的是自殺的,那我可就真的完蛋了。
我坐在電瓶車的後座,雙手緊緊的抱着白沐,感受着刺骨的寒風,哎,人家女孩都是坐在寶馬裡哭泣,而我卻是坐在電瓶車後面喝西北風。
電瓶車沿着非機動車道開了一陣子,說實話,我還沒什麼太大的感覺,倒是白沐扭捏的像個娘們一樣,說道:“柳,柳詩詩,你,你能不能別貼着我。”
我呸,要不是後面太冷,鬼才會貼着他呢。
我哦了一聲,稍微拉開一點距離,問道:“白警官,還有多久纔到,你都開了半個多小時了,我說,你老爸怎麼不給你弄輛小車開開,怎麼說也是上班的人了。”
“柳詩詩,別這麼生分,你喊我白沐就行了,不是我不想開車,我爸不肯給我買,就連這輛電瓶車也是我跟我爸分期半年纔買回來的。”
阿類,白局長這唱的是哪一齣,怎麼跟自己的兒子也這麼摳門。
我呵呵的笑了兩聲,繼續問道:“白沐,那我們應該怎麼辦,是直接以警方的名義進去查案嘛。”
白沐似乎早就想好了對策,只聽他很快就答道:“不,曹可可的案子已經結案了,我們不能以警方的名義去查,我打算讓我們假扮成情侶住進去,半夜的時候在偷偷出來查案。”
什麼,還要假扮成情侶。
我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這個白沐,該不會跟我耍什麼花招吧,不過他看上去老實巴交的,應該不會跟朱棣大爺是一個德行吧。
說實話,我現在還挺想朱棣大爺的,他到底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個明朝的皇帝鬼身上有着太多的謎團,爲什麼他做的肉沫漲蛋和師父做的是一個口味,爲什麼他會忽然出現在甄大方手中,爲什麼他會熟練的使用現代化的家電。
我真的很怕以後再也見不到朱棣,我甚至懷疑他的出現會不會和師父有關。
畢竟青銅葫蘆一直都是由師祖保管的,根本就沒有人能把它從師祖的身邊帶走。
師父東方慕白半年前失蹤了,之後青銅葫蘆就出現在甄大方的手中,兩者之間說不定還真有什麼聯繫。
我不知道朱棣是真的不知情,還是說謊話故意騙我,但我相信時間是可以證明一切的,只要我能和朱棣一直待在一起,遲早會查出他刻意隱藏的秘密。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白沐猛的一個剎車停了下來,說道:“柳詩詩,到了,你看,前面就是漢槐國際酒店。”
我順着白沐的話,擡頭看了看前面的酒店。
映入我眼前的是一棟十六層高的酒店,據說是國際知名連鎖品牌,是南都市最著名的五星級酒店,聽說最便宜的房間也要五百多一晚。
“白沐,走吧,有沒有厲鬼作惡,今晚,就會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