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裡的氣氛有些尷尬,我只得求助般的看向白沐,希望他能幫我暫時解一下圍。
白沐看到我的表情,露出會意的神色,只見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親自交到董成的手中,說道:“董局長,是這樣的,我趕走殺手之後,從他口袋裡掉出了一張名片,就是您現在正在看的一張。”
董成看了看手中的名片,點頭道:“這是周元昌的名片,所以你們理所當然的就認爲殺手是周元昌派來的,不錯,從常識來看確實有那麼一點道理,但這不能作爲罪證,柳詩詩你繼續說。”
哎呦,不得了,我怎麼不記得有這麼一張名片。
看來白沐這小子不簡單,連僞造的證據都已經想好了,以前我真是太小看他了,不愧是白局長這隻老狐狸的兒子。
然而我現在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明明就是來審訊周元昌的,爲什麼我現在反而有一種在審問我們的感覺。
究竟周元昌是疑犯,還是我柳詩詩是疑犯,不過我也不敢隨便亂說,只得繼續解釋道:“趕走殺手之後我們就進去查看丁柳花的情況,然後,然後,”
說道這裡我又一次愣住了,我該怎麼解釋手機視頻的事。
難道我要直截了當的跟各位領導說,因爲小茂金顯靈所以丁柳花靈魂出竅,然而她們告訴我這個天大的秘密。
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只怕很快120的車子就要過來了。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我又一次把目光轉向了白沐,既然是攜手合作的夥伴,不能什麼事情都讓我打頭陣。
白沐當然懂我的意思,只見他摸了摸自己油亮的頭髮,隨後猛的一拍大腿,替我解釋道:“董局長,你不知道,當時真的是太神奇了,我們進去看丁柳花的時候,提到我們是來查他們家的爆炸案的,她忽然就回光返照一樣坐了起來,告訴我們周元昌的手機裡有重要視頻證據,然後她就又變回植物人了。”
植物人忽然坐起來,還能利索的透露關鍵證據,也這太駭人聽聞了,別說我不信,在座的這怕沒幾個會相信的。
董局長輕輕的咳了兩聲,說道:“小沐,你說的都是真的?”
白沐很是誠懇的點了點頭,指着自己的老爸說道:“對呀,我不會騙人的,我爸從小就教我不要說謊,董局長你相信我,丁柳花真的是自己醒過來的。”
坑爹,什麼叫坑爹,這就是典型的坑爹。
白沐估計從小到大被壓抑慣了,所以骨子裡是很叛逆的,單獨在他老子面前不敢放肆,但是此刻審訊室裡有這麼多人,他就有些放縱起來。
白局長被自己的兒子拖下了水,只得尷尬的點頭道:“我相信白沐的話,讓柳詩詩自己說,白沐,你不要多嘴。”
被兒子坑了一次,白局長自然學乖了,直接就剝奪了白沐繼續說話的權利,不過接下來的事就好辦的多,只要把視頻拿出來就可以了。
不過讓我有些奇怪的事,爲什麼周元昌還是一副有恃無恐的表情,我接下來就要提到關鍵的視頻證據,這可是最強而有力的武器,這麼多當官的總不會當着我的面耍賴吧。
我看了看白沐,又看了看白局長,繼續說道:“昨天晚上我和白沐去找周元昌,在別墅外面的草地裡找到了被他丟棄的手機,裡面存放的視頻就是他傷天害理的罪證。”
董局長微微的皺了下眉頭,問道:“手機呢,把手機給我看一下。”
白沐很快就把周元昌的手機拿了出來,隨後親自送到董局長的面前,說道:“董局長,視頻就在裡面,劉茂才這個文件夾,你看到沒。”
董局長很快就把視頻點了開來,不大的審訊室裡頓時就傳出了悽慘的叫喊聲,我是看過視頻的,所以我可以想象的出裡面的畫面。
我憤怒的看着若無其事的周元昌,怒道:“周元昌,你這個王八蛋,我看你這次能跑到那裡去,不要以爲你是什麼歸元神教的人就了不起,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周元昌聽我提到歸元神教的名字時,明顯的露出了錯愕的神情,只見他下意識的把袖口往下拉了一點,隨後否認道:“什麼歸元神教,我沒有聽說過,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我是一個正經的商人,昨天被你們誣衊襲警,我告訴你們,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董局長很快就把視頻看完了,隨後他又磚頭看向白長生,問道:“老白,視頻你看過沒有,你是什麼意見。”
白長生點了點頭,笑道:“你是主審,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對了,把視頻給汪市長也看一下吧,我們南都竟然還有這樣滅絕人性的事發生,是我局長沒有做好。”
董成很快就把手機送到汪必君的手上,解釋道:“汪市長,這個視頻已經足夠定罪了,只要找到視頻裡的人就行了。”
汪必君又把視頻看了一遍,只見他露出憤怒的表情,吼道:“豈有此理,還有沒有王法了,周元昌,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一堆人審了半天,總算是審到周元昌了,雖然我心裡還是有些納悶,但總算是進入到了正題,我不相信周元昌這一次還能逃出法網。
我一個勁的盯着周元昌看,發現他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害怕的樣子,很快周元昌就坐直了身子,說道:“警官,能不能給我看看,到底是什麼視頻,我怎麼從來都沒有看過。”
董成示意白沐把手機拿過去,只見白沐一溜小跑就從汪必君手裡接過手機,然後重新調回到視頻開始的地方,這才舉着手機放在周元昌的面前放了起來。
手機裡依然傳來的是悽慘的叫聲,然而白沐的臉色卻是變了數變,只聽見他一個勁的喊道:“不,不可能,怎麼會這樣,周元昌人呢,周元昌怎麼不見了。”
聽到白沐奇怪的話語,我連忙衝了過去,只見手機播放的依然是那天的視頻,只是畫面中卻根本就沒有看到周元昌。
不可能,周元昌怎麼不見了,明明就是那天的視頻,爲什麼周元昌這個人卻不在裡面。
周元昌只是匆匆的看了兩眼,就大聲的解釋道:“警官,這幾個人我認識,是我公司裡負責拆遷談判的員工,我真沒想到他們會幹出這樣的事來,你們放心,我周元昌絕對不會包庇他們的。”
逆轉,原本以爲死翹翹的周元昌居然在短短的一瞬間逆轉了,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連忙把目光投向了白沐,只見他也是一臉迷茫的神情,似乎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白沐似乎有些不甘心,只見他很快就調出了其他的文件夾,卻發現裡面空空蕩蕩的,所有的視頻文件全都不翼而飛。
白沐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很難看,只見他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老爸,而白長生卻是氣定神閒的跟汪必君在一旁閒聊,完全不管自己兒子的反應。
董成似乎很滿意周元昌的答覆,點頭道:“對了,周元昌,爲什麼你的手機裡會有這樣的視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這樣的事了。”
周元昌連忙搖了搖頭道:“警官,這隻手機在劉家出事那天我借給狗蛋這傢伙用過,可能視頻是他當時拍下來的,而且平時我也不怎麼用這隻手機,所以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有這樣的罪證,否則,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明明就是罪魁禍首,現在反而裝的像受害者一樣,該死的,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真的被苗苗姐給說中了,這裡面肯定是歸元神教做了手腳。
是董成,還是汪必君,還是白沐的爸爸白長生,這裡面到底誰在幫歸元神教做事。
我沒有辦法一個個去檢查,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董成解開了周元昌的手銬,只聽見他當場就發佈命令道:“我宣佈周元昌暫時可以保釋,同時,立即追捕狗蛋等人,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後在把這件事公之於衆。”
很快周元昌就被待命的警察給帶走了,保釋他還需要辦理一些必要的手續,當週元昌路過我身旁的時候,他忽然呵呵呵的笑了起來,在我耳旁小聲道:“臭丫頭,跟我鬥,你還嫩着呢,真以爲有一個視頻就可以定我的罪,出去以後小心點,哈,哈,哈。”
憤怒,除了憤怒我無法表達我的情緒,原版以爲是審訊周元昌的大會,誰知道卻變成了替他洗白的大會。
我像什麼,我感覺我就像一個小丑一樣被人戲弄了,我傻乎乎的站在原地,而白沐更是不知所措看着我。
事情此時已經告一段落,汪必君離開前還特意誇獎了我一番,說道:“柳詩詩,不錯,你乾的不錯,你讓劉茂才一家沉冤得雪,很好,現在想你這樣的勇敢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
我能說什麼,我只能呵呵的笑了兩下。
很快審訊室裡就只剩下白沐父子和我,只見白長生拍了拍衣服,似乎也打算離開了。
白沐很快就走了過去,質問道:“爸,怎麼回事,是不是你乾的,這件事我昨晚只告訴過你,其他人不可能這麼多做手腳的。”
白長生很不滿意白沐的態度,怒道:“怎麼跟我說話的,這裡是警局,我是局長,走開,我要回辦公室了。”
白沐這一回總算是鼓起了勇氣,只見他張開雙手攔住白長生的去路,喊道:“白局長,能不能麻煩你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啪,一擊清脆的耳光聲響起,別說白沐給打懵了,就連我也嚇了一跳。
白長生狠狠的瞪了白沐一眼,隨後又看向我,說道:“你老子做事用不着跟你解釋,給我滾開,還有你,柳詩詩,到我辦公室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