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提了,媽的在緬甸做一單生意的時候被人給坑了,不但多年的積蓄血本無歸,還被人奴役幹了好幾年苦力,好不容易跑回來,啥啥都沒有,不騙人怎麼活啊?”黃狐狸振振有詞的道。
“怎麼回事?你一直在緬甸麼,我去了幾回都有找到你的消息。”王楓問道。
“呵呵,在深山老林蓋房子呢,你怎麼找?算了,這件事我也不想追究了,你也別管了。”黃狐狸笑道,但是笑的有點苦澀。
“嗯,我說你就不能做點正經生意?憑你的本事和頭腦做什麼不能活的好好的,幹嘛非要搞這些貓啊狗啊的?都回國了,就不能踏踏實實的做一點合法的事?”王楓道。
“不會。”黃狐狸道。從這兩個字就能知道這是個什麼玩意兒了。有的人習慣了這種冒險生活,危險他們不怕,可是一旦要過上了平淡的生活,可能就要了他的命,黃狐狸就是這種人。
“哦,對了,你怎麼會在海城?不會是執行什麼任務吧,那哥幾個呢,都在這裡麼?媽的王強那小子上次跟我打賭還欠我一箱香檳呢。”黃狐狸又道。
王楓看着他半晌沉默不語,黃狐狸忽然就明白了,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摸出香菸來,跪在地上用手堆起來一個小土包,點了三隻煙插在上面,拜了幾拜,站起來自己點燃一根,又遞給王楓。
“你在海城有事?”黃狐狸透過山風也吹不散的煙霧看着王楓道。
“嗯,有幾件事要處理,你呢,準備在這兒長住?不回緬甸去了?”黃狐狸是漢人,但是在緬甸起的家,他家也基本算是緬甸的了。
“呵呵,不回去了。媽的這些年也耍的累了,該歇歇了,不服老不行啊,你今年二十七了吧我記得,我都奔四十的人,也真的不咋想折騰了。海城這裡不錯,空氣好,姑娘也漂亮,我就這兒娶個老婆生個兒,紮根了。“黃狐狸笑道。
“我靠,你不是永遠的二十八麼,還有你這種人能有成家過日子的心?那狗都不吃屎了。“王楓笑道。
“少來這套,此一時彼一時,我真的琢磨着弄點小錢買個房子跟這兒混下去了,不過房價還是有點貴,我這不還沒有騙夠呢麼?”黃狐狸道。
“你到底是賣啥的啊你?不會真的倒賣軍火吧?”王楓道。
“你可拉倒吧,賣軍火還能在滿街貼小廣告?你真當人家警察都是傻子呢,我這就是一張大網,不管王八蝦米一網撈。買槍也有,買粉也有,要啥有啥,貨真價實,只要你肯上當,我都照騙不誤。”黃狐狸哈哈笑道。
“你小心真被人家警察給盯上了。”王楓見他得意,給他潑冷水道。
“盯上怎麼啦,我也不怕,我賣的槍都是仿真玩具槍,賣的粉都是精製麪粉,至於***,那都是有正常銷售渠道的,警察捨得抓我麼?還得謝我幫他們爲民除害呢。”黃狐狸大喇喇的道。但也說明了他現在的窘境,曾經身價千萬的人,竟然淪落至此。
“哈哈,那你也別幹了,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了鞋呢,買槍的那些可不發想要鋌而走險的亡命之徒啊,你小子別偷雞不成蝕把米,在被人家給弄了。”王楓道。
“要說從前吧我還真有點怕,人生地不熟的心裡沒底,現在你在這兒呢我還怕個屁?誰敢找麻煩我就讓他直接消失,媽的敢惹我,不知道我兄弟是誰?”黃狐狸口沫橫飛的道。
“我說真的呢,現在我手裡也有點錢了,還在一家,哦不,現在算是兩家公司實體裡有點股份了,你乾脆也金盆洗手算了,給我做經濟顧問怎麼樣啊?”王楓笑道。
“你別跟你哥哥我這兒吹牛逼了,你要是混的好你還至於上街看電線杆子上的小廣告,我靠的,你不會是給人家做了面首吧?是不是人家富婆要求特別強烈你有點力不從心啊?不用擔心,哥哥這裡有偉哥,雖然是山寨的,效果也槓槓的!”黃狐狸開玩笑道。
“你說你都快四十的人,就不能穩當一點?反正我這話放在這裡了,你就混吧,啥時候混不下了就過來,這個位置我一直給你留着,反正我在海城可能還要待一段時間,你自己考慮啊。”王楓道。
“行,說真的啊,你現在到底幹什麼呢,話說你還能幹啥啊?除了保鏢就是保安,別的你也不會吧?”黃狐狸打量着王楓狐疑的道。
“司機。”王楓只好實話實說。
“哇哈哈哈。”黃狐狸笑的差點把手裡的煙都給扔掉了:“你小子是我見過的最能吹牛逼的司機,兒騙!還愣敢說要什麼經濟顧問,我看加油顧問還差不多。”
“你愛信不信。”王楓無奈的道。他的確是司機,但也的確是股東,現在可能價值只不過幾百萬,一旦新品上市,那可就是成倍的漲了。還有一個跟邱露露合作的原料藥材花卉基地,那可以說是旱澇保收了基本,因爲光是降露花的種植,就有巨大的經濟收益。
忽然電話響了,這裡雖然遠在郊外,但還是有信號,現在移動覆蓋全國不留空白的口號看來還真不是吹的。
“王楓哥哥……”是邱露露打來的電話,一聽到王楓的聲音就開始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露露,怎麼啦,你慢慢說,彆着急。”王楓心裡一沉,看來是她這次是遇到什麼大事了,在海城醫院她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也沒有哭成這樣啊。
“爺爺沒了,家也燒了,我,哇……”秋露露又開始大聲的哭起來。
“嗯?你現在哪裡?還在村子上麼?好了你不要着急了,我馬上過去。”王楓放下電話就往山下走,一邊走一邊道:“有個小朋友家裡出事了,我得馬上過去,你……”
“那還說啥啊,一起吧。”王楓的朋友就是他黃狐狸的朋友,朋友有事,他豈能束手旁觀?就好像自己失蹤,王楓會親自到牌緬甸去尋找他一樣。他嘴上不說,心裡都有數。朋友貴在交心,有些話不用說的。
一路下山,也不顧黃狐狸喘的都快休克了,直接到公司要了一輛車,跟林悅晗打了一個招呼,直奔小漁村而來。班車需要走四五小時的路程,王楓駕車不到一小時就到了。一直用手拉住握把的黃狐狸不禁大爲感慨,又找到當年哥幾個一起辦事的感覺了。
車子只能停在山下的一家小旅館裡,兩人步行上山,到了小漁村已經是晚上了,到了邱露露家門前,王楓的心裡也不由的一涼。只見院子裡的木房都已經燒的光光的了,只剩下一堆灰燼還在冒着輕煙。
“王楓哥哥!”在鄰居家的邱露露哭着衝出來,一頭扎進王楓的懷裡,哭的撕心裂肺的。王楓一邊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安撫她,一邊問道:“邱老爺子呢?”
“咳,作孽啊,昨天晚上那個齊三又來了,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把老爺子活活的給氣的倒下了,大夥也不敢動他,打了120的說上不來,我們也不敢往下擡,折騰了一夜,結果那個齊三一大早又來了,罵罵咧咧的說等老爺子死了就跟露露圓房,結果老人家剛醒來就直接氣過去了。
“那房子是怎麼回事?“王楓道。他的拳頭緊握,卻還是很理智。
“那個齊三見到老爺子沒氣了,又作又鬧的說他是老爺子的孫子女婿,非要披麻戴孝辦理後事,還說就要在老爺子的遺體前跟露露拜堂成親,正鬧的不亦樂乎,山下忽然又來了一幫人,抓住齊三就是一頓胖揍,他們還以爲這房子就是齊三的,所以就一把火給燒了。”
“那是什麼人啊?”王楓皺了一下眉頭,怎麼燒房子的還不是齊三?還說什麼以爲房子是齊三的,那就是齊三的仇人了,不過你們有什麼仇怨也不能燒別人家的房子啊。
“據說是海城林家藥鋪的人,他們後來也知道燒錯了,給露露留下了兩萬塊錢就走了,那個齊三也跑了,不過有人看見他在山下買黃紙白布呢,說是一會兒就要上來守靈,而且今晚就要跟露露圓房。”幾個街坊鄰居七嘴八舌的道,都很氣憤的樣子。
他們都見過王楓,就是這個小夥子那天痛揍了齊三,聽說是露露的乾哥哥還是什麼人,有他在這裡,大夥兒的心裡都有底,看這個齊三還敢來,這次最好打死他!
但是邱老爺子的喪事還得操辦,邱露露已經哭的暈了好幾次了,話都說不出來了,肯定不能指望她了。村裡人是來了不少幫忙的,但畢竟都是外人,不要太過插手,只能都瞧着王楓,等他決斷該怎麼辦。
可是王楓也是有點麻爪,他年紀不大也不懂得該怎麼辦啊。
“大家都別亂,聽我的。感謝大夥來幫忙,我叫皇甫立,是邱露露的哥哥的朋友,我代表他們先給大夥兒鞠躬道謝了。”黃狐狸忽然開口,臉色沉重的向大夥團團的鞠了一躬。
“咱們說入土爲安,我上來的時候看見村邊有一處墳地,想必咱們這個村子是土葬,大夥能不能幫着先把墳挖了?我這裡先說啊,凡是幫忙的鄉親,我和王楓都必有重謝。”黃狐狸說的很徹底,有些話就要明說了,人家幫忙是情義,不幫也是本分,態度必須有。
“咳,瞧這位兄弟說的,這事大夥還能不幫忙?老五子你們幾個現在就去,露露年紀小,你們這些做哥哥叔叔的該出力,積德哩!地方也知道吧都?就在露露她奶奶旁邊,過三年再給老兩口子合葬。”一個歲數大的老爺子道。
“我謝謝各位叔叔大爺,兄弟姐妹了。還有這靈棚子也得搭上了,最好是在通風的地方。另外山下有沒有賣棺槨的?能不能麻煩那個叔叔大伯帶我去選?還有白布紙錢香燭,一撥兒都買回來,要是還有什麼講究的話,老爺子你教着我點。”黃狐狸張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