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桀心如鹿撞,心跳的速率驟然加快,一股悸動涌上心頭,放下手中的睡衣,情不自禁地拿起日記本,一頁一頁地翻看。
“今天,時隔六年兩個月又十二天,我和他相遇,他的樣子沒變,他給我的感覺沒變,但卻不知道他的心有沒有變。那天,我是那麼的激動和欣喜,但我卻假裝平靜冷淡,抑制着心中的衝動,因爲哥哥在我的身邊,他的身邊同樣有着別人。”
“今天,我和他在教室裡再次相遇,那時候,失落寂寞的我再次變得激動和欣喜,但他的身邊卻跟着一個熟悉的身影,以前,我和他是戀人,他和她是朋友,她羨慕妒忌,現在,他和她是戀人,他和我是朋友,我羨慕妒忌。”
“今天,是新的一天,讓我期待的一天,昨晚知道他將會是我的學生,我雖然整晚輾轉難眠,但依然早早醒來,懷着興奮的心情打扮,懷着焦急的心情趕去學校找他。我們在系主任的辦公室見面,他的打扮依很普通,依舊是襯衫和西褲,但在我的眼中卻是與衆不同。在和他去教室的路上,我感到很幸福,因爲這一刻只屬於我們,但他卻沉默寡言,這讓我感到有些失落,以爲他變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一切都是我的胡思亂想,他沒變,仍是以前那個古靈精怪的他。”
“今天,他突然請假,原因不明,這讓我很不滿意,如果是以前,我絕對會擰着他的耳朵問爲什麼,但現在卻不一樣了,他已經不再屬於我,我也已經沒有資格去責問他,我只能默默地關心他,默默地看着他,默默地想着他,默默地祝福他,在沒人的地方放聲哭泣,哭訴着我的痛苦,哭訴心中的不甘。”
昨天的日記,唐瑤沒有寫,不知因由。
“商桀,沒有找到睡衣嗎?”唐瑤的聲音從浴室傳出,傳入了商桀的耳畔。
商桀聞言,旋即將日記本放好,拿起睡衣轉身,自然而然地看見掛在牆上的一張素描畫,但他並不因此而停下腳步,在大吃一驚的同時,連忙跑出房間。
來到浴室門口,
商桀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房門,問道:“瑤瑤,洗好了嗎?”
“洗好了。”唐瑤甜美清脆的聲音,如同黃鶯出谷似的傳出浴室。
“我把睡衣拿來了。”商桀提醒一聲。
“我先把身子擦乾再拿衣服,麻煩你等等。”唐瑤很有禮貌地說道。
“嗯,你小心一點。”商桀深呼吸了一口氣,背靠在房門旁邊的牆壁,他現在生不出半點齷齪的心思,有的只是尷尬,還有心亂如麻。他尷尬,那是因爲唐瑤在裡面擦着身子。他心亂如麻,那是因爲進了唐瑤的房間之後所引起,心神不寧,至今仍未平復。
“啪~”
唐瑤打開浴室的房門,露出一個五釐米的縫隙,探出頭來,略顯緊張地說道:“睡衣。”
商桀聞言,轉身將睡衣遞給唐瑤,目光自然而然地從縫隙射了浴室,定格在浴室的鏡子,看見了差點給他噴鼻血的驚豔一幕。
“謝謝。”唐瑤渾然不知自己的胴體走光,接過睡衣,道謝一聲,關上房門。
此時此刻,商桀的腦海中依舊放映着唐瑤的胴體,在回味中久久不能自拔。
“啊~”
一聲驚呼傳出浴室,商桀從神遊天外中清醒過來,火急火燎地問道:“瑤瑤,怎麼了?”
聽到驚呼聲之後,僅僅用了兩秒,商桀的腦中出現了兩個想法。一是,唐瑤那事兒帶來的後遺症。二是,唐瑤不小心摔倒了。
“好疼。”唐瑤坐在地上,嬌軀緊繃如弦,秀眉緊蹙,臉色依舊蒼白如紙。剛纔,她穿好睡衣,離開洗浴間沒走幾步,雙腳猛然一軟,跌倒在地。最重要的是,她崴腳了。
商桀聞言,不免有些疑惑,好奇地問道:“肚子疼麼?”
“扭到腳了。”唐瑤迴應一聲,嘗試站起來,卻發現雙腳軟弱無力,提不上半點力氣,或許是剛纔洗澡的時候消耗殆盡了。
“要不要我進來?”商桀又問。
“嗯。”唐瑤坐在地上,軟綿綿地背靠着冰
冷光滑的牆壁,迴應一聲。
默唸清心咒,扭動門把手,商桀打開房門走進浴室。見唐瑤虛弱地坐在地上,他連忙快步走了上去,蹲在她的身邊,關心道:“沒事吧?”
唐瑤搖搖頭,輕聲道:“我又沒有力氣了。”
“我抱你上牀吧。”商桀言罷,攔腰把唐瑤抱起。
雖然商桀沒有將‘上牀’二字加重語氣,但唐瑤聽見之後,卻是面紅耳赤地低垂着腦袋。
再一次感受到商桀強而有力的臂彎,唐瑤絕美的臉蛋悄然爬上了一抹紅暈,但這次她並沒有低垂着腦袋,而是擡頭凝望着商桀俊逸略顯慵懶的臉龐,粉脣輕啓,幾番想開聲問他,囁嚅數次,終於鼓起勇氣,詢問道:“看見房間的東西了?”
“嗯。”商桀點點頭,不知爲何,從浴室至唐瑤的房間門口僅僅七八米遠,但卻用了二十多秒才走到。
商桀將唐瑤放在牀上,神色凝重,輕聲道:“日記我也看了。”
唐瑤錯愕,恨不得找條縫隙鑽進去,低垂着腦袋,不敢直視商桀,也不言語。
“那幅畫是你畫的?”商桀的目光定格在掛在牆上如同照片似的素描畫,而素描畫上還寫着一首小詩: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望相互,只羨鴛鴦不羨仙。
唐瑤輕咬着粉脣,點點頭,臉上的病態白早已消褪,取而代之的是羞得紅似熟透的蘋果。
從牀頭櫃上的相框和日記,再到牆上的素描畫和畫中的小詩,無一不表達着唐瑤的心思,商桀怎會不明白。
“不愧是大才女,把我畫得真像啊!”商桀讚歎完,好奇地問道:“不過這詩我沒有見過,是你自創的?”
唐瑤搖搖頭,回道:“這首詩是徐克導演的《倩女幽魂》中一幅畫的原文。”
“哦~”商桀釋然,柔聲道:“你睡吧,我走了。”
言罷,商桀轉身離開。
“不要走。”唐瑤帶着哀求的聲音響起,直逼商桀的耳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