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顧陽和裴倩蘭就在文院住下了。
沈家那位老祖還真是夠謹慎的，面對他這個法力境的後輩，也是一點險也不肯冒。
他都離開皇宮了，那老傢伙都不出手。
看樣子，他不出神都，對方是絕不會動手的。
不過想想，這個老鬼活了上千年，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縮在家族中，絕對是不缺耐心的。
顧陽還剩兩次模擬的機會，這是用來應急的，不能隨便亂用。
晚上，他到文院的書庫借了一本劍法秘籍，從頭開始學劍法。
爲了能去藏書閣借書，他還加入了文院，成爲了一名客座教授，纔得到借書的資格。
以他的武道修爲，即便改練劍法，上手也很快。
他在凡境的時候，對劍法也有所涉獵，只是沒有那麼精通。直到三品之後，才主修刀法。
一夜無話。
第二日清晨，顧陽與裴倩蘭剛坐着馬車離開文院大門，武二便躥了上來，說道，“搞定了，馬上出發，去雲州。我們只有半天時間。”
顧陽也沒問他是怎麼搞定的，下了馬車，帶着兩人便騰空而起，朝北方飛去。
……
神都外，那座山峰中。
清晨，太陽剛剛從地平線上升起，金黃的陽光照在一座山峰上，卻照出一片陰影。
“劍宮？”
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那片陰影中傳出，“爲何要阻攔老夫？”
“人情。”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山底下傳來，比山頂上的罡風還要寒冷刺骨，過了一會，那人又說了兩個字，“半天。”
意思是欠了別人的人情，在這裡阻攔他半天時間。
“很好。”
陰影中，那個蒼老的聲音也變得冰冷起來，“老夫記住了。”
隨後，再也沒有聲音傳出。
……
顧陽飛出神都後，良久都沒人追來，不得不佩服，武二的交流還真是廣闊。
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個人，居然能攔住沈運這位不漏境的強者。
上次，還能讓曹鯤鵬這位槍聖給面子。
雲州跟神都相鄰，兩個時辰後，無量山便已在望了。
顧陽爲免打草驚蛇，先落到地面一處林子裡。
他問道，“赤尊教中，還有什麼高手嗎？”
武二說道，“也就一個赤日，他已經是不漏境，如今不在山門中。不過，要小心那一位。”
顧陽搖頭道，“無需擔心，它不會出手的。”
自從他被三聖門的朝陽大聖給盯上後，赤明天那一位就沒有對他出過手。
他甚至懷疑，它是不是知道朝陽大聖要對付他，所以不再浪費精力在他的身上。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這隻老怪物，比他想像中還要可怕。
這意味着它極爲理智，沒有被仇恨衝昏頭腦。而且消息來源極爲廣泛，連三聖門的事，都逃不過她的耳目。
果然，到了這個層次，他遇到的每個敵人，都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顧陽三人朝無量山的方向飛掠而去。
他問武二，“沈運的實力如何？”
武二說道，“能接我兩刀。”
“具體點。”
“一百年前，他剛剛邁出第二步。”
不漏境，同樣分爲三個層次，第一步，打開人體秘藏，激活了全部的潛力。能容納巨量的法力。
第二步，打通人體秘藏與周身竅穴的橋樑，形成一個內宇宙，能夠容納的法力增加十倍以上。
第三步，元神融入身體的每一滴血液，甚至每一個細胞。生命力轉化成法力的效率大大提升。
說白了，這個階段，就是挖掘自身的潛力，相當於傳說中的滴血重生。
可惜，由於天地法則的改變，哪怕肉身修煉到這種程度，由於無法從天地間獲得能量的補充，剩下一滴血時，最多元神可以存在一段時間。
等到血液中的力量消散，元神自然也會隕滅。
沈運是第二步，光是肉身，就不知強大到何種程度，加上雄厚無比的法力。若不是他有着生擒的想法。顧陽未必是他的對手。
武二繼續說道，“沈運是個無比奸滑之人，他本是三聖門其中一位大聖的僕役，因爲其人類的身份，被派到人間。”
“他修煉的《太幽噬月功》，是一門極爲陰損的功法。兩個同樣修煉這門功法的人，可以互相吞噬對方，將對方的功力甚至生命本源吞掉，壯大自身。”
說到這個，他的語氣中顯得極爲厭惡。
“沈運初到人間時，便故意將這門功法傳播出去。許多人不明就裡，以爲得了奇遇，最終，都爲他作了嫁衣。”
“此事敗露後，他創建了沈家，廣納姬妾，生了許多子嗣，將《太幽噬月功》給子女們。讓他們自相殘殺，每一代，都要決出一位神通境爲止。”
“也只有修煉《鳳舞九天》之人，才能得以倖免。”
“他的目的，就是要用這種養蠱的模式，培養出不漏境，再由他吞噬。他本來已經快要成功了。”
“一千年了，他好不容易培養出一個法力三重天的沈舟，結果卻被你殺了。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說到最後，武二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顧陽昨天在文院院長那裡，聽他說沈運吞噬了許多生命本源，還以爲像是天極神功那樣的。
現在看來，《太幽噬月功》沒有天極神功那麼強，但也正是這樣的限制，沈運將主意打到子孫後代上面，簡直是令人髮指。
跟受到天極道人蠱惑，最終吞噬了兒子的皇帝相比，也是不遑多讓。
武二最後說道，“沈運也就欺負一下境界比他低的人，等你到了不漏境，不管是天問九刀，還是神霄九滅，都能輕鬆將他擊敗。”
說得倒輕巧。
顧陽說道，“那他背後的主人呢？三聖門那三位天人，怎麼抵擋？”
武二臉色當即就是一變，他當年就是栽在三聖門的其中一位手裡。真是毫無抵擋之力。
天人的實力，絕不是不漏境可比的。
“放心，她們不敢隨意降臨這方天地。境界越高，生命流失的速度就越快。這也是爲什麼四大聖地的天人境強者，極少降臨的原因。”
顧陽問道，“你當年，也是被三聖門其中一位給暗算了？”
武二聲音有些冷，“當年，我一直在提防着赤明天那一位。卻沒想到，出手的竟然會是三聖門的那個賤人！”
顧陽目光一動。
這麼說，三聖門和赤明天那一位，其實早有勾結。
相比起來，另外兩個聖地，存在感要低得多。
他問，“是沈運的主人？”
“是郭家背後那一位。如今，她還在刀冢內。”
刀冢？
顧陽又解開了心中一個疑惑。
在其中一次模擬中，他和凌靈曾經前往刀冢，卻惹出了一位可怕的強者，原來是三聖門中的一位。
他問，“還有一位呢？”
三聖門中，共有三位天人，這才兩位，還有一位。
“三聖門中另外一位只出現過一次，就是當年圍殺夏帝之時，此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它有扶持哪個勢力嗎？”
“應該是羅家。”
原來是羅家啊。
這個家族，跟顧陽還有些淵源，他那個“女兒”，就有羅家一半的血統。
“不好！”
就在這時，武二臉色一變，說道，“赤日回來了！”
顧陽幾乎是同時感應到一道強大無匹的氣息，以極快的速度降臨到無量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