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跟武家一樣，是赤明天那一位扶植起來的勢力。
換作以前，顧陽出於忌憚，是不會主動去招惹曹家的。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他現在擁有兩頭不漏境的神獸分身，一式天人衰滅，能斬殺不漏境第二層。
普通的不漏境強者，已經無法對他造成太大的威脅。
就算碰到他打不過的，也是想跑就跑，沒什麼人能追得上他。
即便是赤明天那一位，想要將力量降臨到這個世界，在這個過程，他早已經跑掉了。
……
“二爺爺說過，當年，進攻武家的主力，其實是高家和曹家。”
進入了寧州的地界後，凌靈說起了當年的往事。
她說起家族的大仇，卻不像鍾子霖那樣刻苦大仇深，顯得很平靜。
武家被滅門時，她的年紀太小，還不懂事。對於滅門之仇，都是武二告訴她的，自然就隔了一層。
“世人都說，武家與皇室的仇恨，是碧霄宮的傳人挑起來的。實際上，真正的幕後黑手，正是那一位。”
她向上指了指。
顧陽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誰，多少有些驚訝。
原來，這纔是隱藏在歷史迷霧後面的真相？
武家被滅，是赤明天那一位在清理門戶？
不過，仔細一想，又是合情合理。
《天元斬神訣》和《滅神九式》，明顯都是赤明天那一位用來控制武家的手段，武二卻不修煉這兩門功法。
偏偏武二的資質逆天，很快修至不漏境。
不管怎麼看，武家都是有了異心。
赤明天那一位想要清理門戶，再正常不過。
其實，以武家的實力，就算是曹家和高家聯手，加上一個赤尊教，也未必是對手。
可是，武家卻招惹了皇室，加上三聖門其中一位大聖出手，武家的滅亡，就已經是無法避免的了。
當時的趙家，可不是現在的趙家。
顧陽問道，“當年孫雨微爲什麼要算計武家？她跟武家也有仇？”
孫雨微，正是二十幾年前，傳聞是碧霄宮弟子的那一位。民間一直都在傳，她就是害死皇帝和武家被滅門的罪魁禍首。
凌靈聽他提到這個女人，神色變得有些冰泠，“她是跟趙家有仇。所以處心積慮想要搞垮趙家的江山。最終，算計到我們武家頭上。”
“跟趙家有仇？”
這倒是有些出乎顧陽的意料，沒想到真相居然會是這個。
凌靈說道，“在夏朝時，老祖曾對紅樓的主人有恩。家族出事的時候，就是紅樓的主人派人將我救下。我在那裡住了幾年，二爺爺纔來接我。”
“孫雨微的事情，就是紅樓的主人告訴二爺爺的。此事涉及到碧霄宮的隱秘，二爺爺叮囑我不可外傳。”
凌靈有些歉然地看着他。
顧陽有些驚訝，沒想到，她跟那位神秘之極的紅樓主人，還有這樣的關係。
對於孫雨微的事情，他並沒有太在意。
相比起來，他更好奇那位紅樓主人。
他問道，“那位紅樓主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其實，我也沒有見過他，當時負責照顧我的，是一位姓沈的老爺爺。”
顧陽多少有些失望。
若說在這個世界，他最好奇的人裡面，紅樓的主人絕對算一個。
這傢伙是怎麼排出那些榜單的？
可惜，去了神都那麼多次，都沒有去那座天下是著名的紅樓看一眼。
算了，以後遇到武二時，再問他吧。
兩人就這樣一路聊着天，寧州城已經在望了。
……
當今的曹家，風頭最盛，名聲最響的，無疑是槍聖曹鯤鵬，也是曹依依的父親。
他並沒有住在曹家老宅，而是另外建了一座山莊，位於寧州城兩百里外的崑山。
顧陽和凌靈直接前往崑山，來到山莊外，敲響了山莊的大門。
等他自報姓名後，門衛連忙進去稟報。
不一會，曹鯤鵬的侍女如琴便迎了出來，看見他的時候，眼神極爲複雜。
她跟顧陽，有過兩面之緣。
一次，是在中州城外，親眼見證只有二品修爲的他，刀斬一品。
第二次，是在靖州城，她想讓他幫忙救曹依依，當時，他纔剛剛突破一品。
當時，她的修爲都在顧陽之上。
誰知，短短几個月時間，眼前這個男人，已經是法力境的絕世強者，擁有了與她主人同等的修爲。
這種強烈的反差，讓如琴的心緒難以平伏。
她深吸了一口氣，很快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低着頭，行了一禮，“見過顧公子，請進。”
顧陽看多了這樣的眼神，早已經習慣，邁步走了進去。
山莊內的建築大氣磅礴，裡面的建築挺新的，建成也就幾十年的時間。
顧陽得到最高規格的接待，整個山莊都動了起來。
他剛在正廳坐下，就見一個男人龍行虎步地走了出來，眼神睥睨。
兩人的目光一接觸，空氣中，彷彿有火花閃現。
男人如同岩石一般冷硬的神情，也不由動容，“沒想到，幾個月的工夫，你竟成長到這種程度，很好！”
顧陽說道，“曹依依人呢？”
他跟曹家註定不可能成爲朋友，自然沒必要跟他敷衍。
“隨我來。”
曹鯤鵬也是個乾脆的人，帶着他們，便向後院走去。
一直到了後山的一個山洞，沿着山洞往下。
下到地底幾百米處，終於看見了曹依依。
她泡在一個靈池裡，身上纏繞着一根白色的樹藤，雙目緊閉，一呼一吸間，大量的靈力涌入她體內，轉化爲真元。
顧陽一眼看出，她此時已經擁有金身三重的修爲。只是，整個人失去了一意識，如同活死人一般。
她的修爲能夠在幾個月間，突飛猛進，除了得益於這座靈池之外，最主要的功勞，還是那根白色的樹藤。
它的另一端，延伸到了虛空中，源源不斷地汲取玄妙的力量，洗滌她的肉身。
她的口中，還含着一顆珠子，散發出玄奧的力量。
只是，她爲何會陷入昏迷？
顧陽問，“她怎麼了？”
曹鯤鵬道，“她的意識，迷失在玄魄珠內。想要讓她醒過來，唯有進入她的識海，將她的意識從玄魄珠帶回來。”
“玄魄珠？”
“那是一件上古奇物，可以快速提升神識。只是，意志不堅之人，很容易迷失其中。”
顧陽明白了。
曹鯤鵬是用這種方式，讓曹依依快速提升修爲。
在短短几個月裡，讓她的修爲從凡境，跨越到金身三重。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當然，這樣的方法，顯然也極爲兇險。
這叫步子跨太大，扯着蛋了。
曹依依沒能撐下來，變成了一個“活死人”。
顧陽當然知道，曹鯤鵬的目的，顯然就是爲了萬象洞天。
這是他從之前模擬的結果倒推的。
像曹鯤鵬這樣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顧陽問起了最關鍵的問題，“爲什麼要找我？”
曹鯤鵬看着靈池中的女兒，語氣依舊沒有任何變化，說道，“她的意識雖然迷失了，卻本能地排斥外來的侵入者。要找一個不會被她排斥的人，纔有可能將她喚醒。我和如琴都試過了，不行。”
那我就行了？
顧陽本想反駁，卻想到在之前的模擬中，自己確實成功將她喚醒了，一時不由語塞。
他看向泡在池中的曹依依，實在是無法理解，她到底是什麼腦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