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封爵越國公

嘉靖四十二年四月初。

華亭侯陸離和黔國公沐朝弼聯名上奏。

自嘉靖四十一年八月以來,倭寇南下,襲擾大明藩國交趾、安南和占城,燒殺劫掠,爲禍四方。

華亭侯受義安王、順化王與占城王所請,率軍入境,平定倭寇。歷經一月戰事,交趾、安南與占城三地,倭患悉數平定。

因久居邊疆,難以得見天顏,心向大明的義安王、順化王與占城王,請求率領王室成員回京城定居,交趾安南占城三地的軍國之事,請朝廷派駐官員接掌。

隨同這份奏章一起送出的,還有義安王、順化王和占城王的奏表,意思跟陸離說的一樣,都是感念大明天恩,請求內附。

當然是感念大明天恩!沒有當場擊斃,就已經是天恩了!

燕京城裡。

接到華亭侯和黔國公的奏摺,接到交趾、安南和占城三王的奏表,朝堂大佬們一個個面面相覷。

什麼感念天恩,什麼請求內附,大家都是明眼人,這種虛頭巴腦的表面文章,誰信誰是傻逼。

真正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華亭侯把交趾、安南和占城三地給打下來了!

臥槽!你特孃的竟然把交趾安南占城三地給打下來了?

開疆拓土三千里,這是不世奇功!

只不過……幾個月前才被陸離封禁海疆給整了一回,朝堂上從徐閣老以下,就沒人對陸離有什麼好感的。

這份開疆拓土的不世奇功,誰都不願意讓陸離得了這份功勞。

“擅開邊釁,這是大罪!”

有人馬上給陸離扣了個罪名。

“還說什麼邊釁?交趾三地都被打下來了,已經打完了。哪來的邊釁?”

擅自挑起戰爭,確實是大罪。但是……有戰爭麼?華亭侯自己就打完了,哪來的戰爭?

“私自出兵攻打大明藩屬,同樣是大罪!”

有人又給陸離扣一個罪名。

“交趾三王上表,請求華亭侯出兵平倭。如今,華亭侯平定三地倭患之後,三王感念天恩,請求內附。哪來的攻打大明藩屬?”

陸離的表面文章做得天衣無縫,根本找不到任何岔子。

“既然華亭侯只是平倭,那麼……開疆拓土三千里,跟他也沒關係。”

還是有人不甘心給陸離這份功勞。

“三王上表,因華亭侯保護藩屬,從而感念大明天恩。這份開疆拓土之功,根本繞不過去的。”

討論來討論去,這些大明朝堂的專業噴子,面對陸離卻根本無處下嘴,完全找不到噴點。

內閣文華殿。

徐閣老看着這份奏表,沉吟了一陣,擡眼看向面前的張居正,“太嶽,你怎麼看?”

“老師,學生以爲,交趾三地內附,自然是大利。”

張居正朝徐閣老躬身回稟,“老師是當朝首輔,大明開疆拓土三千里,自然是老師治政之功,必將名垂青史。”

這話倒是不假。

徐閣老微微點了點頭。我當首輔期間,大明開疆拓土三千里。不論是誰打下來的,都是我的治政之功。

“太嶽,華亭侯麾下數十萬兵馬,一旦他佔據交趾三地,裂土封疆,南面稱孤都不是問題了。”

徐閣老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之色,說道:“不能讓陸離繼續坐大。朝堂必須要有限制他的手段。”

“既然是交趾三王上表內附,三地的駐軍和官員,自然是朝堂委派,華亭侯不得插手。”

張居正連忙說道:“只要華亭侯沒有根基之地,他也不可能裂土封疆了。”

“話雖如此,華亭侯軍威太盛,即使派人接掌交趾三地,一般人也擋不住呀!”

徐閣老暗暗嘆了一口氣,陸離這個傢伙,真的太能打了。

“台州總兵戚繼光,泉州參將俞大猷,都是難得的虎將。如果把他們派出去坐鎮交趾三地,定當無憂。”

張居正給徐閣老推薦了兩名虎將。

“此次……也好!”

徐閣老點了點頭,“就這麼辦吧!”

“是!學生告退!”

張居正躬身一拜,告辭而去。

出門之後,張居正擡眼看向南方,心頭暗想:“華亭侯,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你只管打下疆土,我來治理疆土。日月所照之地,皆爲大明疆土。這是何等的驚天偉業啊!”

沒錯!陸離跟張居正拉幫結派了!

一人掌軍,一人理政,兩個人就這麼私底下“瓜分勝利果實”了。

……

皇宮西苑。

嘉靖皇帝剛剛結束了入定修仙,又接到了大太監呂芳送上來的奏摺。

尋常奏摺,嘉靖皇帝根本就不看的。能送到嘉靖面前的奏摺,那就是必須嘉靖親自過目的奏摺了。

南倭北虜都沒了,高產農作物也在海瑞的主持下全國推廣了,大明朝海晏河清,四海昇平,竟然還有需要打擾我修仙的大事?

嘉靖皇帝微微皺了皺眉頭,伸手接過了奏摺。

一共四份奏摺,分別是交趾三王和陸離發過來的。陸離應該沒什麼大事,先看交趾三王的奏摺吧。

這一看之下……我去!啥情況?

交趾、安南和占城,三王率領王室成員,請求內附,三地軍國大事交由朝廷接掌。

嘉靖皇帝微微一怔,這三個名義上的藩國,連朝貢都多年沒來了,就連孔雀翎都不送了,竟然提出要內附?

目光落到陸離的奏摺上,嘉靖馬上就想到,這絕對跟陸離脫不了關係。

打開陸離的奏摺一看,嘉靖皇帝差點笑出聲來。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把交趾三國暴揍了一頓,他們就老老實實的感念天恩,請求內附了。

滅了人家的國,還說人家感念天恩,請求內附。你小子,這一手玩得很溜啊!

開疆拓土三千里,交趾三地納入大明版圖,永樂大帝都未曾完成的偉業,竟然在我手裡實現了?

陸離這傢伙,真是朕的天命將星。敗韃靼,平倭患,定安南,設市舶司解國庫之虛,還能弄出能讓天下百姓再無饑荒之憂的高產農作物。

什麼都不用幹,朕就是千古一帝了。

全程躺贏,真的很爽啊!

至於有人讒言陸離造反什麼的,嘉靖一點都不信。這不是他相信陸離的忠心,而是……陸離至今都還是單身啊!

什麼是孤臣?這就是孤臣!

孤得只剩下他一個人,連後代都沒有。

一個不結婚,沒後代的人,他能造反?就算打了天下,他傳給誰?

“華亭侯又立下了不世奇功!”

嘉靖皇帝臉上浮起了一抹笑意,“如此不世奇功,自當封賞!”

隨後,嘉靖皇帝下旨,陸離的爵位再升一級,封越國公,以表彰陸離開疆拓土三千里的不世奇功。

這個“越國公”的來歷,既是因爲陸離的老家松江府,在春秋時代屬於越國,也是昭顯陸離打下交趾三地的大功。

……

一個月之後,朝廷派出的駐軍和官員,紛紛抵達交趾安南三地。

交趾三王和王室成員,已經搭乘陸離的運輸艦北上,準備長期定居京城,仰慕天顏了。

“末將戚繼光,拜見越國公!”

“末將俞大猷,拜見越國公!”

在金蘭灣港口,率軍前來鎮守交趾安南的戚繼光和俞大猷,前來拜見陸離。

戚繼光授交州總兵,俞大猷授安南總兵,已經是一鎮軍事主官了。

“兩位快快請起!”

讓戚繼光或者俞大猷來坐鎮交趾三地,是陸離跟張居正出的注意。

但是,陸離卻沒想到,張居正把兩人全都派過來了,這就有點浪費了。

不過,先讓他們在這裡熟悉環境,以後……呂宋總督,金州總督、甚至是澳洲總督,天竺總督,都是有機會的嘛!

隨後的交談中,陸離拿出了一張世界地圖,給兩人面授機宜。

“天下竟然如此廣袤?”

兩人看着這張世界地圖,一個個兩眼放光。

身爲武將,越國公陸離的例子就在前面,天下還有這麼多地方,我輩自當奮發,到時候開疆拓土三千里,跟陸離一樣封侯封公,也不是沒機會啊!

“元敬,你的目標在這裡。”

陸離朝戚繼光看了一眼,伸手從交州划向緬地,再划向天竺。

“志輔,你的目標在這。”

陸離又給俞大猷指明瞭方向,從安南划向暹羅,一路劃過馬來半島,直達馬六甲。

“而我,則從海上進發。”

陸離伸手划向呂宋、金州(蘇門答臘),一直劃到澳洲。

“這裡呢?這裡還有好大一片土地。”

戚繼光和俞大猷的目光都看向了地圖上的“南北美洲”。

“距離有點遠,驅逐艦的航程還不夠,我們先一步步打基礎吧。把澳洲周邊的基地建好,就可以開發美洲了。”

陸離對戚繼光和俞大猷的表現很滿意,天下這麼大,我一個人是打不完的,必須要有很多隊友。

說到隊友,又有一個新隊友送上門來了。

“越國公,恭喜恭喜!”

黔國公沐朝弼來到了金蘭灣,專程給陸離道賀。

對於坐鎮滇南幾百年的沐家,陸離還是很欽佩的。

雖然沐家同樣出過不肖子弟,鬧出過不少破事,但是……比起燕京城裡的武勳貴族,沐家算是大明唯一還能打的武勳貴族了。

對於黔國公的來意,陸離也猜到了一些。

還不就是看着陸離帶着這麼點部隊,卻把交趾三地從南到北徹底蕩平了?

如今交趾三地已平,作爲坐鎮滇南的武勳貴族,沒有了邊境壓力的沐家,今後何去何從?

黔國公很清楚,沒有戰爭壓力的武勳貴族,必然會墮落腐朽,就跟金陵和燕京的那些武勳家族一樣,家中子弟都騎不了馬,開不了弓,只知道鬥雞遛狗了。

“越國公,我想出兵緬地。”

沐朝弼一開口,就表明了決心,準備打出去,學陸離一樣開疆拓土了。

“緬地不用打,我估計緬王已經在前來交趾的路上了。”

陸離笑了笑,又把世界地圖拿了出來,伸手指着地圖,“你想去哪?這邊到處都是。哪裡都可以打!”

天竺、呂宋、金州、爪哇、澳洲……黔國公隨着陸離的指尖,在地圖上一一看過,只看得兩眼發直。

如此廣闊天地,吾輩大有可爲!

“越國公,陸兄弟,幫幫我!”

沐朝弼滿臉激動,伸手握住陸離的手,一陣猛烈搖晃,“我需要你的火槍火炮,我需要你的戰船,還有……”

“都有!都有!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

從去年開始到現在,陸離的金山工業區,一直在不停的造槍造炮造彈藥,金山船廠也在不停的造艦。

如今,金山船廠的第四批驅逐艦已經完工。這一批驅逐艦,鄭媛一口氣造了五十艘。

陸離的一百艘驅逐艦計劃,已經提前完成了。

黔國公就算要驅逐艦,陸離都可以接訂單,安排水兵培訓,安排教官指導了。

“好兄弟!謝謝!謝謝!”

黔國公滿臉歡喜,“我要裝備五萬兵馬的槍炮彈藥,還需要二十艘炮艦,一百條運兵船。”

“沒問題!”

陸離也很高興,又給軍工企業接了一筆大訂單。

隨後,陸離又仿照戚繼光俞大猷的例子,給黔國公推薦了各種軍需物資,還送上新兵訓練手冊,並且派出了一千人的教官隊伍。

黔國公花了大筆銀子,還欠下了按揭,領着陸離送出的一千教官,高高興興的回去了。

……

金蘭灣港口的府邸裡,陸離坐在書房,翻看南直隸各地送上來的報告材料。

如今的南直隸,各處衛所蒸蒸日上,再也不是以前那種叫花子形象了。

四十二處衛所,各自建立了磚窯、水泥窯、瓷窯、玻璃窯以及各種紡織化工之類的輕工業工坊。

巨大的產出,使得南直隸地界的工商業發展極其迅速,來來往往的商賈絡繹不絕。

海量的銀子,如同江河一般滾滾流動,帶動了商品經濟的飛速發展,竟然生出了幾分盛世景象。

金山工業區的重工業發展也爆炸式增長。

以蒸汽機爲動力的各種機器設備,被大明各地的商人大肆採購。即使金山工業區不斷的擴大產能,也仍然供不應求。

買這些設備的,大部分都是東南沿海的海商。

陸離掃平倭寇之後,大明的海外貿易飛速發展。只要正常繳稅,驅逐艦隊不但不會爲難,而且還會保護大明商人的利益。

任何膽敢威脅大明海商人身財產安全的任何勢力,都將遭到火炮無情的轟擊。

曾經,一個倭國大名殺害了一名大明海商,北海艦隊的炮火,將這個大名的城池炸成了平地。

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任何人膽敢對大明海商不敬。

倭國和高麗,已經淪爲大明海商的商品傾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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