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楊,我算了一下,10萬部手機賣出去,我就淨賺了800萬元。嘿嘿,這還真是一個好生意啊,你說我早兩年怎麼沒發現?偏偏買了綠洲製藥,還被人家給帶溝裡去了。”
對於李浩過度的興奮,胡楊能理解。不過,早兩年山寨機還沒有興起,有些事趕得早不如趕得巧。
“小舅,你這40萬部的手機,估計今年都夠你賣了。現在你已經熟門熟路了,我就把阿文他們撤回來了啊。”
韓文不可能一直跟着李浩,現在李浩的生意已基本理順,手下也有了可用之人,胡楊就決定召回韓文等人。
韓文尋找毛家兄弟的事情一直沒有結果,胡楊甚至都懷疑李浩的消息來源是不是有問題。
至於李浩自己,他有時間也在四處打聽。不過很可惜,毛家兄弟似乎不在華強北區域。
等李浩的生意走上正軌之後,胡楊就沒有過分關注山寨手機的事情。
倒是有一天姐姐胡悅突然打來一個電話:“楊楊,小舅最近的手機生意做的咋樣?”
“小舅的生意做的不錯,姐,你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事情來了?”
胡悅知道李浩在做手機生意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一向很少關心這方面的問題她,居然特意打電話來問小舅的經營情況。
“呵呵,不是小舅說他生意剛起步需要用錢嘛,我就湊了20萬元入股,小舅說給我20%的股份。所以我就想問問情況,瞭解清楚就行,虧了賺了倒不打緊。”
胡悅說出來的話讓胡楊很吃驚,20萬元佔兩成的股份?這和白送又有啥區別。人家小舅可是真金白銀投入了將近2000萬元。
不過轉念一想,小舅這人從來都這樣,對外人講義氣對家人更沒的說。估計是因爲自己幫了他,他和自己談股份又不太好,剛好找藉口把這份人情還到了姐姐胡悅身上。
胡楊沒有揭開這個謎底,和姐姐胡悅隨便聊了聊父母和小西的情況,就掛了電話。
李浩這點生意,胡楊當然不會瞧在眼裡。但對於姐姐胡悅來說,以後可是一筆可觀的收益。
胡悅這人天生的愛面子,自尊心還強,胡楊給她東西包括一套住房她都收了,可她從不要胡楊的錢。胡楊只能通過老孃有時候贊助她一些,畢竟姐姐和姐夫都是靠工資過活的人。
現在這樣剛好,小舅給姐姐兩成的股份,以後年年都會有不少的分紅,省得自己給她錢她還不要。
......
李浩的生意,只是國內山寨機的一個縮影。是這個時間點獨特的產物,風雲際會之下就這麼野蠻的生長着,很快就成長爲誰也不能忽視的一股經濟力量。
盛夏過後,明康通訊的基帶芯片和射頻芯片的出貨量大增,連帶着芯通國際的代工業務都有了較明顯的增長。
同樣受益的還有魅力半導體,這一段時間,內存卡的出貨量也有了一定程度的增加。
“胡總,公司這邊,關於下一代製程工藝研發的一些問題,分歧很大。不知你有沒有時間?我覺得你應該抽空來一趟魔都。”
清閒的日子,沒過幾天,孟如鬆的電話預示着胡楊又得出遠門。
胡楊估計,這一次技術方面的爭論肯定很激烈,要不然孟如鬆也不可能讓自己親自去一趟。
“好吧,我這兩天就動身,到了再和你聯繫。”
胡楊自己也覺得應該去芯通國際看看,自己好歹還掛着執行董事的名頭呢。
“林助理,你抓緊時間申請航線,咱們去魔都。另外,米琪和阿文留在深海,阿杰和大成隨我們一起走。”
胡楊一直不甘心,他讓韓文留下來的目的,還是要尋找毛家兄弟的下落。
據李浩說,他的消息來源肯定沒問題,就在一週前還有人在深海見過毛新力。他得到消息還專門跑了過去,只可惜去晚了。
兩天後,胡楊帶着林嫣等人來到了魔都。
從機場回到“老洋房”,胡楊給孟如鬆打了一個電話。有些情況需要提前和孟如鬆溝通一下,等明天他再去拜訪章汝霖。
晚上,孟如鬆獨自前來,胡楊和他也沒出去,就在家裡一起吃了晚飯。
“胡總,我長話短說。目前公司就下一代製程工藝的方案,分歧很大。我的意見是直接跳過90(NM)製程,開始力拼65(NM)製程工藝。”
這次分歧之所以巨大,包括章汝霖在內的部分人,都認爲孟如鬆的方案太激進。
一代一代製程工藝,就像是向上攀登的每一個階梯。孟如鬆現在想要一步跨越兩個階梯,自然也孕育了極大的風險。
“孟總,技術上的事情我不是很懂,你可以給我說說你的真實想法嗎?另外,實現跨越式發展,你有多大的把握?”
在胡楊的記憶中,芯通國際歷史上曾經就有過這樣的跨越。當時,芯通國際從28(NM)製程工藝,跳過了20(NM)製程的研發,直接進入到14(NM)製程工藝。
不過這一次的跨越發展只能說是成功了一半,因爲芯通國際當時卡在14(NM)製程工藝好幾年,量產的時間也一再推遲。
正是由於時間上的耽擱,三星跨入了7(NM)製程時代,而臺電居然攻克了5(NM)製程工藝的技術難關。
所以,胡楊對於這種跨越,喜憂參半,他不敢貿然表態。
“胡總,把握肯定是有的,我估計成功率應該在7成左右。我是這樣考慮的,如果我們一直被臺電、三星甩開一到兩代的技術差距,企業真的很難取得大的發展。”
孟如鬆相信自己的研發團隊,更相信自己。
目前,三星和臺電也都在拼65(NM)的製程工藝。如果這個時候芯通國際也加入進來,一旦成功,公司和行業巨頭的技術差距直接歸零。
“孟總,這事兒我需要廣泛的聽取意見。這樣,後天咱們一起開一個會,會上大家暢所欲言,把各自支持和反對的理由都說清楚,我們再做決定。你看這樣可好?”
胡楊心裡是傾向孟如鬆的,但他不能只聽孟如鬆一個人意見就做決定。
孟如鬆點點頭,他晚上過來也沒指望胡楊能當場表態,他只是想盡量說服胡楊。
翌日。
胡楊專門去拜會了章汝霖,同時也想聽聽他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章汝霖雖然和孟如鬆一起掛着公司的CEO,不過他不能太勞累,平時也就在建廠的事情上管得多一些。
至於公司的正常生產經營活動,章汝霖很少過問。
這一次要不是由於孟如鬆的方案引起的爭議太大,他也不想站出來發聲。
“胡總,我反對孟如鬆的方案。咱們做企業應該一步一個腳印,不能急功近利。你想過沒有,萬一這兩步並作一步跨不過去,企業會損失什麼?我在這裡可以告訴你,企業損失的不僅僅是金錢,還有士氣和時間,甚至將永遠失去和三星、臺電平起平坐的資格。”
章汝霖的想法,比較趨向於穩紮穩打,不贊成這種跨越式發展。
“嗯,你們兩方面的意見我都會認真考慮,明天咱們開個會吧。會上大家可以好好爭論,然後拿出一個方案來。”
企業有爭論很正常,但最終要確定一個方案執行。
章汝霖也明白這一點,他想了想說道:“那就明天下午,通知各位董事也到場開會。”
“行,章博士你還是要多休息,凡事以身體爲重。”
胡楊隨即起身告辭,然後去了一趟匯嘉國際投資(浦東)公司。
第二天的會議定在下午兩點,在芯通國際行政樓的會議室召開。
胡楊走進會場的時候,公司整個管理層和技術人員代表,都已經在座。
“胡董,你好!”
“大家好!章董,孟總,你們也到了?”
和大家打過招呼,胡楊就坐在了章汝霖左手的位置。章汝霖是公司的董事長,雖然權力大不如從前,但胡楊還是很尊敬他。
“胡董,還是你來主持會議吧。”
章汝霖說着就要和胡楊換位子,胡楊笑笑擺擺手道:“章董,你坐着別起來,誰主持會議還不一樣?”
章汝霖微微一笑,這才重新坐了下來。
十分鐘以後,各位董事也全部到齊,章汝霖宣佈會議開始。
接下來,公司的管理層和技術人員代表,都搶着發言,紛紛闡述自己的觀點。
胡楊計算了一下,支持孟如鬆方案的人和反對者,大約各佔一半。
這一點倒有些出乎胡楊的預料,他原本以爲公司大多數人,會反對孟如鬆的方案。
等到孟如鬆發言結束以後,公司的管理層和技術人員代表全部發言完畢。
目前沒有表態的就剩下各位董事。
“咳咳,我說兩句。”章汝霖輕咳了一聲,環視了一眼會場:“我認爲咱們做企業不應該冒進,一步一步踏踏實實的發展不好嗎?的確,能追平甚至超越臺電等國際巨頭,是我們的終極目標。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們就應該去承受跨越式發展的風險。所以,我反對孟總的方案。”
“那我也說說自己的看法吧......”
胡楊沒有謙讓,章汝霖剛說完他就接過了發言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