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陳軒雖然早就料到了她母親會是這般態度來對待,可即便是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等到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覺得心裡很不爽。
“媽,是人都是會生病的,我生病的事情和陳軒沒有關係啦,而且也只是一個小手術,沒什麼問題的,你就不說責備陳軒啦。”還是李樂晴來夾在中間打圓場,類似的場景似乎已經不少了。
“哼,你瞧瞧他那寒酸樣子,一看就是沒什麼前途的,晴晴,媽媽以過來人的身份和你說,貴的東西除了貴,沒有別的毛病,但便宜的東西除了便宜,其他全是毛病,這人也是一個道理的,你跟着他到底圖什麼?圖他對你好?對你好,能好一輩子嗎?!”李樂晴的母親說話的語氣越來越激動,甚至都擡起手指來對着陳軒呵斥了。
“媽!”
“阿姨,我今天和你好好聊聊吧,來做個坦白。”陳軒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看向了李樂晴看了一會,李樂晴有點不太希望他把真相說出來,但陳軒對她點了點頭,示意讓她相信自己。
“阿姨,您還記不記得之前我們第一次見面,您帶着張仲坤等人過來G市找晴晴的時候,我們見面了?其實,那會,我和晴晴的確是只屬於同事關係,只是晴晴爲了逃避您給她強行安排的相親,所以一時沒辦法才和我假扮情侶來瞞着您。但……到後面我們兩人慢慢地相處下來,感情是真的有了的,到後面我們才真正在一起的。”
李媽媽神色有些驚訝的看着眼前的這兩人,陳軒趁熱打鐵繼續道:“我知道您對我最大的偏見就是因爲我很窮,是,我承認,我是沒有錢,但一個按照正常的成長路線來看,阿姨您換位思考來想想,一個大學剛畢業三四年的男人,如果原生家庭沒有多大富裕的,完全是靠自己來打拼事業,那麼絕大多數都是沒什麼錢的,能有您嘴裡說的那些成功地步的人,他們只不過是佔了這個社會上的少數部分而已……”
“呵,我從未見過有人能把‘貧窮’兩次找的理由可以說得如此清新脫俗,你說你沒錢就算了,結果到這個年紀沒有一丁點存款,還自己負債累累的,如果你真的對我們家晴晴很好,一門心思想要娶她,那我女兒願意吃這個虧,到時候結婚買房、買車什麼的,咱們家吃虧點出點錢也沒什麼,可你看看你自己,你能拿得出錢來嗎?每個月賺多少都不夠你拿去還錢!”
她說完,還不忘對陳軒冷哼一聲,神色極度厭惡的看着他,“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真想不明白,像你這種自己一身屎的人,有什麼資格去談戀愛?這不是禍害別人家的女兒麼?”
“媽!你能不能別再說……咳咳!”李樂晴聽完她母親說的這話,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可這話還沒說完,她就當即激烈的咳嗽起來,她母親連忙過去扶着李樂晴。
陳軒握緊了拳頭,咬緊着牙關,真沒想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讓步,試圖去好好溝通,可對方那些尖酸刻薄的言語壓根就沒有給過他機會,在他這裡,別說是一個男人的尊嚴了,恐怕連做人的尊嚴都沒有了!除此之外,他真的從來沒想到,李樂晴的母親會知道他負債的情況,能知道他負債情況的人沒幾個,認識她母親的人也並不多,所以把陳軒負債的事情透露出去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此時躺在病牀上的李樂晴了!
“行,無論我說什麼都沒意義,反正我再怎麼說,你心裡對我的印象都是一個樣的……”
這下,輪到陳軒還沒說完,李樂晴就馬上打斷了他:“陳軒,你也別再說了,行嗎?!”
“好……那我走好了。”
陳軒走的時候關門的聲音很輕,已經沒有了一絲脾氣在他們這一家子面前,這會他內心裡更多的不是生氣了,而是失望透頂,無可奈何!
離開了醫院,陳軒並沒有馬上回家去,走着走着,他去了上一次離家不算很遠的那個小廣場,再次買了好些啤酒過去,甚至還在想着能不能再次遇到上一次和他短暫聊天的那個乞丐大叔。
世界沒有那麼多的偶然,陳軒獨自坐在那,像那天那個晚上一樣獨自買醉,他不知道自己能怎麼辦,唯有讓酒精來麻痹自己的神經,以此來宣泄情緒。這個晚上,陳軒有好幾次想到了三石和柯曉琪兩人,他很想主動去聯繫他們來說說話,傾訴自己內心裡的委屈和心酸,可手機拿起來好幾次,他始終是沒有勇氣按下那個號碼來撥打電話。
到後來,陳軒還真的是在酒精上頭的時候,給柯曉琪打電話過去了,其實他的本意是想着給三石打電話的,只是沒想到按錯了,電話一接通他才發現自己打錯了,於是連忙掛掉。好在後面柯曉琪也沒有給他打回來,否則他就覺得很尷尬了,因爲也不知道自己從何說起纔是。
……
次日,李樂晴就出院了,晚上陳軒到了八點才下班,倒不是因爲自己要加班,而是他不想回去面對李樂晴的母親,也是對李樂晴昨天晚上和他說的那些話而感到生氣。
回去的路上,李樂晴給她發來消息了,說自己的母親已經過去外面住下酒店了,這不明擺着是暗示他快點回家?
回到了家裡,李樂晴早就已經把飯給做好了,但是飯桌上的那些東西,壓根就沒有動過,說明她一直在等陳軒回家來一起吃飯。
“我,那個,已經吃過飯了。”
李樂晴愣了會,神色變得有些許失落起來,“哦,那我自己吃吧。”她起身走去了飯桌,低頭默默地吃着東西。
“樂晴,你是不是和你媽說了我負債的事情?”
猶豫再三,陳軒還是把話問出了口。李樂晴低頭吃飯不說話,陳軒走過去飯桌前坐了下來,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她。
“是,可是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陳軒,我只是想讓我媽媽多點了解你的事情,好讓她對你改變那種偏見的看法,要不然我們一直這樣下去嗎?”李樂晴說話時,眼裡落下了豆大的淚珠,嘴角還有一顆米粒粘住。
“改變看法?你看到了,你媽對我上來就是一頓臭罵,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個態度對待我,我想好好和她談談,但結果呢?說的話那是一句比一句難聽!你讓我怎麼辦?!以後我們要這樣子過一輩子嗎?”
“陳軒,你能不能冷靜點!我做這些也是爲了我們兩個感情好你知不知道?我夾在中間,那我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