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側着耳朵,趴在我的胸口,長髮溫柔的繞在我的脖子上,她一隻手拉着我的手,另一隻手按住我另一邊的胸膛,聽着我肋骨下強健而有力的心跳,撲通,撲通。
洛水笑着說:“你看,你心臟跳得這麼快,連它都在說愛我呢。”
我笑了笑,將洛水抱得更緊了。我想說,不只是心臟,我的血液,細胞,骨幹,所有的一切,都很愛你。
當然,以爲抱着太緊的緣故,某些地方太過柔軟,蹭的我某些地方又不斷的上翹。
然後,在我的無限挑逗之下,終於我們又進行了古老而神聖的儀式。這次是真的精疲力竭,洛水抱着我沉沉睡去。黑暗中一切都是安詳的,萬物都是在這個時候開始生長,慢慢地長大,將牀上的男女給環抱起來。
懷中的女人,是我的胸內之骨,骨內之心。
我做了一個很深沉又很美好的夢。在夢裡,我和洛水在遼闊的草原上騎馬飛馳,夕陽灑在草原上,一層一層波浪在我們的腰下劃過,洛水靠着我的懷裡,說,小白,我要給你生個孩子。男的像你,女的像我。
砰砰砰!大早上的急切的敲門聲將我吵醒了,我揉着惺忪的睡眼,一陣一陣痠麻的感覺從手臂上傳來,洛水正抱着我的胳膊睡着,胸前的兩大團柔軟蹭着我的胳膊。我守住心神,輕聲道:“誰啊?”
“小白啊,趕快起來啊,小水怎麼不在房間,是不是去跑步晨練了?”老媽大早上中氣十足的,我原本不想吵醒洛水,這下還是被吵醒了。洛水揉了揉眼睛醒過來,聽到老媽的叫聲,臉色刷一下就紅了,搖着我的胳膊說:“怎麼辦小白,你看你,都怪你!”
這種事情你情我願的,怎麼能怪我呢,我無比鬱悶,安撫小水,說:“沒事沒事,我把我媽支走,你悄悄回去就好了。”
我清了一下嗓子,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細微的聲音,然後就看到門把手在緩緩轉動。不是吧老媽,你這麼直接?
我趕忙伸手將被子往上拉,遮住洛水和我的身體,然後我媽就出現在我房間門口,手裡拿着牛奶盒子。六目相對,洛水紅着臉低下頭,手在被子裡狠狠的掐我。
老媽楞了一下,然後笑呵呵的說:“哦,在這兒晨練呢,好,快起來吃飯吧。好。”然後笑着轉身走了。
在這兒晨練,在這兒晨練,在這兒晨練。老媽,你直接雷死我們兩個吧。
我還能說什麼?我只能說我媽是多麼寬宏大度,多麼善解人意,多麼理解現在的年輕人鍛鍊的方式。
已經被發現了也就無所謂了,偏偏洛水還是害羞,硬是讓我先出去,自己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纔出去。老爸老媽在客廳吃飯,看到她從我房間走出來的時候還是笑呵呵的,還點了點頭,看,我的家人是多麼開明,以後我要是忽然帶着個小孩子回來,我爸媽也會二話不說直接認了孫子撫養起來的。
吃過飯之後,原本想帶着洛水去逛一逛,遊玩一下蘇州的,表姐夫卻打來電話,說我回來了,也沒有一起玩兒,今天邀請我和洛水一起騎自行車遊玩兒去。
我徵求了洛水的意見,在她同意之後,然後就準備了一下,洛水回房間換衣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套運動服。
我原來不知道爲什麼洛水回來的時候還拿着一個大包,現在才知道,各種衣服都在裡面。男人麼,一件牛仔褲,一件短袖,幹什麼都是這裝備。
我聽我媽說,自從上次表姐夫回來之後,就對着我家的各個親戚們大肆宣傳我的漂亮女友,而且據說宣傳的有些過了頭,讓其他親戚家不少正在高考的孩子毅然決然的報了上海,似乎那裡有一個又一個的美女上司,美女輔導員在等着他們。
我個人懷疑,表姐夫這傢伙,在宣揚的時候,一定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以至於其他親戚家的老人看見我都眼神怪異,而小孩子們看到我都是一臉崇拜的。
洛水收拾好之後,我們就出了門,開車去表姐家。表姐和表姐夫都是蘇州人,結婚之後住在了一起,表姐夫家裡在當地其實也算是殷實,也有自己的房子,但是因爲兩個人工作的原因,就都住在表姐家。
表姐家裡也沒有什麼不同意的,畢竟表姐夫工作順利,而且和表姐之間感情很好,這麼好的姑爺去哪裡找。而且和上海比起來,蘇州還沒有到嫁女兒必須嫁給房子的地步。
我和洛水說:“表姐夫這個人你已經見過了,是什麼做派呢你也知道,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脣槍舌劍,他說我的話,大多都是編的,你到時候千萬不要相信。”
洛水歪着腦袋想了想,然後笑了起來,說:“知道啦。”
在路上給表姐夫打了電話,然後一路開車過來,表姐正在門口等着。已經有大半年沒有見到表姐了,她還是老樣子,溫和依舊,完全不像剛剛生過寶寶的媽媽的樣子。我們下了車,表姐立馬走了過來,驚訝的問:“小白,這是你的車?”
我還沒有說話,洛水已經搶先一步說:“這是小白借朋友的,我們哪裡能買的起這麼好的車子。”我微微一愣,表姐看着洛水,我笑着互相介紹了一下。
表姐拉着洛水的手,難以置信的說:“你姐夫說你女朋友多麼漂亮,美若天仙的,我剛開始還有些不相信,沒想到是真的啊。小水,來來,我們裡面去。”
我看着表姐一身運動裝,問道:“姐,你也要和我們一起去?”表姐點點頭,說:“對啊,生了孩子之後,都沒怎麼出過門,這次正好去走走,要不然都快腐爛了。”
在表姐家坐了一會兒,表姐夫就準備好了,然後拿出兩個大包來,我背了一個,他背了一個,然後表姐夫從車庫裡拿出四部自行車,都是他廠裡面搞出來的。再然後,我們四個人,一人一車,就上路咯。
今天的目標的環心公園,不算太遠,中午到那裡的話,有自助燒烤的攤位自己出租。我騎着車看着身邊的洛水,一身運動裝的她,看上去別有風味。怎麼說呢,剛纔在表姐問到紅色小跑的時候,洛水沒有說是自己的,也沒有說是我的,只是說我們和別人借的,是爲了不想讓表姐覺得自己是個富家小姐,不好接觸麼?
嗯,的確,洛水變了,要是以前,她應該不會去撒這樣的謊,就是爲了迎合我的家人。她願意並且在努力接受我的家庭,我的文化,和這一片生我養我的地方。
我的心裡有些感動,這樣的人不值得娶的話我也就只能去少林寺了。一個女人愛你多少,主要是看她爲你改變了多少。
我們騎了一段路程,到了環心公園,然後又環湖騎了一圈,差不多中午的時候,我們將自行車寄存了,然後去租地方自助燒烤。到了自己的烤爐旁邊,表姐夫將兩大揹包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基本上什麼都有,就準備起火開烤了。
洛水坐在我旁邊,顯得很興奮,也許沒有和朋友一起出來玩兒過吧。我坐在位子上擺動烤具的時候,忽然覺得對面的表姐夫神色不善,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新的一輪華山論賤就要開始了。
果然,表姐夫拿着叉子來回的翻看,然後遞給我,話裡有話的說:“小舅子啊,趕快去洗叉吧,要不然你就沒叉用了。”
我不甘示弱,立馬反擊,說:“表姐夫,趕快去弄你的碳吧,要不然就沒蛋用了。”蛋、碳故意說得不清不楚,表姐夫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就像我前面說過的那樣,表姐夫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尤其是有女人在場的時候,一直想鬥一鬥嘴。在他看來,我是一個編輯,那就是有文化的人,如果他能在語言上戰勝我,說明他就是一個大文化人,這樣就可以安慰他當初沒有參加高考而與大學生活失之交臂的後悔情節。
我只想說,幸虧你沒上大學,要不然就被要被大學上了。
很好,兩個男人之間的怒火瞬間就點燃了,我們連個怒目相視,看着對方,眼神碰撞的地方,有火花雷光閃過,直接點燃了面前的火爐。
表姐拉着洛書去買水喝,只剩下我們兩個男人在這裡烤着東西。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其實可以發生一些很美好的事情的,何必拌嘴呢?於是我和表姐夫達成了暫時的和解,爲了我們各自心愛的女人,好好烤東西吃吧。
過了一會兒,當燒烤的革命事業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時候,表姐和洛水迎面走了過來,我擦了一下汗水,看着我的女朋友。哦,她是那麼的美麗而可愛,靈動而活潑,總之,不論什麼形容詞放在這裡,都是合適的。
洛水到了我身邊,伸手遞給我飲料,我一個不慎沒有拿到,飲料掉在地上,洛水彎下腰去撿,這個時候我發現表姐夫的眼神有些定住了,就這麼看着洛水彎腰,然後嚥了嚥唾沫。
我伸手將洛水拉着坐下,然後咳嗽一聲,說:“表姐夫,你往哪裡看呢,我姐還在旁邊呢。”
表姐夫呵呵一笑,全然不懼表姐疑惑的目光,直接開口道:“我呀,是在給小水看看面相。嗯,真不錯,我剛纔細細觀察了一下,小水這個鼻子,很挺很直,好看,代表着事業也是一帆風順的。是也不是?”
我心裡暗道,你上次來上海的時候已經知道了洛水的工作,當然是一帆風順的,洛水卻不揭穿他,點頭笑笑附和着。我沒好氣道:“你也給我看看,我這鼻樑也挺直的,是不是工作也要一帆風順了?”
表姐夫看了我一眼,說:“直什麼直,根本不直,你估計做編輯等有好幾年了。”
我哦了一聲,說:“不準吧姐夫,我剛剛升任副主編了哦。”表姐驚喜道:“真的啊,小白,你升副主編了?怎麼沒聽你爸媽說過。”
我笑着說:“也就才一段時間,沒沒什麼好說的,我爸媽都還不知道呢。姐夫,你怎麼沒有猜對,看來你這看相還是不行麼。”
表姐夫笑道:“其實我這個看相的本事,也是分人,分人。”我說:“什麼分人啊,就是胡扯,都快扯到馬裡亞納海溝去了。”
在這個莫門特,空氣中的火藥味越來越濃,二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