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張浩已經指了指我,叫道:“怎麼的,告訴你名字了你能怎麼樣?”
就算是千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也表達不了我此刻的心情,我真是想一腳踹飛身邊這個屎人。我還想解釋一下,說些什麼的,那陳南已經轉過身,留下一句“好,林白,我記住了。”就推開人羣走了出去。
圍觀的人都各自去幹各自的事情了,張浩站在我身邊,看了看我,又看看身後的小水,繼而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他走到小水身邊,裝作謙謙君子說:“小姐您好,我是林白的朋友,張浩,不知道能不能和您做個朋友?”
小水今天穿了一件白色T恤,頭髮綁着,頗有一種陽光女孩兒的味道,她將額前的頭髮攏過去,笑着說:“我叫洛水。林白,謝謝你了哦。”說完對着我鞠了一躬。我笑道:“大家都是同事,應該的,應該的。”
“哦~,是同事啊。”張浩拿腔拿調,故意拖長聲音,說:“那兩位慢聊,我先走了。”說完從我身邊走過去,伸手在我胸前襯衣的口袋裡一伸,然後笑得很神秘的走了。
我低頭看去,只見自己襯衫口袋裡有一個正方形的小塑料袋,我伸手從外面摸了摸,像是一個環一樣的東西,洛水走了過來,笑道:“你朋友很有趣哦,他給你了什麼?”我隨口道:“不知道啊,我看一下啊。”說完就伸手進去掏出來。
在那個零點零一妙的時候,我突然醒悟過來,也許是很久未近女色,我竟然沒摸出來這個東西!更要命的是,現在洛水正看着我緩緩掏出它,我要是在她面前掏出這個玩意兒,估計這輩子就不會和她有交集了。
我沉住氣,手一鬆,那玩意兒滑進我的口袋,我笑道:“給你變個魔術哦。”將手張開,說:“噹噹噹當,什麼都沒有,哈哈哈哈。”洛水看着我,尷尬的笑笑。好吧,我不擅長笑話,但這總比讓她以爲我是個登徒子來得好。
除非洛水是個相當放得開的女人,但是我怎麼會知道。
我低頭看了看口袋,這個屎人,難道不知道我喜歡超薄型的麼。
洛水笑了笑,說:“還是要謝謝你哦,那,我要咋麼感謝?”說完俏皮一笑,看着我。我其實很想問問她和那個陳南是怎麼回事,可是大家似乎也沒有熟到這個份上,既然沒有這麼熟,那我要求她以身相許的要求她估計也不會同意了。
我笑着說:“無所謂無所謂,大家都是一家公司的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正是我輩該做的。”洛水撲哧一笑,說:“那就先記下吧,下次請你吃飯,算作報答吧。時間很晚了,我先走了哦,明天見。”
多麼懂事的姑娘啊。都說上帝對每個人是公平的,你擁有美好的相貌,就意味着沒有好性格,你有好性格,往往還有一副人鬼莫近的樣貌。但洛水,卻兩者兼顧,這就是女神啊。
我看着洛水遠去的身影,暗暗咂舌,賬號晃晃悠悠走了過來,看了看我,又看看周圍,打了個酒嗝,笑道:“我說林白啊,你家女人呢?”我一把拖住他往外走,今晚又得我開車回去了。我說:“我女人已經在牀上等着我了,所以我們趕快回去吧。”
“對對對,辦正事要緊。”張浩又是一個長長的酒嗝,然後暈乎乎的靠在我身上。我從她身上摸出鑰匙,抱着他往外面走。他的酒量不行,可每次喝酒都沒有個度,還美其名曰爲了將來商場上用。
我將張浩放進他車子的後座,然後自己開車送他回家。其實在大一的時候我就考了駕照,我爸媽說乘着年輕多學習,多考些證纔好,於是我就一鼓作氣考了一堆有用沒用的證,比如導遊證,人力資源證,以及這個駕照。之所以說它沒用,是因爲在短時間內,我應該奮鬥不出一部車子來。
我媽常常唸叨,多差不多了,就還差個結婚證了。
父母就是這樣子,在你是學生時候,總是讓你好好學習,不能談戀愛,剛剛一畢業,就又催着你找對象,擺出一副林家幾代單傳全靠你延續香火的神情逼着你。可這找對象的事情,怎麼會那麼容易。
原本可以在學校找,這時候的女生單純好騙,早早拉出來生個娃什麼的。等你到了社會上,哪裡還能找到純潔的愛情。
這年頭,純潔都是街頭大媽按斤稱的姜和蒜。
我開着車將張浩送回了家,到了家門口,按了他家兩層小洋樓的門鈴,同時心中暗呼,千萬不要是他爸,千萬不要是他爸。房門打開,一個和藹的中年女性,好吧,上帝聽見我禱告了。這是張浩的媽媽。
要是他爸開門的話,一定會拉住我的手,讓我進去坐坐,然後和我好好聊聊我最近的生活工作動向,尤其是工作,就是連我工作的電腦桌面是什麼都不會放過。到最後,往往會歸根結底的總結一下:“林白啊,你們還年輕,要好好工作啊,總是泡吧不好。”而他老媽,就是一個典型的愛護孩子的母親。
我笑着說:“阿姨,我和張浩今晚去玩了一會兒,他有些喝高了。我就送他回來。”他媽伸手接過鑰匙,對我一個勁的道謝,最後才放了我走,自己去拾掇張浩這挺屍的傢伙了。夜已經深了,我離開他家小區,打了個車,殺回自己家。
我今晚沒有喝多,但打了一架,還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腦袋有些暈,坐在出租車後座,看着窗外,一個一個閃爍而過的路燈,昏黃而單調,像是鬼門關的引魂燈,用數量來計算你的時辰。天空黑壓壓的一片,卻怎麼也壓不進這座深夜纔剛剛甦醒的城市。
我在車窗上哈了一口氣,然後伸出一隻手指慢慢的勾畫,一個瓜子臉,長頭髮,彎彎的眼睛。我又哈了一口氣,然後歪歪扭扭寫了兩個字:晴天。
哦,晴天,我心中那朵向日葵,我以爲你已經枯萎了,消失了,可還是在今天,不知道爲什麼,如此輕易的復甦了。可我不想再去想你,我已經不是那個可以爲了你不顧一切的林白了。
我心中突然很通透,但身子卻像是着了火一般,忍不住拍打車門。司機驚得亂叫,最後直接停在路邊哄我下去,他以爲自己拉了一個精神病。我站在路邊哈哈大笑,司機連車錢都不要哄着油門就跑了。
跑了就跑了吧,反正離我家已經不遠了。我走着走着,小跑起來,然後瘋狂的跑。跑到我租房子的單元樓,站在樓下,運足底氣,猛地一聲吼:“晴天!你滾蛋吧!”聲若洪鐘,整個樓的聲控燈都亮了起來。
小區立馬傳來車子的報警聲,狗的狂吠聲,被吵醒的小夫妻的叫罵聲。嗯,這個效果很滿意,我呵呵笑着,開門,上樓,睡覺。
以後,就是嶄新的一天,我是全新的林白。
第二天早起,陽光明媚,心情也大好。起牀奮鬥吧,俗話說得好,早起的蟲兒被鳥吃。所以,鳥兒要比蟲兒起得更早,正纔有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的諺語。
我下了樓,走出單元樓一段距離,就看到了賣豆漿油條的攤子。過去買了一根油條和一杯豆漿。
金黃粗壯的油條,配着濃濃的白色豆漿。嗯,很有朝氣。
經過漫長的公交和地鐵征程,我終於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辦公樓下。看了看錶,很好,還有十分鐘,以現在排電梯的長隊來看,上去打卡的時間剛剛好。不知道今天會不會見到35C?
不好不好,以後還是叫洛水吧,要是哪一次叫順嘴了,還不暴露了我的色狼屬性。我排着隊伍,往前走着,一個不小心,撞了前面的漢子一下。
這漢子西裝革履的,一副高幹派頭,可就被輕微撞了一下,立刻怒氣衝衝扭回來,說:“你幹甚?爲什麼撞我?”我本來是想要道歉的,畢竟和平年代主要靠嘴,可這漢子根本不給我解釋機會,嘴巴像是放了鞭炮一樣炸開:“你說啊,你說啊,你爲什麼撞我,啊?就是因爲我站在你前面?你很急着上電梯,難道我就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