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白曉琪打給我的?
張浩走到牀邊坐下,呵呵笑着說:“你看,你根本不用擔心小白,他就是傳說中打不死的小強。我們上學的時候,有一次打架,四個人對對面六個人,硬是把他們打掛了,我們這邊也全倒下了,就他一個人還站着,把我們三個拖到了醫院。”
張浩說着笑起來,白曉琪站在後面也跟着笑。我心中一動,也想起了這件事情。那個時候,因爲在體育館打籃球和籃球隊的人衝突了,我們這邊四個都是文科生,對面都是體育生,但我們就是這麼直接衝上去一場混戰,到最後六個人被打得落荒而逃,也不敢報告學校。畢竟體育生被打了這麼羞恥的事情還是我們學校第一次。
我那個時候打架還不是很懂,張浩一馬當先,將我護在身後,所以最後我受傷最輕。我那個時候就認定了張浩這個兄弟。
想起這件事情,我咧開嘴呵呵笑,牽動了神經,胸口和手臂都傳來痠痛的感覺,我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白曉琪愣了一下,神色慌張,她說:“你看着他啊,我去叫醫生。”她說完急衝沖走了出去。
張浩伸手在我腦袋上一拍,說:“裝,讓你裝。”我用全身的力氣冒出一句“你孫子才裝呢”,然後整個人癱瘓在牀。張浩嘿嘿笑道:“不錯啊小白,你還挺有福氣的。昨天我接到你的電話,還在想幹嘛的,一聽聲音,居然是白曉琪。他說你受傷了,我趕忙衝了過來,路上的時候,我還在想,難道你是在和白曉琪搞運動扭傷了腰?應該不至於啊,要真是扭傷了腰你怎麼好意思讓她給我打電話啊。”
我要是有力氣一定把張浩下面給剁了。張浩看着我的眼神,尷尬一笑,說:“哦。繼續繼續。我接到電話就趕過來,她一個人蹲在地上,把你抱在懷裡。我就開車連夜送你來了醫院。你知道麼,整晚都是白曉琪守在你身邊。”說到這裡,張浩嘆了一口氣,說:“以前還真沒看出來,她竟然是個如此有情有義的奇女子。”他說話的時候故意拿腔拿調,可我卻笑不出來。
張浩忽然臉色嚴肅,說:“小白,誰動的手。我要讓他,也躺牀上不動彈。”我看着張浩,他很平靜,但是我能夠感受到他的憤怒。這件事情我原本不想告訴他,可是陳南說過也要對付張浩,我要讓他小心才行,我想了想,掙扎着說出了這件事情的始末。
果然,張浩聽完之後眉毛倒立,咬牙切齒,整個人像是要爆發一般,最終化成一拳狠狠砸在牆上。我說:“小浩,你,你最近小心,千萬別落單了。”
張浩冷笑道:“好啊陳南,把你打成這樣不說,還想動我?我借他個膽子!”其實只要張浩不落單就沒問題,他平時去玩兒的地方都有自己的一大票的朋友,這些朋友混白混黑的都有,上次在酒吧就是一個證明。如果張浩身邊有人,陳南是無法傷害到他的。
我笑了笑,說:“好了,就算要報仇也得等我好了再說。對了,我在醫院這期間,嗯,有沒有人來給我打電話?”
張浩看了我一眼,說:“你是說你的美女上司吧。現在都九點了,她在八點的時候打來電話,我說你昨天和我喝酒去了,今天不能上班,請一天假。”
我對他翹了翹大拇指,張浩嗤之以鼻,他說:“我還不知道你?就是死鴨子嘴硬,不想讓她看到你這副糗樣。不過,沒辦法,你最終還是被另一個看到了。哈哈哈。”
張浩沒心沒肺的笑起來,白曉琪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醫生走過來捏捏我的胳膊,又看看吊水瓶,問了問我的感受。我不想在醫院長時間住着,問我感受的時候我就儘量說已經好多了。
醫生說:“小夥子,身體條件還不錯,你身上都是淤青,但是沒有骨折現象。只是腦袋有些輕微震盪。今天在這裡輸一上午,下午吃點藥休息,明天拍個片看看,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回家休養。”
我點了點頭,醫生又說:“年輕人不要總是打架,愛耍威風了?到最後還不是要女朋友送你過來。人家女孩兒欠你的呀,多受累。好了,就這樣。”白大褂收起東西轉身走了,我看向白曉琪,白曉琪臉色微微發紅,叫道:“這裡的醫生,真是,沒素質,亂嚼舌根子。”
我沒有見過這樣子的白曉琪,臉紅,嬌羞,不敢直視別人。昨天晚上,就是她的一通電話才救了我,整個晚上也是她在陪着我,她的心思我全都明白。
張浩站起來打個哈欠,說:“哥哥我陪你折騰了一晚上,又累又困,我先去吃點東西。”他對着我眨了眨眼睛,神色曖昧的走了出去。這個屎人,找藉口也找個好點的行麼,你剛買的吃的還放在桌子上呢。
張浩走了,病房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我恢復了一點力氣,呵呵笑着說:“最近醫院沒有生意嘛,怎麼其他牀上都沒人。”白曉琪坐到牀邊,說:“要是沒話說就別說了。”
我有些尷尬,心裡不由得暗罵自己,明明是想去表示感謝的,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我說:“你坐吧。”白曉琪看看我,再低頭看看。哦,她已經坐下了。
白曉琪擺手笑道:“你別說話了,我覺得你已經被撞出腦震盪了,思想不清楚。”她說着話就又笑起來。她一笑,我也變得放鬆很多。我笑道:“你會讀心術啊,我是想感謝你,原本想用身體來報答你的,現在身體也不行了,只能嘴上說說了。”
白曉琪呸了我一聲,說:“你呀,全身零件都壞了估計嘴也壞不了。我看這嘴巴最好是縫起來。對了,你到底怎麼了,和誰結仇了嗎?”
我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情,所以閉口不言。白曉琪有些興奮的說:“剛纔張浩在和你說什麼,你們是不是在預謀怎麼報仇?帶上我吧。”
不愧是能夠一招打傷我的雙腿之間和我手的女人,聽到要打架居然這麼興奮,可見她的老家一定不是地球,是塞亞星球。
我搖了搖頭,說:“還是算了,都是大男人之間的事情,你去了不合適要是不小心誤傷了你怎麼辦?”
白曉琪看着我,說:“你還知道關心我啊。”
我尷尬的笑笑,這個時候我應該要撓撓頭的,可是我動不了,沒有這個動作來掩蓋我的失態。我說:“當然關心了,你是我朋友啊。”
白曉琪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我想了想,說:“你吃過飯了麼,要不你先吃一點吧。”白曉琪伸手拿過一根香蕉,剝開,我深吸一口氣,難道她要吃香蕉?這傢伙,難道要給我活色生香的表演一下美女咬香蕉?
白曉琪剝了香蕉,然後直接伸在我的嘴裡。白曉琪說:“你吃吧。”她一點都不溫柔,直接忘我嘴裡塞,不到半分鐘就把整個香蕉塞到了我嘴裡。
白曉琪又伸手去拿蘋果,我掙扎的叫道:“曉琪,我,我不吃了。”這樣吃下去,我估計是被噎死的。
這是一個三人病房,現在卻只有我一個病號,另外兩張牀孤零零的。之前新聞一直在報道住院難看病難,什麼一個牀位多麼多麼難弄到,看醫生還要塞紅包什麼的。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個情況麼。我天朝的醫療體系還是很健全的。
我看向窗外,唧唧喳喳的小鳥在樹木上跳來跳去,有陽光撒進來,在病房蒼白的牆壁上印出斑駁的影子。我突然很想見洛水。她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如果昨天晚上是她給我打的電話,最後是她救了我,我會感覺很沒有男人尊嚴,可一切就會變的順理成章很多。
沒有哪個男人想讓自己喜歡的女人看到自己的糗態,尤其是被別的男人打,我不想讓洛水看到,但對於白曉琪,我同樣不希望。
到了現在,我要是還不知道她對我的心意的話,我就是屬豬的。可是我還能怎麼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裝傻充愣罷了。如果此刻在牀邊的人是洛水,一切就會正常很多。
“喂,你在想什麼?”白曉琪突然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笑着說:“沒什麼,怎麼就你一個人?張龍不是你的尾巴麼,他每天都跟着你,今天怎麼不在了。”
白曉琪微微一愣,說:“我和他可什麼關係也沒有,你別亂想。”我笑着說:“他不是喜歡你麼?”
白曉琪忽然站了起來,面色發紅,她說:“林白,你什麼意思?”我一頭霧水,白曉琪聲音漸漸變得響亮:“我和他之間什麼也沒有,你不信就算了。”她說完轉身就走。
我嘆了一口氣,說:“進來吧,別躲了。”張浩根本就沒有離開,躲在窗戶那裡,賊眉鼠眼的觀察着這裡的情況。張浩嘿嘿笑着走出來,坐到了牀邊,說:“我說小白啊,你一定要和白曉琪好好處處啊,不只是爲了你,也是爲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