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默起身,堆着笑臉看着江超“超哥,能不能借兄弟個把人手,底子乾淨的,這是你的場子,咱做起事來也方便,雖是跟着秦爺討生活,但他樑楚山真要日後算賬,我想超哥也是防不勝防吧。”
江超心想這樑楚山真要討個說法也是找你張默,與我何干,哼哼一笑“去找幾個信得過的弟兄,要新面孔,跟着張老闆去看看。”
“那就多謝超哥了。”張超起身,眼中多了絲兇光,雖然是當槍使,不過日後能搭上臨江王秦海山這陣東風倒也不是什麼賠本買賣。
人生,不就是成一場賭博嗎,
這邊,葉塵也扶着樑菁菁回到包廂,剛想再聊聊這六年樑菁菁過得如何,尤其是她那個專橫的爹對她是不是還像從前那樣嚴苛。
不過樑菁菁的背景註定了她是這場“同學聚會”的焦點,尤其是李健覺得自己搭上了樑菁菁這條線,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能把這位大小姐陪好,當然,葉塵又再次被衆人遺忘。
“菁姐,可回來了,就等你了。”李健又是一副諂媚的嘴臉。不知道的還真以爲是十幾年沒見的老友重逢。雖說逢場作戲,但也有點過了,不就上個廁所嗎。
一旁的林清婉,臉色不太好,畢竟也沒有哪一個女人,她的男朋友冷落自己去陪另一個女人的時候,心裡會感覺舒服。
“滾開,什麼時候跟你這麼熟了?”樑菁菁兩眼一瞪,再看她兩頰微紅,頗有幾分俏皮。一旁葉塵竟也有一絲恍惚。這妮子還挺可愛的。
“這麼些年同學了,可不熟嘛,要不菁姐,你看要不換個遊戲,這也不能讓我們一直喝吧。”說着,李健目光掃向葉塵,頗有小人得志的意味。
葉塵自然也看出了李健的戲謔,莞爾一笑,堂堂冥王,執掌幽冥,難道還要跟這些小人物過不去?一直以來都是中東、非洲各國元首的座上賓,如果現在非要跟這些人爭個高下,還不把他們嚇死?恐怕這羣人裡也沒幾個人知道,九幽葬神靈,生死問幽冥。
葉塵就這麼坐着,一個人,聽着把着麥克風卻唱得不是很好聽的女同學的歌,聽着樑菁菁他們在一旁玩骰子的吵鬧,目光不經意飄到了林清婉身上,可能真的都放下很難,但確實,
她,已不再重要。
也許我的選擇是對的,回來歇歇,體會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可能是身上的擔子太重了,是該放下了。
葉塵在這惆悵還沒兩分鐘,就被打斷了,而且,他很不喜歡這樣突然被人打斷。
砰!
包廂的門被一腳踹開,張默打頭站在最前面,頗有一份幫派話事人的氣質。
這把一羣人搞的一愣,還拿着麥克風的女孩也忘了接着唱下去,實在是包廂裡吼聲太大。那踹門的一腳響聲並不是很大,反而是大家都好奇這個穿的跟暴發戶一樣的中年男子是誰,有人把目光投向葉塵,還以爲是葉塵送外賣的老闆,想來倒也合適。
但張默心裡可是鬱悶壞了,勞資特麼就想裝個B,造型的想好了,結果一踹開門被人當猴看了,這特麼誰受得了,四下一掃,找到你了!樑菁菁。
“幹什麼的!幹什麼的!”李健粘起來就開始嚷嚷,畢竟也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慣了,況且這鹽幫千金就坐在這,何不狐假虎威過把癮。
“沒你們的事,我只找她。”張默,手向樑菁菁一指。回頭對幾個馬仔一使眼色。
一幫同學倒是沒忍住,笑了出來,你要鬧事也麻煩看看,這臨江市你要動鹽幫千金,幫主之女,可能也真是壽星老吃砒霜,活膩味兒了。只有葉塵在一旁,若有所思。
“呦呵,你誰啊,勞資就在這,就動個試試,還以爲你是臨江王呢。”若是平時樑菁菁也不會如此挑釁,只是微醺之後藉着酒勁,自然言語不能落了下風。
“給她帶過來,快!”張默顯然覺得,這秦海山的底盤,你一個鹽幫的還這麼跳,怕不是真的傻了。
坐樑菁菁旁邊的是李健,李健又挨着趙大寶。
趙大寶擋着過來的兩個小弟“怎麼的?動我們菁姐?當我不存在?”本想在樑菁菁面前顯擺一下,結果人家壓根沒給機會,一酒瓶就甩到趙大寶頭上了,酒瓶應聲而碎,洋酒酒瓶,可想而知,趙大寶晃了晃便攤到了地上。
這給衆人嚇不輕,這人還真敢動手,而且下手這麼重,慌忙站起來,三三兩兩抱團,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李健也察覺出這恐怕是硬茬,留在樑菁菁這八成是要遭殃,“這位大哥怎麼稱呼,剛纔多有冒犯”
“冒犯?冒犯尼瑪呢。”張默一巴掌把李健按在了大理石臺子上,進門沒裝個好逼,但現在氣勢不能輸,不打她樑菁菁,我就先拿你開刀,就你話多?
順勢拎起李健的領子,往外一帶“你特麼一邊呆着去。”
“自己做出那種事的時候,就特麼應該知道會到今天。”張默滿眼嘲諷,等着看樑菁菁如何害怕自己,如何害怕自己這個對她來說的小人物。
“敢做不敢當?哼哼,這可不是你鹽幫,還真以爲走到哪自己都是大小姐了,就是勞資把你沉了江,也沒人敢說個不字。”張默一臉戲謔。
“怎麼的?我們出去談談?”
“你誰啊?勞資認識你嗎?”樑菁菁倒是鎮定,也知道這人剛纔處理李健也不過是爲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可能不會真的對自己出手。
“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哼哼,今天就是要來教訓你,讓你知道不是誰你惹得起的。”
“就你?還教訓我?看你暴發戶這樣,哦!我知道你是誰了,嘿嘿,不就是自己馬子跟我跑了的那個沒用綠帽男嘛。”說着說着樑菁菁好像想起來了最近勾搭了一個女大學生,看着還挺純。
一旁葉塵也強忍不笑,這哥們兒,也是倒黴,讓人綠了不說,還是被女的綠了,這女的偏偏自己還惹不起,這得多窩囊啊。
張默腦門青筋暴起,你這娘們兒,搶了我包養的那個臭娘們兒不說,竟然現在擋着這麼多人說出來,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伸手便向樑菁菁抓去。
樑菁菁自小鹽幫長大,自然也有些伸手,順勢一推,倒是讓張默一個趔趄。
“給我抓着她,帶走,讓樑楚山來贖人,我看她在她父親眼裡到底值多少錢。”
一旁小弟們一擁而上,倒是那一羣同學嚇得瑟瑟發抖,這當真是尋仇來了,你樑菁菁還火上澆油,今天真要有個好歹咋辦啊。
“行了兄弟,給個面子,我替她給你陪個不是,就這麼算了。”葉塵從角落裡走過來,正好擋在樑菁菁前面,衆人也沒想到,你這時候一個外賣仔逞什麼能,自己都沒準要捱揍,還有心管別人。
“兄尼瑪呢?給你他媽面子,勞資面子往哪擱?連這小子一起揍。”
跟着來的一羣小弟也是爲難,這對樑菁菁動了手,這臨江市八成是待不下去了,這個愣頭青正好,誰叫你不長眼呢。
葉塵左腳一挪,過來的一個馬仔一腳踢空,隨即左肩一靠,竟把那名剛上來的小弟撞出去兩三米,這還是葉塵收着勁,否則常人哪扛得住他這一下。
本來樑菁菁還以爲葉塵會有危險,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但看了葉塵身手也就放心了,她父親身邊那個人,恐怕和葉塵也就五五之數。
又兩個混不吝的拿着酒瓶子就衝了上來,葉塵也不動作,等他倆跑過來,一人臉上一個沙包大的拳頭,應聲而倒。
張默渾然不記剛纔江超的話“大家一起跟我上,不信弄不死這小子。”
五六個人撲了上去,五秒,放倒。
就留一個人,“去告訴你主子,我叫葉塵。”
葉塵想着這下午剛來,怎麼着也得認識我吧,是這秦海山不安分了,有了想法?可能冥王太長時間不出手,連幽冥的外圍成員都震懾不住了?
這小弟趕緊爬起來,連滾帶爬就衝出了包廂門。
話說兩頭,這邊江超還想着,這回利用張默這包工頭把樑菁菁綁了,以此讓樑楚山交出些地盤,這麼大功勞表姐夫秦海山,肯定會再提拔我,到時候就不只是一個“*****”,這臨江市也會有我江超的名字。
正想着,一個小弟連滾帶爬就進來了。江超眉頭一皺,起身,親自過去把那名小弟扶起來。
“阿銘?”
阿銘一擡頭,看着自己老大,自己是新人,沒想到江超竟然認識自己。
“超,超哥。”感動到聲音有點哽咽,順勢爬了起來。
“說!是遇到硬茬子了?具體情況怎麼樣?”
這就是江超和王健的不同,江超本身就可以說出自基層,今天的地位也可以說是刀山火海里砍出來的,也比王健更會運營,手底下每個小弟都能喊出名字,也不會動不動就訓斥責罰,這也是有更多人願意跟着他的原因。
“不只是硬茬,是有人砸場子!張老闆已經被撂翻了。那人極其囂張,都不把秦爺放在眼裡。”阿銘添油加醋,顯得極其委屈。
“臥槽,真當我江超是軟柿子,特麼的,叫兄弟們抄傢伙,幹他丫的。”江超一下子把大理石臺子掀了,果盤酒瓶散落一地。
“超哥,那人還說他叫葉塵。”
“什麼玩意兒?”江超走到門口,腳步一頓,不可能這麼巧吧,這位祖宗也不能一天來打兩次吧。
“走!”
身後跟着二十幾號人,衝着葉塵所在的包廂就去了。
一腳踹開了包廂的隔音門,十幾號小弟衝了進去,江超走在中間,派頭十足,後面十幾個小弟把門一守,這把包廂裡的一衆“同學”嚇了個半死。真的黑*社會老大來了。
江超打眼一瞧,這張默已經被打暈了,在一個年輕人腳下,極其狼狽。
二十四歲左右,送外賣服裝,關鍵,名字叫葉塵!
噗通!一跪。
“爺,小的御下無方,下面人有眼不識泰山,髒了您的手,您有何吩咐,小的一定照辦。”江超哆哆嗦嗦說完,眉頭微動。
啪!一巴掌扇到自己臉上,把頭磕到還有玻璃碴子的大理石瓷磚,血,流了出來。
他不想做,第二個王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