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的反應，的確有點大。
柳清怕自己一衝動，就做出決定。
這不符合柳清這麼多年接受的精英教育。
冷靜，纔是一名投資人最需要的情緒。
柳清走出酒店，情緒已經穩定多了。
司機爲柳清打開車門，坐在車內，柳清還想着今天這個局。
柳清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之前還想着如何投資滴滴。
轉眼間，自己就面臨滴滴的邀請。
不過說實話，柳清的確有些心動。
滴滴的潛力，柳清一直很看好。
包括程偉的能力，柳清也一直很認可。
柳清忍不住去想，自己要是真的和程偉聯手，滴滴的發展會怎麼樣？
極大概率，滴滴會靠着自己的融資能力，擊敗快的，甚至有機會挑戰優步的霸主地位。
這個結果，讓柳清被嚇了一跳。
連忙摒除雜念，不敢再多想，她是真的怕動心。
在高盛奮鬥了十二年，好不容易奮鬥到亞洲區總經理。
真要是拋下，柳清是真的捨不得。
思來想去，柳清給自己的父親打了電話，就是有着號稱國內IT之父的柳川治。
柳清先是把今天和程偉他們見面的過程說了，也提到了自己的猶豫之處。
面對着滴滴的前途不確定，需要捨棄的是高盛這邊的豐厚的薪水和待遇。
“清清，你要明白，雖然你在高盛做投資可以遇到不少企業家。
但兩相比較，經營企業纔是最好玩的。”
柳川治作爲商界大佬，他說的話無疑最有分量。
柳清心中的天平，漸漸的開始往滴滴傾斜：“我知道了，您也早點休息。”
“無論你做什麼選擇，爸爸永遠支持你。”
出於規矩，柳川治沒有把柳清留在聯想，而是把柳清送到最磨練人的高盛。
柳清能做到高盛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亞洲區董事兼總經理。
拼命三孃的精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
餐廳這邊，陳東成也跟着程偉傳授經驗，把程偉聽得有些尷尬：“那個，每天十六個小時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不誇張，只要你堅持一段時間，我保證柳清就能做出選擇。”
程偉欲哭無淚：“一段時間是多久？”
“一個月吧。”
陳東成想了想，估計一個月應該也夠柳清下定決心的。
“啊？”
程偉猶豫道：“會不會被柳清老公誤會啊？”
“你只需要跟柳清聊滴滴是如何創立的，加深她對滴滴的印象。
包括公司日常的點滴，就像朋友似的閒聊，主要激發她對滴滴的歸屬感。”
程偉若有所思的點頭，這是走水滴石穿路線。
道理他懂，就是這個每天聊十六個小時。
“你確定柳清有時間陪我聊十六個小時，而不是把我拉黑？”
程偉總覺得陳東成有些不靠譜，柳清身爲高盛華夏區總經理，哪有那麼閒陪自己聊那麼久。
“我就是個比喻，只要有時間，你就和她聊，可以說這一階段，你最大的任務就是把柳清追到手。”
陳東成知道這肯定不容易，柳清可比一般女生難搞多了。
不過歷史上程偉就是靠着這種方法把柳清挖到滴滴的。
“一個月後，你可以醞釀一次去西藏旅行。
我想一場旅行，正適合柳清這樣文藝類型的女人，也算是讓她和高盛做個告別。”
程偉目光怪異的看着陳東成：“你絕對是個把妹高手！”
“沒有，沒有。”
陳東成笑着擺手：“日常事務有王綱幫忙，技術有張博，你就把柳清搞定，應該不難吧？”
“算了，我也豁出去了，只要柳清有時間，我一定陪她聊天。”
程偉重重呼了口氣，下定決心。
“聰明。”
陳東成笑着和程偉碰了碰杯：“爲了成就滴滴，程總適當犧牲一下也是應該的。”
程偉突然笑了：“我犧牲了沒問題，你是不是也應該陪我們犧牲一下？”
“怎麼犧牲？”
“一個月後，去西藏旅行，你必須也得去。”
陳東成打個哈哈，氣的程偉拉着陳東成連幹三杯。
彭至堅笑眯眯的看着程偉和陳東成開玩笑。
他有些惋惜，在彭至堅看來，陳東成真的很適合滴滴。
包括程偉也對陳東成提出過邀請，被陳東成婉拒了。
在會議室內，陳東成對優步的分析，都讓程偉茅塞頓開。
面臨優步的龐大壓力，也被陳東成的三言兩語，給分析的再無畏懼。
陳東成倒不覺得自己適合滴滴，自己安心的弄好小藍書，不比在滴滴賺得多。
而且滴滴的變態工作氛圍，雖然很讓人讚歎。
但陳東成可不想嘗試，每天加班，不停加班。
怕是瘋了，纔會跟程偉他們死磕。
也只有柳清這樣的拼命三娘，才能扛得住滴滴的加班玩法。
……
第二天上午，程偉已經精神飽滿的重新恢復到工作中。
陳東成趕到後，程偉又把高管召集，開始進行討論，滴滴的下一步路線。
有了昨天的認識，今天也有不少滴滴的高管開始主動和陳東成打招呼。
程偉看到陳東成這麼快的就融入到滴滴，心裡也很滿意。
“我昨天和陳總去找了柳清，談的效果還算滿意。”
這幫高管都愣住了，有些難以置信：“程總，您真的把柳清挖過來了？”
“咳，還沒挖到，不過柳清已經在考慮中了。”
程偉擺擺手：“一會王哥你準備一份滴滴的資料，包括我們未來的一些規劃，我會發給柳清。”
“你瘋了？”
王綱原本很佛系的一箇中年人，也不淡定了：“你真確定柳清能加入到我們這種草根公司？”
“爲什麼不能？”
程偉語氣肯定道：“我相信柳清會被我們的誠意感動，一個月的時間，我想足夠柳清考慮清楚。”
“好吧。”
王綱點點頭：“一會我去準備一份。”
“嗯，另外和藤訊的合作，藉助微信支付的事，我想聽聽大家的想法。”
程偉目光看向會議室內的所有人，尤其是重點關注陳東成。
昨天陳東成的那些言論，讓程偉大開眼界。
包括從高盛挖走柳清，也都是陳東成的主意。
唯有陳東成富二代的身份，讓程偉特別頭疼。
程偉想挖的這兩個，沒一個好弄，還都是富二代。
一個是IT之父的女兒，一個是神秘拿出六千萬美金，投資自己公司的公子哥。
一個比一個難搞，尤其是陳東成一看就鬼精鬼精的。
聽着高管們的發言，程偉輕咳一聲看向陳東成：“陳總，你不妨說下你的想法。”
“我覺得我們可以找藤訊要錢推廣。”
陳東成還是一貫不嚇死人不休：“我想藤訊應該不會在乎幾千萬的推廣費。”
“幾千萬？”
程偉也被嚇了一跳：“藤訊會答應？”
所有人都看向彭至堅，彭至堅有些訝異的看了看陳東成，點點頭：“會。”
“爲什麼？”
程偉想不通，其他高管也想不通。
陳東成當然清楚藤訊會同意的原因，還不是藤訊早都對移動支付這一塊相當眼饞。
哪怕是砸錢給滴滴，藤訊也願意。
起碼藤訊已經在移動支付這一塊，狠狠地咬了一口。
至於結果，陳東成早都想到了。
阿狸絕對會重金投入快的，把微信進軍移動支付的勢頭給壓下去。
說白了，就是巨頭之間的角鬥，滴滴和快的也就是馬前卒。
陳東成笑而不語，彭至堅對陳東成越發欣賞。
能看透藤訊佈局的人不多，如今又多了一個陳東成。
就連程偉都想不明白，更何況其他高管了。
“好了，程總就按照三千萬去申請，我想藤訊那邊很快會批准的。”
陳東成說出的數字，讓程偉也聞到了一些味道。
彭至堅笑呵呵道：“藤訊對滴滴一直都是不遺餘力的支持，這點請程總放心，我保證會最大限度的幫你爭取預算。”
程偉若有所思的看着彭至堅，這個老狐狸都這個時候了，還不肯說真話。
世界上就沒免費的午餐，藤訊會傻到白花幾千萬給滴滴做推廣？
程偉第一個不信。
但就算明知道藤訊可能打着某些主意，程偉也得同意，
無他，這筆錢能省則省。
三千萬對於滴滴而言，太多了。
雖然賬上趴着一億美金，但根本不經燒。
程偉很清楚，一旦打響燒錢之戰，就不會輕易的停下來。
一天燒掉幾千萬美金，都是小意思。
“那就辛苦彭總了。”
程偉笑着對彭至堅感謝。
彭至堅笑着擺手：“不辛苦，我下午還有事，得去魔都看看，你們先聊。”
臨走前，彭至堅笑眯眯的拍了拍陳東成的肩膀。
程偉也沒心情開會了，直接吩咐市場部做好預算，然後發給藤訊。
回到自己辦公室，程偉狗腿的泡茶，爲陳東成斟好放到面前。
“東成，現在屋內就我們倆，你跟我說實話，藤訊的目的是？”
程偉憂心忡忡，他對藤訊信任度不高。
要不是小馬哥明確表示不在乎對滴滴的控制權，只要求更多的股份，程偉說什麼都不會同意藤訊的入股。
現在藤訊突然這麼大方，程偉第一反應，是不是藤訊打算搶走自己的公司？
“你放心，藤訊沒那麼無聊。”
陳東成笑着安撫程偉：“他們的目標不是你，而是阿狸。”
程偉這才恍然大悟，接着苦笑：“唉，合着我連被藤訊正視的資格都沒有。”
說到底，他們和快的看似殺得難解難分。
只要背後的小馬哥和老馬發句話，滴滴和快的就得握手言和。
很殘酷，但也很真實。
所以說，陳東成的野心就是做阿狸和藤訊之外的第三極。
雖然會很困難，但陳東成有神豪遊戲在，就不信一點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