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紹謙眼力盡頭,只見那縷紫茫中又閃出一縷黑茫,那縷黑茫陡然變出一五爪巨龍,朝那紅茫吸去。
這五爪巨龍正是凌陽的巫旗幻化而成,上古巫祖之首帝江巫祖的法器,自然是威力巨大。就算向勇這樣的通玄中期境界,在巫旗面前,也緲小如螻蛟,很快,在這股吸力之下,被吸回了原點。
“不……”向勇不可置信地慘叫着,徒勞無勞地掙扎着四肢。
“小子,你當真要趕盡殺絕?”向勇的臉色慘淡如金,僅是因爲他毫無反抗之力地就被黑龍吸去,而是因爲他體內的法力正流逝得乾乾淨淨,一陣濃濃倦意襲來,四腳無力,手足抽筋,多年大戰經驗告訴他,這是力竭後的表現。
向勇再也沒了任何法力,萎頓在地,見凌陽似乎要斬殺自己的意圖,失聲大叫。
凌陽現在也不好過,全身都被鮮血染紅,也不知受了多少傷,好在,他到底撐到了最後。
凌陽冷哼一聲:“殺了你,剛好拿你的肉身祭煉我的四象誅魔劍。”他的眉心忽然射出一股青色劍茫,劍茫化身成一條碩大青龍,青龍一陣嘶吼,在向勇變色悔恨的表情裡,被青龍一口吞噬掉了。通玄境界中期的精魂對於現階段的小飛劍來說,也是一件大補之物。
很快,與飛劍心神相通的凌陽就察覺出代表青龍的小飛劍靈力又凝實了幾分,不由大喜,今日這一戰,雖然自己受傷不輕,好在還是有不少收穫的。
這時候,王紹謙已趕了過來。
“老祖宗,您沒事吧?”王紹謙等人也祭出了麻衣門的秘法,縮地成寸,只是他們的術法比起凌陽來,可就不夠瞧了,完全就是行人與跑車的距離,足足趕了一個多小時,方纔趕了過來。
而這時候的凌陽,早已從青龍飛劍祭煉吸收了向勇精魂之氣中得到了反饋,身上的傷勢復原了些許,恢復了少許體力。但傷勢依然沉重,一經放鬆後,他更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爲避免有人打自己主意,凌陽只好放出了莫愁給自己護法。
好在這兒居然是一條高速公路,道路上只有飛馳而過的車子,他剛纔擊殺向勇雖然驚世駭俗了些,卻無人停車觀看,不幸中的大幸。
凌陽盤坐在地上,早已經吞下師門秘製丹藥固元丹,正吸收着天地靈氣給自己療傷。
雖然如今地球上的空氣相當差,好在巫道雙修的他,只需吸收紫氣便成。王紹謙趕來之際,也已恢復了一分體力。
凌陽朝王紹謙招手,在他的攙撫下,勉強站起身來,他四處看了看,這兒好像也有攝相頭。
王紹謙看了看攝相頭,會意道:“老祖宗放心,這事兒我會去處理的。”
“那就好。”凌陽說:“你們傷勢怎樣了?”
舌尖痛得連話說都說不出來,不由埋怨師父,幹嘛非要用舌尖血來召喚呢?剛纔咬得太重,舌頭一抽一抽地痛着,害得他現在話都不敢多說了。
“多謝老祖宗關心,我們都已經沒事了。就是馬副部長手臂斷了,已經被送去定點醫院療傷去了。”
凌陽古怪一笑,卻沒有說什麼。
王紹謙又小心地問剛纔向家老怪物,當真召喚出了他的祖先不成?
凌陽點頭。
王偉等人皆倒吸口氣,趕緊問:“據說向家有位祖先已得道飛昇,不會就是這位先祖吧?”
“不是。”凌陽解釋說,“是向家第四代祖先,通玄中期境界。我也是費了姥姥的勁才勉強慘勝。”也虧得向雷只有不到八品的修爲,召喚不出更厲害的向氏祖先,但向家這位第四代先祖也夠厲害了,通玄中期境界,這可是相當於地府十殿閻羅的實力了。
通玄境界?那是什麼境界?王紹謙等人連聽都未聽說過。
凌陽看他們一眼,“術士分九品,九品便是傳奇帝師級的人物,但我們麻衣門,卻是以地巫和天巫來劃分。紹謙你如今是地巫五品中期境界,也就相當於術士六品後期境界。而地巫九品過後,還有天巫。天巫以上,地府裡統稱通玄境界。而這向家老怪物,則是通玄中期境界,相當於地巫一品中期境界吧。”
“天巫一品中期境界?”王紹謙等人乍舌不已,驚駭欲絕,他在擁有法寶的情況下,勉強可以與連術士七品一戰,向雷那種不到八品的實力都讓他心驚膽寒了,更不用說天巫以上修爲,對於他來說,完全是淘寶網裡的五星賣家與五金冠賣家的距離,想都不敢想了。
“老祖宗您連天巫以上修爲都能戰勝,那豈不證明您境界已脫破帝師級別?”
術士五品在世俗界已經是大名鼎鼎的大師級人物了,六品更是宗師級別,七品是國師,八品是大國師,九品則是帝師級別。
如今玄學界人才凋零,五品術士都已經是名動一方,赫赫有名。六品絕對是開宗立派的宗師級人物,這類人物輕易不會出現在人前。七品術士更是隱藏在深山,是各大門派裡的定海神針與殺手鐗,不到萬不得已,輕易不會出手。
據王紹謙統計,目前隱藏甚深的七品國師級的人物,大概還有六到九位。而八品以上大國師級別,根本就沒有。
因此王紹謙覺得,七品以上修爲術士都是鳳毛麟角了,八品九品更是聽都沒聽說過,原以爲只能成爲神話中的傳說,壓根沒有想像過,八品九品已是逆了天的存在,
品已是逆了天的存在,上頭居然還有更高的境界。
讓王紹謙更加震驚的是,既然這向家召來的老怪物是天巫以上修爲,那麼能夠打敗天巫境界的凌陽,豈不比帝師還要厲害?
凌陽擺了擺手說:“我還差得遠呢。好了,我現在可受傷不輕,趕緊送我去療傷。”
……
而京城某一高速路段的交警通過攝相頭髮現某一高速路段的情景,看得眼都直了。
他們剛纔通過屏幕,瞧到一縷紅光閃過,緊接就是一縷紫茫從屏幕上極速劃過,剛開始還以爲是外星人入侵地球呢,趕緊調控衛星接收,把凌陽收拾向勇的畫面剛好拍了下來。
他們只看到屏幕上,一個全身是血身穿古服卻是短頭髮的年輕人用黑色巨龍把一名老者抓到手中,緊接着,年輕人身邊又憑空出現一條青色巨龍,把老者一口吞下,緊接着,這條青龍消失在年輕人眉心。然後,年輕人身邊憑空多出了一條龐大的大黑狗。大黑狗坐在年輕人身邊,那年輕人就盤坐下來,身上忽然散發出着陣陣紫氣。
緊接着,畫面就模糊了,什麼也看不着了。
等他們七手八腳把幫先拍到的畫面重新整理出來時,天已經黑了。兩名交警正要把錄相交給上頭,忽然被上頭的人叫去了辦公室。
一名笑盈盈卻給人一種極至危險的中年男子已出現在上司的辦公室裡頭。
……
這回與向勇激戰,凌陽着實吃盡了苦頭,長這麼大,一直是順風順遂的,還從未遇上如此棘手的,簡直就是九死一生,所有底牌全都亮盡方慘勝。
凌陽儘管肉身修煉得極其強悍,但今日的激戰,依然讓他受傷不輕,五臟六腑約有出血和移動,身上骨頭也有多處裂傷。若非他巫力強悍渾厚,換作普通人,早就進加護病房了。
回到王紹謙所在總部,凌陽狂啃了一顆地府仙桃助其療傷,並閉關修煉恢復傷勢。
今日一戰,凌陽雖然沒佔到什麼便宜,反而九死一生,極其慘烈,好在,他也從中領悟了不少術法精華。
比方說,巫術裡的移形換影與道家術法縮地成寸居然可以同時施展,他又把揉合了巫與道這兩種術法,重新命名爲瞬移術。
另外,他又重新回憶起與向勇打鬥的經歷,也找出了自己臨敵時的諸多不足之處,在實力不對等的情況下,着實不能硬碰硬的。縛龍繩寄出的時間也有些早了,他還是太急於求成了些。
另外,在與向勇激戰中,凌陽還有道法裡更深層次的領悟。
在與向勇激戰的最後幾招中,他沒有再選擇硬碰硬,而是使用揉合了剛柔並濟的太極術法,甚至他還在這個術法中,領悟出另一種戰鬥來。
那就是對方攻擊再猛,他自可化身太極術法,任他風吹和雨打,吾自巍然不動。就好像驚滔巨浪裡的一葉偏舟,狂風驟起下的一葉柳絮,隨浪花逐流飄浮,隨狂風起舞,無論敵人再剛猛的力道,自己就以柔術攻克,不必力敵的情況下,自可全身而退。
凌陽把這種術法命名爲綵鸞乘風。
意思就是乘風飄飛的風箏。
以柔克剛,確實是至理明言。
悟出了兩種術法的凌陽大喜,師父說得對,不經歷生死大戰,豈能快速成長?
也只有經歷了生死大戰,方便領悟其中奧妙。
地府仙桃果然是大補之物,凌陽吃了一整顆,身上的傷勢在短短時日內便恢復如初,果然,這次大戰,收穫還是相當大的。
當然,損失還是有的。與向勇激戰中,全身多處骨頭撕裂,內腑和元神也受到重創,特別是元神,怕是無法在短時間內恢復到頂峰狀態。
好在,他還穿着師父給他的法衣,這件法衣可是極品靈器呢,還差一步就是仙器了。這可是當年師父還未得道飛昇時,與唐朝時期就已成名以修真得道成仙私自下凡的大羅金仙王茂華斗酒打賭,施了點小手段,才把對方的法衣贏了來。
這件法衣是一件仙器,但又怕仙器在世俗界中惹來血腥風雨,王茂華還特地抹去了法衣上的仙力痕跡。實際上,法衣所蘊含的仙力,對凌陽的修煉是極有幫助的。因爲法衣無時無刻都在吸引天地靈器,凌陽着法衣修煉運功,就好比開了外掛般,加上地府仙桃的滋養,除了元神外,一個晚上的時間身上沉苛的傷勢恢復如初。
恢復傷勢後,凌陽第一要做的就是拿出四象飛劍,飛劍擊殺了向家老怪物,祭煉了對方用靈魂修煉出的肉身,代表青龍的飛劍威力越發凝實了,雖然還未升極,但假以時日,升成上品靈器指日可待。
至於凌陽從師父那召喚來的帝江巫祖旗,已經回到了無陽子那,元陽子的神識也在第一時間來到凌陽跟前。
“師父。”修煉完畢的凌陽,眼開眼就瞧到面前一道修長高佻的身影。趕緊起身,跪了下來,磕頭。
“你小子倒是膽大包天,居然連通玄中期境界都敢戰。”元陽子說不出的震怒,擔心,後怕在胸腔一一閃過。
凌陽說:“師父,您先前不是與弟子說過麼?身爲術士,要經歷生死考驗方能大成,更能洗煉道心麼?弟子也只是想償試下生死考驗而已。”
元陽子一腳踹向他,把凌陽踢出老遠。
“混賬東西,老子是要你歷經生死考驗,可不是讓你不自量力挑釁高出兩個
釁高出兩個境界的術士,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福大命大,早就身死道消,死得不能再死,就是你師父我也救不了你。”
凌陽從地上爬起,一邊揉着被踹痛的地方,一邊涎着笑道:“我知道師父是在關心我,只是弟子不是還好好的嗎?”
“咦,師父,您老人家的臉怎麼了?”
元陽子摸了摸自己的青了半邊的臉,怒道:“還不是你這混蛋小子,你召喚巫旗時,老子正在與酆都大帝鬥法,你小子沒事招惹向家老怪物做什麼?還把巫旗給召了去,害得老子以爲你遇上了厲害修真者,也顧不得與酆都大帝鬥法,趕緊釋放出巫旗,並釋放神識來護你。因爲一心護你,被酆都大帝擊中臉,媽的,痛死老子了。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東西。膽大包天,就這麼點修爲,居然敢與通玄境界的能者鬥法,你知不知道,要不是老子來得快,你小子早就死了。”
元陽子越說越氣,又踹了徒弟一腳:“向家的金蓮出擊,是何等的厲害,你居然只祭出鬥天印,氣死老子了,老子教你的巫王袂怎不使出來?”越說越氣,又去踹凌陽。
凌陽邊躲邊大叫:“原來,原來是師父暗中助了我,難怪……”
“難怪什麼?我告訴你,高手過招,最忌佼幸。這回老子助了你,下回可就沒那麼好運了。明白嗎?”元陽子揪了凌陽的耳朵,左擰右扭的,凌陽痛得慘叫連連,淚水汪汪地表示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呈能,再也不會與比高出自己兩個境界的術士交戰。
元陽子放開他,順了一遍氣,這才道:“整整高出你兩個境界,你小子倒是託大,還敢與之一戰。你敢應戰算你勇氣可嘉,可也要有自知之明。”
凌陽唯唯稱喏,心頭也慚愧起來,師父雖從未對自己有過好聲氣,但對自己的關切之意卻是絲毫不減的。再回想起昨日一戰,自己確實大意了,就算有頂級靈器在手,到底境界相差太遠,以後可不能再這般不自量力了。
元陽子氣來得快,也消得快。凌陽也知道師父的脾氣,順着他的毛擼,幾句好話下來,就消了氣。又盤坐了下來,對凌陽說了幾件陰間發生的大事。
“十殿閻王之間的利益之爭越發激烈,他們還不敢把手伸到爲師這兒,但你可得小心些。”
凌陽說:“我一直呆在陽間,他們不至於把我也拉下水吧?”
“整個陰間都知道你是爲師的弟子,又是我唯一傳人,除了你師孃外,就只你是我的弱點。他們無法從我那兒下手,估計會來打你的主意,你自己多加註意,千萬別被人賣了還給人家數錢。”看着凌陽依然茫然的模樣,手又癢了,又拍了他的腦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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