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目光驚悚地看着白影,陳永新坐在沙發邊緣,離馬玉梅最近,嚇得臉都扭曲了,趕緊朝李華躲來。
李華在他耳邊說了幾個字,陳永新心下稍安,卻又不解地看着他。李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怎麼回事。不過他卻下意識看了凌陽。
凌陽對着白影說:“馬……女士,現在可否說一下,你爲什麼會出現在蘇家,並一直不肯離開的原因罷。”
蘇木軍回過神來,顫聲道:“馬女士,我確定我們夫婦真不認識你,也從未得罪過你,你怎麼會,怎麼會……”
“我與你不認識,你也沒得罪過我。”馬玉梅聲音尖銳,充滿了怒火。
“可是你生出來的好女兒,卻不是個東西。”馬玉梅聲音帶着怨毒,張牙舞爪的模樣。
“啊?”不止蘇木軍夫婦,就是李華幾人也忍不住看向蘇祥麗。
蘇祥麗臉色慘白,神情惶恐,顫着聲音道:“我,我……好像也不認識你,也沒有得罪過你呀?”
“你是沒得罪我,可你卻利用我孫子,天天花我孫子的錢,把我孫子當成免費的司機,隨傳隨到不說,還把我孫子當成你的免費提款機。”馬玉梅聲音尖利,充滿了憤怒怨毒。
“啊?”衆人再一次倒吸口氣,全都看向蘇祥麗,眼裡帶着不可思議和震驚。
而蘇木軍卻如遭雷擊,臉色慘白,身形顫抖。
知女莫若父,女兒對王宇陽的心思,他再清楚不過了,所以馬玉梅這麼一說,他立時就有心虛的感覺,臉上還火辣辣的。
蘇祥麗臉色也是慘白慌亂,她趕緊搖頭否認:“不,我沒有……”
“還敢在我面前狡辯。”馬玉梅怒喝一聲,身子輕飄飄上前,透明的身子穿過茶几,眼看就要逼近蘇祥麗,被凌陽制止。
馬玉梅透明的身子融入了茶几,與衆人不到一米的距離,所有人都嚇得動都不敢動。
就是明知有異的李華王宇陽,也駭得動也不敢動。只除了張韻瑤,只見她蹺着二郎腿,饒有興趣地看着馬玉梅。
李華等人見狀,很是佩服她的鎮靜,但真正的鬼在自己面前,就是大熱的天氣裡也嚇得冷汗直流。
陳永新嚇得緊緊挨着李華,身子哆嗦着。坐在他旁邊的李華按住他,示意他不要怕,有凌陽在,不會有事的。
李華暗中捏了陳永新的手。
陳永新接收了李華的暗示,但依然怕得要命,身子往李華這邊縮來。
而沙發另一邊的謝素芬也嚇得往丈夫身上躲,身子發抖,牙齒都在咯咯地打着顫。
馬玉梅怒指着蘇祥麗:“你這個賤人,拜金虛榮,把我孫子呼來喚去,把我孫子當成你免費的司機和提款機,自從你與我孫子交往,五年,整整五年,我孫子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啊?自從與我孫子交往後,天天去高檔會所,要我孫子今天給你買衣服,明天給你買首飾,後天給你們買名牌包,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戴的,哪一件不是我孫子買的?啊?”
“你與我孫子交往五年來,一直都是我孫子在付出,你卻只知道享受,還振振有詞說什麼男人追女人就得付出。我呸,你以爲你有多了不起?除了有張不算醜的臉蛋外,你還能有什麼呀?你除了這張臉蛋外,有什麼值得驕傲的?成天在我孫子面前趾高氣揚,好像我孫子離了你,地球都轉不了似的。你有什麼得瑟的?要身份沒身份,要門弟沒門弟,就連父母也要靠我孫子一天二十四小時侍候着,還要我孫子給你父母買房子買車子。我呸,不要臉,人賤至無敵,說得就是這種人。你以爲你是公主呀?人家公主嬌貴歸嬌貴,人家好歹還有嫁妝,有人脈,結婚後還不需要男人來養,你呢?你有什麼?要嫁妝沒嫁妝,要人脈沒人脈,要門弟沒門弟,脾氣比公主還要大。沒有公主的命,卻得了公主的病。”
馬玉梅指着蘇祥麗一通狂罵,所有人都懵了。
蘇木軍夫婦臉色火辣辣的,他們到底還要臉皮,被人揭穿了女兒的真面目,又當着王宇陽的面,只覺臉皮滾燙,一聲不敢吭。
蘇祥麗剛開始還要狡辯兩句,馬玉梅一聲厲喝:“你都親自在你父親面前承認了,還敢狡辯?信不信我現在就撕爛你的嘴,把你變成醜八怪,看你還怎麼在男人面前當公主。”
凌陽踢了踢王宇陽,王宇陽回過神來,看着蘇木軍,又看着蘇祥麗:“……我奶奶說得是不是真的?”
蘇木軍尷尬萬分,不敢看王宇陽那血紅的雙眸。
“蘇祥麗,我奶奶說得是不是真的?”王宇陽又看向蘇祥麗,厲聲問。
“我,我……宇陽,你聽我解釋……”蘇祥麗臉色白了又白,她一直不認爲自己是在騙王宇陽的錢,只是覺得這年頭女人可值錢呢,男人想要娶個老婆,也會花相當大的代價的,所以自覺奇貨可居。
“我只是想對你進行考驗而已……”她弱弱地辯解着。
“考驗?你的考驗就是拼命讓我孫子掏腰包給你買這買那,死不要臉的,你們一家子都是死不要臉的。還有姓蘇的,”馬玉梅又指着一臉難堪的蘇木軍,“你明知你女兒的德性,對我孫子並非真心,主要是騙我孫子的錢,你卻裝作不知道,還在我孫子面前大擺老泰山的譜。今天要我孫子給你買空調,明天要我孫子開車送你們去醫院,你們沒有腳嗎?非要我孫子給你們當跑腿的。還把我孫子當成免費的傭人,使來喚去,你們把我孫子當成什麼啦?啊?你們一家子,你們一家子都是無恥之徒。”馬玉梅越說越氣,張牙舞爪地,幾乎快要觸到蘇祥麗了。
蘇祥麗嚇慘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凌陽,救我……”趕緊躲到凌陽的沙發後頭。
馬玉梅又指着蘇木軍,厲吼一聲:“還人民教師呢,沒有把孩子教壞也就謝天謝地了。教出這樣的女兒,丟不丟人呀,怎麼不泡把尿給淹死算了。”
蘇木軍臉皮抽搐着,臉色又青又紅,他也是要臉皮的,被馬玉梅指着鼻子痛罵,又當着王宇陽一干人的面,臉皮火辣辣的不說,只覺擡不起頭來,又羞又愧,一句話都說不出。
王宇陽震驚地看着躲在自己身後的蘇祥麗,“我奶奶說得是真的?”
蘇祥麗淚水不止,她想否認,又怕馬玉梅對付自己,想承認呢,又說不出口,因爲太丟人了。
她內心裡儘管確實是存着某些心思,可要她當面承認,又實在拉不下臉來。只一味的說是考驗王宇陽,只是方式方法沒有對。
王宇陽不可置否,又看向蘇木軍:“奶奶說的是不是真的?”
蘇木軍臉色難看,瞬間蒼老了十歲不止,他雙脣嚅動着,想承認,也與女兒那樣,拉不下臉皮,不承認呢,也說不過去,弄得特別難堪。
王宇陽又質問:“你明明知道蘇祥麗的心思,卻裝作不知道,還在我面前繼續擺你老泰山的譜,你這個……你們一家子,怎麼就這麼無恥?”說到最後,王宇陽拍了面前的茶几,吼了起來。
李華趕緊安扶他:“消消氣,別與這種人置氣,氣壞了身子。”
“你要我怎能不生氣?我五年的青春就這麼浪費在這女人身上,我付出了真心,她卻這樣對我。”
馬玉梅趕緊說:“宇陽,別生氣,奶奶會與你討還公道的,有奶奶在,不會讓他們一家子好過的。若是不給他合理的解釋,奶奶就讓他們一家子不得安寧。”這話說得陰氣森森的。
“不要呀……”蘇木軍趕緊說:“……宇陽的奶奶,是我教女無方,是我們對不住宇陽,這幾年來宇陽爲祥麗花了多少錢,我們現在一分不少還給宇陽,好嗎?”
最終,在凌陽的主持下,馬玉梅答應不再找蘇家的麻煩,但蘇家人必須償還她孫子在蘇祥麗身上的一應花用。
沒臉見人的蘇木軍,也不敢討價還價,作主還王宇陽三十萬,蘇木軍夫婦當了多年教師,平時候又滿節省的,至從女兒戀愛後,家中的花消更是少了一大半。所以這些年來也存了不少錢,三十萬對於工薪族來說,確實肉痛,但比起小命來,又算不得什麼了,更何況,這筆錢本來就是王宇陽花在女兒身上的,現在只是還回去而已。
蘇木軍提議去銀行取現金,王宇陽心灰意冷地說:“用不着給了,你們可以無恥,我卻沒法子和你們一樣無恥。”
他看着蘇祥麗,淡淡地道:“把我買給你的衣服首飾皮包全還給我就是了。至於一起吃飯,旅遊出行趕禮方面的錢就算了。”這幾年來,他在蘇祥麗身上可花了不少錢,衣服首飾只是其中的支出而已。
蘇祥麗還不肯幹,但王宇陽隨便列出幾個支出項目,就啞然了。加上蘇木軍也甩了女兒一巴掌,稱她丟人現眼,佔了便宜還不肯承認,怎麼生出這樣的女兒。再敢有一言半句,就不認她這個女兒了。
陳永新也諷刺了起來,“在會所裡我就覺得她不是真心過日子的,看吧,果然如此。”
蘇祥麗臉紅似血,低着頭去了房間,蘇木軍恨恨地吩咐妻子謝素芬,讓她前去幫忙。
謝素芬低頭進入女兒的房間,與女兒還起了爭執,與蘇木軍一樣,每當蘇祥麗要阻攔,謝素芬就說:“沒臉沒皮的東西,都這個時候了,還阻着攔着,你是要把我們老蘇家的臉都給丟盡是不?”
謝玉芬把所有的首飾衣服全給拿了出來。
張韻瑤上前打開來看了,驚呼:“……耳環,鑽戒,手鐲,頂鏈,腳鏈,這顆是紅寶石的,這個是鑲鑽的……還有手錶,還是江詩丹頓的,還有提包,這個是愛馬仕的,這個是……”一口氣說了好幾種名牌包,儘管不是最頂級的限量款,但這麼多名牌,也絕不是蘇祥麗這樣的普通工薪階層買得起的。
蘇祥麗肉痛得半死,這些首飾鑽戒與名牌包已是她的第二生命了,如今全都要還回去,怎不讓她肝腸寸斷?
這麼多的首飾名牌包及名牌衣服,蘇祥麗才後悔起來,長得帥的男人並不能當飯吃,長得高的男人也不一定就能帶來安全感,還是男人有錢,才能過上好的日子,享受得了好的生活。
王宇陽雖然矮,又不好看,但其他條件卻不差。也因爲他的矮和醜,纔會看中她這樣的女子。若是長得帥些,怕是早就與別的女人打得火熱了吧。加上時間久了,也並不覺得王宇陽有多醜。
現在卻雞飛蛋打,蘇祥麗悔得腸子都青了。
她可憐巴巴地看着王宇陽:“宇陽,我以前是做得不對,可我已經後悔了,我知錯了。”王宇陽除了外在條件不過關外,別的條件都還是相當不錯的。錯過他,從哪裡找這樣甘心爲她花錢的男人?
“有剪刀嗎?”王宇陽看着謝素芬。
謝素芬知道他要幹什麼,卻不敢說什麼,拿來剪刀。
王宇陽把這些首飾手錶全拿袋子包了,衣裳包包之類的全用剪刀剪了個稀爛。
看着自己喜愛的東西全被剪,蘇祥麗總算忍不住內心的崩潰,捂臉哭了起來。
王宇陽把剪刀扔在茶几上,又起身在客廳裡轉了兩圈,最後,指着一些小家電,“華子,永新,麻煩搭個手。”
李華陳永新起身,一個抱起一臺坐式電扇,和一個小電扇,一個拿着一臺豆漿機和煮蛋器。
張韻瑤也上前,幫忙拿了個電磁爐。
這些都是王宇陽給買的,另外還有空調,電冰箱,夜晶電視機,這些太大,帶不走,王宇陽拿出捶子,狠狠地捶得稀巴爛。
凌陽對馬玉梅說:“好了,宇陽也算是看清了蘇祥麗的真面目,今後也不會再被蘇祥麗欺騙了。你可以放心去了。”
“蘇祥麗,你給我聽着,今後你與我孫子就一刀兩斷,若是你再敢糾纏我孫子,我必不饒你。”馬玉梅又對王宇陽說:“宇陽,奶奶覺得,那個袁真真挺不錯的,既不勢利,也不目高於頂。儘管長得差些,但一看就是會過日子的。於其找個有公主病卻無公主命的僞公主,還不如找個勤懇的姑娘過日子。”說完這話後,馬玉梅身子就淡淡地隱去了,直至消失不見。
屋子裡靜悄悄的,蘇祥麗臉色扭曲僵硬,蘇木軍夫婦一臉的難堪悔恨。而王宇陽,卻是呆若木雞。
凌陽對神色愴然的蘇木軍道:“蘇先生,錢是有份量的,這話以前有人肯定會不以爲然吧,現在應該明白其道理了吧?”
蘇木軍默然無語,他無話可說,也不知該說什麼,因爲太堪難了。
“去寺廟裡替你兒子超渡吧,只要成功超渡了它,心口疼的毛病就不會再發生了。”這是凌陽給蘇木軍最後的建議。至於符,得了,能省則省吧,爲這種人不值得浪費。
離開蘇家後,凌陽坐上了王宇陽的車子。
王宇陽一邊啓動一車子,一邊說:“凌陽,真是多謝你了。”臉上再無在蘇家時的悲憤了。
剛纔在來的路上,凌陽就與他說了要怎麼收拾蘇家人,並讓他和李華配合。
凌陽笑呵呵道:“沒事,純碎是給自己找樂子吧。”
“我沒想到,她居然是這樣的人。”王宇陽苦笑,儘管他在理智上已從這段感情中抽身出來,但想到自己多年來的付出,心頭仍是難受。
“你雖然在蘇祥麗這兒吃了大虧,但吃虧是福,說不定,會有福報等着你呢。”
“承蒙你吉言。”王宇陽苦笑一聲。
“對了,那個客廳裡出現的真是鬼嗎?”在來的路上,凌陽就與他說過,一會兒會有人冒充他死去的奶奶的鬼魂收拾蘇祥麗的,要他配合着演戲就是了。
儘管已有心理準備,可活生生的鬼魂出現在自己面前,仍是把王宇陽嚇得夠嗆。
凌陽呵呵一笑:“不是。”
“那是什麼?”王宇陽問。
凌陽神秘一笑:“天機不可泄露。”
後來李華也問了同樣的問題,凌陽也是同樣的回答。
李華卻嘀咕道:“你不說我也猜得到,應該是陰間的女鬼吧,你找她來,讓她幫你演一場戲。是不是這樣?”
凌陽訝然:“你小子可真會猜。不過,雖然不中,卻離真相不遠了。”
陳永新像見到新大陸似的,失聲驚叫:“凌陽,你還會與鬼交流?”
凌陽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倒是李華不屑地道:“與鬼交流算得什麼,就是所有的鬼,都得聽凌陽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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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現實中就遇上一個蘇祥麗式的極品,自己家連個瓦片都沒得一個,中學畢業,沒工作,父母給人看門,住在十平米的小房子裡。嫁到婆家,也就一牀棉絮作嫁妝。卻敢獅大開口向婆家要聘金要彩禮要辦聲勢浩大的婚禮。在婆家人五人六的,仗着懷孕,三番五次向婆家要這要那的,實在忍無可忍,後來離了。活該,看她過得不好,我就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