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意的話,你爸爸就是全國知名企業家都保不住你。”張韻瑤非常氣忿,她雖然是嬌嬌女,但從來沒有仗過家世,着實看不慣這些靠祖蔭的天之嬌女,自己做錯了事,不誠心道歉,居然還給自己找理由辯駁。
在暴怒的傷者家屬面前,是辯駁的時候麼?只有誠心認錯裝孫子纔是上上策。
於震海夫婦趕緊拉住女兒,再一次向張韻瑤誠肯認錯陪禮檢討,並承諾,張書記的傷,他們會負責到底,並且會按着國家標準賠償的十倍補償張書記。
張韻瑤冷笑一聲:“我爸爸還稀罕你的錢不是?我要的是一個健健康康沒有後遺症的爸爸。”
若是爺爺張鐵生在場的話,肯定還會喊出“你能保證我兒子的仕途不受波及麼?”的狠話。
於震海再一次低頭誇腰,好話說盡,旁邊的官員也趕緊替於震海說了兩句好話,稱車禍原因,確實只是客觀發生的,並非存在主觀行爲。這事兒誰也不願見到,於瑩也並非故意的,主要是有司機超車還隨意插道引發的慘劇,也真的不能全怪於瑩。要張韻瑤消氣,看在於家通於承擔錯誤的份上,消消氣兒。
張韻瑤看了這名官員:“請問怎麼稱呼?”
“啊,我是GA廳廳長,單子威。張書記出事後,GA廳就進行了全廣東省的交通道路安全隱竄突擊檢查,並對各地駕校進行了更爲嚴格的審覈標準,並保證開在路上的司機,絕對不會再出現類似這樣的行爲,特別是隨意超車變道的司機,更是進行了嚴厲打擊,杜絕這類司機成爲馬路殺手。”
各地公安廳長大都高配,實權很大。就是張靜鴻,也要給幾分面子。
張韻瑤卻傲然冷笑,質問道:“那個引發故事的司機呢?爲何到現在還沒捉拿歸案?”
按照交通肇事法則,超車並隨意更換車道引起的交通事故的司機也要負一定的民事訴訟,此人若是找到,也要負一半的民事訴訟。當然,在事故認定中,該司機並不會對張靜鴻負責,只需對出了車禍的於瑩負責。
“按照道路交通法規定,該司機確實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對方與被超車的汽車並沒有接觸,而被超車司機應該讓速不讓道,而不是猛打方向盤,所以在這起事故責任的劃分上,超車司機只有負責一部份的民事訴訟。”
張韻瑤也是司機,自然知道這裡頭的各項規定,但就是心頭不爽呀。
她又看了於震海的面相,灰印撲面,顯然這陣子應該是黴運加小人纏身的徵兆,以至於氣色相當不好,整張臉都呈灰色。
看着這於震海一直喏喏地賠小心,張韻瑤也並非蠻不講理之人,發泄過後,就平息了怒火,沒有再說話。
單子威以及一羣實權派官員全都在病房外等了一會兒,就全都藉口說還要事需處理,一個個全都走光了。
張韻瑤知道這些人的心思,自己父親即將御任,這會子又出了嚴重車禍,能否調任就還是未知數了。所以這些人非常現實地認定她父親的仕途怕是到此爲止了。
儘管鄙夷這些人,張韻瑤卻又無可耐何。
於震海一家子還呆在病房外頭,GZ的夏天相當霸道,走廊上走郎四通八達,仍是抵不住陣陣熱浪,不一會兒,於震海父女就熱得全身冒汗。
在漫長的等待中,張韻瑤又還見到了父親昔日的司機,趙維。
“你來做什麼?”張韻瑤冷着臉問。
趙維是自己父親用了多年的司機,但後來卻背叛了父親,偷偷靠向了杜興邦。
杜興邦與張靜鴻一樣,都是後備力量之一,只是張靜鴻卻早他一步入局,穩穩當當把緊要位置佔了,杜興邦被擠出門外。差距立馬就顯現出來。
最讓杜興邦徹夜難安的是,張靜鴻夾着年紀最輕,世家出身的優勢,是三人當中最被看好的一位,楊乾次之,而杜興邦入局失敗,註定拉開了巨大的差距。
但偏偏,趙維卻背叛了張靜鴻,改投杜興邦陣營。先前還偷偷摸摸,後來張靜鴻在凌陽的提醒下,暗中觀察了一陣子,才把背後放冷箭的司機趙維揪了出來。
這趙維倒也光棍,被揪出來後,索性破罐子摔碗,大力倒向杜家陣營了。
……
病房內,凌陽揭開張靜鴻的被子,被子底下,張靜鴻的整個左肢包括臀部腫脹異常,目前也只是被固定了骨頭,正在輸液消炎,過幾天方能動手術。雖說現在醫術發達,但人肯定是遭罪的。
看着丈夫那腫脹到發紫的肢體,龍惠玲眼淚又落了下來。
凌陽用神識掃了下,這間醫院的骨科醫生還是不錯的,骨頭全都接好了,絲絲入縫,倒不存在錯接的情況。
“這藥水是做什麼的?”凌陽指着吊瓶。
龍惠玲心裡一個咯噔,但仍是回答:“這是消炎止痛的藥水。”
凌陽點點頭:“把針拔了吧。”
龍惠玲目瞪口呆,趕緊說:“那可不成的,這是專門消炎鎮痛的,若是把針拔了,傷口有可能會傳染的,單說疼痛都可以讓人受不了了。”
“沒事,我自有辦法。”凌陽堅持已見,並親自把針頭拔了,在張靜鴻的血管處揉了揉。然後坐到牀前,在張靜鴻的左腰處揉着,
“岳父,全身放鬆。”凌陽把手放在張靜鴻的左腰處,一絲巫力從指尖傳了出來,輸進張靜鴻的左股骨裡。
感覺從凌陽的指尖傳來一道熱氣,並進入傷口,張靜鴻輕叫道:“傷口熱熱的呢。”
“嗯,一會兒骨頭癒合時,會很疼,忍着點呀。”全身念力注於指力,再一絲絲地輸入張靜鴻的身體裡。張靜鴻漸漸地感到左骨股處傳來的鑽心的熱乎乎的疼痛,他拼命忍着劇痛,實在忍受不住時,才從牙縫裡喊道:“受不了啦……”
凌陽騰出另外一隻手,捏着他的左腿上的委中穴和足三裡穴,一個在膝蓋處一個在外膝眼下三寸處,讓龍惠玲按着這兩個位置。
龍惠玲手忙腳亂地幫忙按住丈夫這兩個穴位。
“按緊些,一邊按一邊揉,對,就是這樣。”凌陽做了示範後,又問張靜鴻:“岳父,好些了嗎?”
張靜鴻感受了好一會兒,說:“哎,是好多了。”
“好,我們繼續療傷。”凌陽笑了笑,又施展巫力給他治傷。
骨頭癒合確實疼痛,尤其是以外力強行癒合,更是讓人疼得受不了。好在龍惠玲緊緊給他按着委中穴和足三裡穴,這兩個穴位就是專門減輕腰間以下的疼痛的。
饒是如此,也把張靜鴻痛得虛脫,全身大汗漓淋。
良久,凌陽收回念力,直起身子,抹了額上的汗水,“好了,岳父,您試着動一下。”
“應該好了吧。”張靜鴻感受出受傷的骨頭處一陣輕鬆快意。
他再試着動了動下身,居然沒有任何麻木或不適的感覺,又驚又喜,又試着動了下左肢,驚喜道:“哎,還真的好了呢?”
“真的嗎?”龍惠玲也是又驚又喜。
“真的真的,受傷的骨頭處非常舒服,熱乎乎的,很暖和,感覺全身都好了似的。”張靜鴻就要起身,被凌陽按下。
“骨頭纔剛癒合,先不要有太多動作。”凌陽按住他的身子,“再在牀上躺幾天。現在我再畫幾張符。”
凌陽來到茶几上,把几子上的面巾紙毛巾碗盆之類的掀到一邊,龍惠玲見狀,趕緊屁顛顛地上前收拾。
凌陽坐到几子前,從儲物戒裡拿出黃表,和筆墨硯,親自磨了墨水,念力注入筆尖,畫了三張符。
而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凌陽動作的張靜鴻夫婦則是睜大了眼,夫婦們先是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然後又是相互望了一眼,表示自己的眼睛沒有花。
凌陽畫好符後,拿出一張符遞給龍惠玲,說:“這張符貼在岳父的傷處,三天換一回,九天後,就可全愈。”
龍惠玲顫着雙手接過,看着上頭的符,輕聲道:“凌陽,這是什麼?”
“這就是祝由術。”
凌陽使用的是純正巫力,巫術當中就有巫醫這一項,用巫醫接骨,自古就有。
巫術在古代又被稱爲祝由之術,是一項崇高的職業,祝由之術存在已久,幾可遠溯上古。它曾經是軒轅黃帝所賜的一個官名。當時能施行祝由之術的都是一些文化層次較高的人,他們都十分的受人尊敬。祝由術包括中草藥在內的,借符咒禁禳來治療疾病的一種方法。“祝”者咒也,“由”者病的原由也。多由師傅帶徒弟的方法,口傳心授。
《古今醫統大全卷之一歷代聖賢名醫姓氏“五帝”苗父》:“上古神醫,以菅爲席,以芻爲狗。人有疾求醫,但北面而咒,十言即愈。古祝由科,此其由也。”《黃帝內經素問移精變氣論篇第十三》:“黃帝曰:餘聞古之治病,惟其移精變氣,可祝由而已。”
中國醫學的演進,始而巫,繼而巫和醫混合,再進而巫和醫分立。以巫術治病,在古代相當普遍。
只是到了後來,隨着西方醫學的普及,以及科學的發展,巫術卻帶上了封建迷信色彩,難登大雅之堂,並有一定的欺詐性,故多棄而不用。
凌陽也甚少使用祝由術,不是信得過的人,他是不會出手的,就怕整出不必要的麻煩。
張靜鴻夫婦在震驚過後,龍惠玲卻拍了大腿道:“凌陽,你這身本事是從哪學來的?”
“自然是從師父那學到的。好了,咱們呆在病房內也夠久了,也該把韻瑤叫進來了。”
凌陽打開房門,剛好就瞧到張韻瑤一巴掌煽向趙維,“放肆!”張韻瑤厲聲喝斥。
趙維伸手去抓張韻瑤,卻被閃了腰,身子往後退了好幾大步,面色帶着驚駭。
凌陽問:“韻瑤,怎麼回事?”
張韻瑤回頭,看到凌陽,昂着下巴怒道:“這王八蛋居然落井下石,打他都是輕的。”暴怒之下,都不知該如何啓口了。
張韻瑤這樣的乖乖女都能氣成這樣,顯然這姓趙的說出來的話肯定不會是好話,說不定還是風涼話,猥瑣話,凌陽臉色一沉,冷冷地道:“這兒不歡迎你,立即給我滾。”
趙維忍下心臟傳來的怦怦直跳,冷笑一聲:“喲,這位便是張家姑爺,長得確是不錯嘛,有當小白臉的潛質。”
凌陽眸子一寒,以看死人的語氣道:“滾。”
趙維被凌陽冷厲的眸子嚇得一個哆嗦,灰溜溜地走了。
張韻瑤盯着他的背影,冷哼一聲,忽然手指頭動了動,一縷黑氣從手尖泄出,偷偷追隨着趙維。
別人沒瞧到,但凌陽卻看得清楚,張韻瑤派了身邊的親兵前去收拾趙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