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鬆了口氣,從手術室被推出來的方劍陽人已經清醒,他看到衆人,趕緊問他太太怎麼樣了。
凌陽一邊推着牀一邊罵道:“昨天就要你小心些,還讓你把我給你的符戴好,我給你的符呢?”
方劍陽滯了滯,說:“我放在衣服裡,今早出門換了衣服。”
要不是看在他臉色慘白的份上,真想罵他一頓。
方劍陽又問:“我太太呢?凌陽,麻煩你一定要告訴我實話。”
凌陽沒好氣地說:“放心,死不了,不過肯定要受一番罪就是了。”
忽然發現方劍陽的奸門處的青氣漸漸轉爲黑氣,他就說:“你好生休養,我先去瞧瞧你嫂子。”他轉身對劉明威幾人說:“麻煩幾位好人做到底,幫我照看下方子。我去瞧下他太太。”
幾人就有些不情願了,他們也還有要事在身呢。只是,當着方劍陽的面,又不好說出口。
方劍陽聲音嘶啞地道:“多謝你們陪我,我也知道你們事務繁忙,你們趕緊去忙你們的。讓醫院給我請個護工就是了。”
最終,有個年輕律師開口了,他不是律師,只是律師助理。平時候雖然忙,但騰點時間出來照顧人還是有的。
凌陽說:“方子不能動彈,一個人照顧不來,再留一個下來。”他看着幾個律師,輕聲一聲說:“留下來照顧方子的人,我在此承諾,將來你們找到我,不管就是升官發財,還是保平安,我都可以滿足。”
“凌陽,大家都很忙的,我深有體會,不要強人所難了。”
“再忙,難道連這麼點時間都抽不出來?”凌陽看到方劍陽奸門的黑青之氣越發濃烈,也沒時間再留下來了,說,“也罷,留不留你們自己決定,我先去看下方子的老婆。”一陣風地就走了。
衆人面面牙覷,心頭都有些不以爲然,都在心裡想:你那麼爲好朋友着想,爲什麼不自己留下來呢?居然還要我們留下來,真是的。
不過,這些話當着方劍陽的面他們也不好說出口,但他們也不好真的就這樣離去,於是就商議着看誰留下來。
“我十點還有一場官司要打,明威,要不你留下來?”
劉明威說:“我昨天就與一位客戶約好了的,一會兒就要去見那位客人。”
最終商量來商量去,還是一位叫慕清遠的律師留了下來。
“你們都忙,恰巧就我一個人是閒人,你們去吧,我和小李在這兒守着。”
小李就是方劍陽的助理律師。
方劍陽說:“老慕,真的沒必要的,我知道你也很忙。”
慕清遠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你以爲我愛做好人呀?我也是衝着你那個好朋友的承諾去的。”
方劍陽愣了,不知該如何反應。
劉明威幾人就開玩笑地道:“老慕,你當真相信他的話?”
慕清遠嘿嘿一笑,“知道什麼叫機遇嗎?這就是機遇,而我向來擅長抓機遇。”
劉明威等人無語,機遇確實重要,但凌陽是機遇麼?打死他都不相信。
只是,人家也已決定留下來,再來說這些未免就太投機了,於是衆人誇讚了幕清遠幾句,並對方劍陽說了些“空了後再來看你”之類的話就離去了。
……
凌陽離開病房後,就施展隱身術和縮地成寸,急忙趕到另一幢腦外科樓。
柳小琴正在手術室動手術,顯然,她的情況相當不好,整個腦部有六處被玻璃刺了相當深的口子,並且還傷及了神經,情況相當危險……
因爲柳小琴身邊並無親人簽字,朱雅麗接過病危通知單,顫着雙手說:“你們一定要盡最大努力,錢不是問題。傷者親人都不在京城,正從武漢趕來,請你們務必要盡力。”
李華也來了,他還叫來了衛生部的官員,有衛生部的官員坐鎮,醫生也不好真的覆行“家屬不簽字就不做手術”之類的協議。趕緊又回了手術室繼續做手術。
只是柳小琴傷勢確實太重了,不知過了多久,醫生又出來,沉重地搖了搖頭。
朱雅麗臉色一變,“當真沒救了?你們再想想辦法。”只是心頭也明白,這間醫院是整個京城醫術最好的醫院,給柳小琴做手術的就有兩位教授極的權威專家,他們都說沒救了,那就是真的沒救了。
李華卻掏出手機來:“我給凌陽打電話,說不定他有辦法。”
朱雅麗說:“他能有什麼辦法,他又不是醫生。”
李華意味深長地道:“他雖然不是醫生,但有時候他比醫生更厲害。”
電話纔剛打通沒一會,凌陽已經出現在手術室門口。
“我已經來了。李華,你隨我一道進入手術室。”
突兀出現在眼前的凌陽神色凝重,也不理會朱雅麗的追問,推開醫生就進入手術室。
醫生進來抓住他:“手術重地,病人家屬是不能進來的,你們必須要先進行消毒……”
凌陽推開他,說:“所有人統統離開手術檯,在外頭呆着,但不許出手術室。”
“哎,你這人怎麼這麼蠻不講理呀,傷者傷勢太重,又失血過多,我們也是真的盡力了……”
“李華,你負責清場。”凌陽直接吩咐李華。
李華“哦”了聲,對醫生說:“你們先在外頭等着,出了任何事我們負責還不成麼?”
一羣醫生氣得乾瞪眼,但凌陽可沒有理會他們,把手術檯前的拉簾拉下,幾個醫生護士正在衝過來,被李華攔下,不許他們上前觀看。
凌陽來到手術檯前,插滿管子的柳小琴靜靜地躺在手術檯上,頭上身上手術檯上全是血,腦部包括臉部更是血肉外翻,慘不忍睹,只是,她已經停止了呼吸,生命跡像已經消失了。
“還是來晚了一步。”凌陽輕聲說,柳小琴的魂魄已經離體了,不過因爲是意外死亡,並非正常死亡,負責拘魂的鬼差們還沒有出現。
不過凌陽已能察覺到鬼差已開始趕過來了。
凌陽對李華道:“站遠些。”他在儲物戒裡掏了掏,發現祝由符已經沒了,暗罵了聲“該死!”讓李華轉過身去,伸出手來,直接使出巫力,給柳小琴治傷。
以祝由術治病相當要輕鬆得多,而巫力治療卻是相當耗費功力的,尤其對方傷勢重,魂魄已離體的情況。
若不是到了特別情急情況,凌陽也不會直接用巫力給柳小琴治傷了。
所幸凌陽的巫力精純強大,不一會兒功夫,柳小琴頭上臉上那幾道深入見骨的傷口已得以恢復。
凌陽抹了額上的汗水,接下來是把她的魂魄找回來。
纔剛死亡的魂魄還只是中陰體,還沒有形成意識,也就是混混噩噩地飄蕩在身體周圍,要過了兩三天後,方纔會有自己的知覺。
凌陽看到柳小琴的魂魄正在天花板處,目光呆滯地看着這一切,顯然,她還沒有恢復自我意識。
凌陽直接對柳小琴的魂魄輕輕招了招,柳小琴的魂魄就自動進入了手術臺上,與柳小琴自動合體了。
而與此同時,鬼差們已來到手術室外,他們也剛好瞧到柳小琴的魂魄已進入柳小琴的身體裡,大罵道:“靠,又害老子白跑一趟。”手掌上,柳小琴的名字已經淡去。抓不到亡魂,就得不到有可能的油水,這名鬼差相當的生氣,來到李華面前,正要對李華略作懲罰。
鬼也是欺軟怕硬的,鬼差並不知道凌陽的身份,只當他是一名陽間術士,他不敢對付這些術士,所以只好把氣發泄在普通人的李華身上。
鬼差正要朝李華吹口氣,忽然凌陽怒道:“放肆!”
李華正在手術檯前觀察柳小琴的情況,頭上深入見骨的傷口已沒了,正當驚奇不已,忽然凌陽一個怒喝,嚇了一跳。正要開口,忽然凌陽已對着他身後某一處喝道:“誰允許你們朝普通人下手的?”
那鬼差嚇得屁滾尿流,趕緊跪下來求饒。
凌陽忽然彈出一縷火花,燒得那隻鬼差遍地打滾。
李華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跳來跳去的火人,嚇得動也不敢動。
凌陽覺得差不多了,收回三味真火,對鬼差道:“以後不許再針對普通人下手,再讓我撞上,必讓你千刀萬剮。”
“是是是,小的多謝總督察大人教誨,以後再也不敢了。”
“還不快滾!”凌陽又輕喝了一聲。
鬼差趕緊“咻”得一聲跑開了。
凌陽對李華道:“好了,柳小琴已經沒事了,我們就出去吧。剛纔的事兒,你要對外保密。”
“哦,好,好的。”李華呆呆地點頭,走了兩步,李華又叫住凌陽:“剛纔,剛纔你在與誰說話?”
“鬼差。”
“就是那種專拘人魂魄的鬼差?”
“嗯,這事兒也得對外保密,爛在肚子裡頭。”凌陽警告他。
“我知道,我知道。”李華也是死過一回的人,這些鬼差可不好惹,當初他出車禍後,魂魄離體,以爲自己死了,被差鬼抓了去,一路上可沒少受罪。所以對鬼差相當的懼怕。
手術室外還有一道窗簾,李華拉開窗簾,對醫生們說:“好了,你們可以進來了,病人已經無大礙了,該輸液的就給輸上,該治療的就給治療。”
醫生不肯信,衝進手術室,忽然驚呆了。
手術室裡炸開了鍋,兩個年齡加起來快120歲的醫生緊緊抓着李華激動地道:“居然讓死人復活,傷口也復原,你們是如何做到的?用了什麼高明的藥?”
李華神色嚴肅地道:“這件事,正是我要與你們交代的,傷者的情況,請你們務必要保密。”
“這是爲什麼?”能夠救死扶傷,擁有逆天的醫術,更要發揚光大纔是,怎麼還要藏着遮着呢?
李華搔搔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倒是凌陽冷冷地道:“不想被請去國安部喝茶關禁閉,你們就儘管四處宣揚吧。”
“……”醫生護士全都噤若寒蟬。他們這是公立醫院,又是京城首屈一指的醫院,還承載着國家領導人的護理保健任務,也算是半個政治人物,自然明白凌陽這話的涵義,大家看凌陽的眼神就變了。
凌陽環視醫生護士,說:“傷者能夠轉危爲安,也還多虧了醫護人員的集體努力。與我是不相關的,該交的手術費我們會一分不少上繳的。對於兩位醫生高明的醫術,我們是由衷佩服的。”
凌陽打了一回正兒八經的官腔,醫生就認爲他是官面人物,還是那種特別神秘又擁有特殊本事的人物,忐忑又是激動地表示他們會守口如瓶,並一輩子爛在心裡。
凌陽滿意地點點頭,與衆人握了握手,出了手術室。
手術室處還有柳小琴在雜誌社的幾位女同事,全都焦急地等着。
凌陽說:“已經沒事了,醫生正在做最後的檢查。”
“謝天謝地,菩薩保佑。”幾個女的紛紛雙手合什。
倒是那名衛生局官員卻深深看了凌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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