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衆神職還沉浸在剛纔仙樂當中,“你是……凌先生……”劉靜初小小聲地問。
“噤聲。”凌陽警告地瞥了她一眼。
劉靜初果然就不敢再吱聲了,在讓她畏懼的陰間里居然能碰上熟人,這讓她心下大安。看着凌陽嫺熟地與衆鬼王周旋,又驚訝至極地盯着凌陽,她一來驚訝凌陽出神入化的琴技,二是驚訝於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場合,居然還能碰到陽世間的人。
她在心中納悶,他明明是陽間人,怎會出現在陰間呢,好像身份還不低,他到底是人是鬼?
凌陽謙虛地把這一次的琴技歸功於綠綺的功效。
酆都大帝哈哈一笑:“此琴在地府已有千年,可惜一直無鬼能夠架馭它。今日倒是讓你彈出了琴中精華,既然與你有緣,也罷,這綠綺就賜於你罷。寶劍贈英雄,名琴贈知音,倒也兩全其美。”
凌陽大喜,重新跪下來,磕頭:“謝大帝厚愛。”
一些自認與凌陽有交情的神職們紛紛恭喜,凌陽抱拳回謝,把綠綺抱在懷中,對劉靜初李雯雯二人道:“剛纔也是我的不是,讓你們受驚了。我也沒什麼好補償你二人,就賜你們一隻手鐲吧。”
只見凌陽右手微揚,兩道白光在劉靜初李雯雯手腕轉了圈,通體白靜的玉鐲子就戴在了二人手上。
大殿內一片譁然,紛紛笑道:“這兩個伶鬼倒是好福氣,居然有凌大人親自賜的護身手鐲。”
每個地府神職,只要擁有一定的法力,都會製作擁有自帶身份的令牌,給自己的家人奴僕配戴上。有些神職擅愛製作腰帶,有些則喜歡製作手鐲,項鍊之類的,在上頭刻上自己的印記,再給家人或奴僕佩戴,在陰間走動,所有的孤魂野鬼或地府鬼差陰兵們見牌如見人,身份不夠者,須繞道而行,或給予足夠的尊重。
張府通常使用的是手鐲,顏色也分有四種顏色,其中,白色,是僅次於金色的重要等級。鬼神們當然也就明白凌陽對眼前這女鬼還是頗爲重視的。
冒頓鬼帥也是心驚於凌陽的大方,不過也沒多想,讓劉靜初二人下去了。
經過這個插曲,天已快亮,活動已接近尾聲,凌陽則輕聲與冒頓鬼帥道:“冒頓兄,那個彈箏的伶鬼,小弟頗爲中意,不知冒頓兄可否割愛?”
陰間的伶鬼分三種,一是“公家”的,生活在羅酆山,只服務於酆都大帝或重大場合出來表演。公家的伶鬼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別的神職也是不敢輕怠的。
第二種是普通地府鬼衆,身份自由,享有地府鬼壽,就好比陽間的普通藝人,或匠人,在酆都城生活,賣藝掙錢維持生命。這類伶鬼也屬於鬼衆一員,享有地府公民的權利,偶爾也會被地府鬼差陰兵或神職欺負。但如陽間那般,受欺負了,也可以去督察殿及監察司投訴這些神職。一旦案子被受理,督察殿有權捉拿犯事神職進行處罰。所以這類伶鬼還是擁要不錯的地位。
第三種伶鬼則是各神職的私人伶鬼,這些伶鬼雖然有才有藝,但因生前也作過惡,有過罪孽,是需要去地獄受刑的,但因才藝加身,運氣好的長得漂亮的會被各神職帶入自己府邸,簽定賣身契,死活都由各自主子說了算。
冒頓鬼帥帶來的伶鬼,便是私人伶鬼,冒頓鬼帥是可以作主送人或處置的。
凌陽身份超然,冒頓鬼帥儘管也垂涎劉靜初的美色。若是別的伶鬼,冒頓還要考慮一番的,不是他捨不得劉靜初的美色,而是劉靜初並非真正的伶鬼,也非地府裡的女鬼呀。
“那個,坤海,這伶鬼是老哥我纔剛發現的,笨手笨腳的,如今還正在府中調教,今兒若不是坤海老弟大度寬容,這賤鬼怕是要把老哥我的臉皮給丟盡了。這樣的笨鬼,我可是不敢給老弟,要不這樣,老哥府裡還有別的姿色出衆的伶鬼,給老弟送幾個來如何?”
凌陽知道冒頓的心思,也不點破,只是意味深長地道:“老哥,那伶鬼,小弟在陽間見過她,也與她熟悉。老哥若是給我面子,就把她讓給我罷。”
冒頓心中一驚,四處瞧了瞧,這才壓低聲音道:“老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凌陽淡淡一笑:“老哥,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爲,老弟我,也是爲你好。”
冒頓鬼帥一張鬼臉上陰晴了片刻,忽然爽郎大笑:“行,既然坤海老弟瞧中了那伶鬼,也是她的福氣,一會兒老哥就派家奴把她送到老弟府上。老弟倒是有眼力。這伶鬼還是個處子呢。”說着又低下頭來,壓低了聲音道:“坤海老弟,老哥我別的嗜好都沒有,就是好女色,地府裡的女鬼都看得膩了,所以這纔出此下策,不過我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更沒有對她們用強,大都是你情我願之事,所以還請老弟你多多擔待,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凌陽哂笑一聲:“也罷,看在與老哥的交情上,我就即往不咎,不過,下不爲例。老哥你也知道,如今地府條規森嚴,若是被抓到了,下場可是極慘的呀。”
地府也與陽間官場一樣,充斥着官官相護,地府衆神職隱藏在道貌岸然的一面,也有黑暗的地方,好在地府擁有完善的賞罰制度,以及監察系統,只要不是針對享有地府福利的鬼衆,其他的小鬼們的死活都是無關緊要的。
見凌陽不再追究,願意私了,冒頓大鬆了口氣,親暱地拍了凌陽的肩膀:“我知道我知道,下不爲例,下不爲例。多謝兄弟給老哥我面子,我也禮尚往來,喏,這是老哥我在陽間收拾一個魔頭,從那魔頭身上找到一顆避火珠。我覺得沒甚用處,就送與老弟你吧,你常年呆在陽間,應該有用處。”
避火珠?凌陽大爲驚異,拿出避水珠仔細瞧了,小小的避火珠裡,果然擁有龐大的火性能量,這確實是一枚避火珠。
凌陽大喜:“這可是龍王宮中的寶物,可遇而不可求的,老哥哥拿它送我,豈不虧大了?”
冒頓當然虧大了,只是沒辦法呀,鬼帥私通陽間,把陽人帶到地府,本來就是大罪,凌陽若是抓到這個把柄大肆作伐,自己也要脫一身皮,因此也只能花錢免災了。就故作大方道:“我倆啥交情是不?這避火珠雖是寶物,可於我卻沒多大用處,還不如給老弟你。”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也就是想讓凌陽拿人手軟罷了。
避火珠對凌陽來說用處也不大,他本身就是自帶火性。不過,張韻瑤可沒這本事,拿來給她戴在身上也可以的。
至於收了避火珠所涉到的利害關係,凌陽仔細分析了下,也覺得靠幾個陽間女人打倒冒頓,難度有些大,於是相當乾脆地收了避火珠。
冒頓大喜,凌陽收下自己的禮物,就表示替自己的事兜底,一顆心就落了下來,又與凌陽稱兄道弟起來,一時間哥哥老弟的叫得好不親熱。
原來凌陽還想對冒頓說,要他交出龍美心,不過又想到另一個絕佳的整治龍美心的法子,也就作罷,佯裝不知道龍美心的事兒,只是對冒頓淡淡地道:“老哥,那個在陽間的劉光華,是老哥的親兵吧?”
冒頓心中一驚,凌陽居然連他的親兵劉光華都知道,看來,他在陽間的所作所爲並沒有瞞過對方。
“老弟,咱們之間也算是老交情了,老弟有什麼話就儘管說吧。”看着凌陽年輕英俊,又一派閒適悠然的神情,冒頓氣得快炸掉了。多少年了,他堂堂鬼帥之首,所到之處,無不恭敬妥貼。就是別的鬼帥在他面前也絕對是伏低作小,不敢有絲毫懈怠。但凌坤海這個豎子,仗着修爲和元陽子撐腰,對自己越發不敬了,這令向來高高在上慣了的他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可他又還發作不得,一來凌陽儘管年輕,卻已有與自己一較高下的實力,二來元陽子極其厲害,三來,凌陽手中又掌握糾察神職鬼吏的大權,害得他如同頭上懸了把刀,時刻都要緊張一把。
凌陽淡淡地道:“老哥爽快,那小弟就直說吧。”他放下酒杯,輕淡地道,“劉光華膽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向陽人下手,更離譜的是,他下手的對像,居然是廟堂高官之後。”
“什麼?”冒頓大驚。
凌陽又嚴肅地道:“老哥不知道?我還以爲劉光華是奉了老哥你的吩咐呢。。
在冒頓雙眸眯起,殺意畢露時,凌陽又加了句:“老哥冒頓之名,在歷史上可是留下赫赫豐碑。有史學家評價老哥,計滅東胡,誘困漢祖,又若深諳兵法,爲孫吳之流亞。且以漢祖英雄,猶輸於冒頓;神堯武略,尚稱臣於可汗。”
冒頓呵呵一笑:“都是老黃曆了,好漢不提當年勇,哈哈。”但想着在陽間的豐功戰績,仍是有些眉飛色舞。
凌陽微哂,又道:“然老哥能出奇制勝,而不免爲婦人女子所愚,百鍊鋼化作繞指柔,甚矣,婦口之可畏也!。”
冒頓臉色就變了。
英勇蓋世的自己居然會爲婦人所愚,冒頓如何高興得起來,百鍊鋼化爲繞指柔,居然指他?冒頓堅決不肯承認
凌陽佯裝沒瞧到冒頓的不悅,又淡淡地道:“我聽聞老哥把劉光華派給了一個叫龍美心的女子跟前聽其差譴?”
冒頓倒吸口氣,凌陽居然連這個都知道?
凌陽重重拍了下桌子,嚇得冒頓一個激靈,殿堂上又還有酆都大帝,生怕凌陽當衆揭出來,急忙低叫道:“坤海老弟……”
“那個……咳,咳,坤海老弟,老哥我最近還新得了個虎魄金爪,正愁無法駕馭,老弟若是有興趣,老哥我立即把虎魄金爪送到老弟府上。”冒頓心頭滴血,劉光華雖是他的親兵,是死是活於他並沒什麼影響,但若逮到劉光華在陽間的作爲,凌陽再從中大做文章,他就是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與陽間女子鬼混,並指使親兵在陽間胡作非爲,殺害廟堂高官之後,樣樣都是大罪,冒頓再是武功蓋世,也扛不起這些罪名。
虎魄金爪?
凌陽沒聽說過,但能讓冒頓如此肉痛地說出來,想必還是有過人之處,凌陽一臉的遺憾:“老哥,你在陽間如何鬼混,劉光華如何胡作非爲,看在老哥的避火珠的份上,老弟都可以睜隻眼閉隻眼。可那劉光華也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把手伸到我未婚妻頭上,要不是我及時出手,後果不堪設想。”
當然,這是凌陽胡掐的,張韻瑤如今已是通玄初期境界,儘管戰鬥經驗差,但修爲在那擺着,劉光華想要神不知鬼不覺下手,也是不容易的。但凌陽實在是厭煩了龍美心的囂張惡毒,一巴掌拍死她又太便宜她了,他要鈍刀子收拾她。讓她知道,跌到鐵板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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