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辰再次慘叫着醒來,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形成一股光斑,正好映在他那驚恐扭曲的臉上。
“回來了,回來了……”
他擁着薄毯子神經質的喃喃低語,急促的喘息,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慄,汗水四溢,痛苦還殘留的一股餘韻真實的在存在於他的意識裡,因爲這一絲餘韻,全身上下都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痠麻和刺痛,就像夢境裡所體會到的一樣!
“那不是夢,不是夢!”
吳辰抖顫着擦掉流進眼角的汗水,他開始回想,在夢境中,最後的記憶是什麼?自己是如何醒來……不,是如何回來的?
和上次一樣,“夢境”裡的記憶已經變得隱晦不明,除了那刻骨銘心的壓力,和最後宛如岩漿在身體內部爆裂開來的痛苦依舊清晰。
除了這些,如何發生,過程如何,甚至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與那位巫師對話的內容……全部都像籠罩進一層厚厚的濃霧裡,看不清,道不明。
他將還有些抖顫的雙手舉到眼前,心裡又浮現出另外一種擔心。
太詭異了,太真實了,那巫師對自己動了什麼手腳,如果從“夢境”裡帶到現實中怎麼辦?因爲這夢境,自己獲得了六年重來的時光,因爲它,自己獲得了那神奇的“預知”能力,沒有道理只有好的沒有壞的,萬一……
“我要去醫院,去醫院檢查一下。”
他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衣物,在衛生間胡亂洗漱了一番,壓下滿腔的擔憂和驚惶,走出門外儘量讓自己的臉色正常一些。
……………………
“四萬~~”
“哈哈,胡了,清一色,十四張…………給錢,給錢~~~”
不大的棋牌室,四五張自動麻將機坐的滿滿當當,煙霧渺渺,氣味着實有些嗆人,奮戰了一個通曉的李春明最後一把胡了一次大的,眉開眼笑的接過一沓沓鈔票,數也不數的往褲子口袋裡一塞。
“對不住,哥幾個,有事,今天就到這吧?”李春明道。
“媽的,贏了就想跑?”對面坐着的光膀子大漢,不滿的罵道。
“哎喲,薛哥……”李春明誇張的笑道:“這點錢還放在你的眼裡?他媽的一個通宵就千把塊錢,還不夠你去大富豪瀟灑一次。”
“玩不玩?不玩滾蛋……”另外一名瘦麻桿似的綠髮男人不耐煩吐掉叼在嘴裡的菸屁股,李春明心裡大罵,但還是乖乖的訕笑兩聲,抓起外套,離開牌桌。
他在洗手間洗了把臉,用外套擦乾淨臉上的水跡,走出洗手間,狹窄的長廊裡,一名黑皮夾克的三十多歲男人見他出來,笑嘻嘻的迎了上來。
“哥~~”男人親熱的打了個招呼,李春明翻了個白眼,理都不理,直接從身邊擠開,大步流星的走到了臨街的室外。
“哥,哥,慢點~~~”
李春明回身就是一腳,男人敏捷的跳開,大聲叫嚷着:“一看你就是輸了,要不一大早的火氣這麼大?”
李春明吐了口唾沫,罵道:“滾幾把蛋,說,找老子什麼事?”
男人笑的獻媚,上前兩步,壓低聲音問道:“上次跟你說的事怎麼樣?”
李春明掏出一根菸叼在嘴裡,男人很有眼力勁的掏出打火機,幫他點燃。
“上次什麼事?**的能有什麼正經事?”
“哎喲~~,我的親哥唉~~”男人急了,“這麼大的事,感情您老人家一點都沒上心?我靠,我可是跟老王八他們打了保票,說您浪子李三隻要一出馬,什麼樣的烈馬拿不下?”
“我日……”李春明一扔菸頭,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男人的領子,狠狠的拉到眼前,“**的皮癢了,老子現在已經洗手上岸,早就不幹那種破事了。”
“哥,哥……”男人被高大威猛的李春明幾乎提在手裡,急切的連連擺手,“這次是老四,皇城的賈老四看上的娘們。”
“二汽的賈老四?”李春明鬆開男人的領子。
“對,就是他……哥,你想想,要是攀上他可不就等於攀上了皇城,還不等於攀上了紅樓?”男人笑的猥瑣,說的卻是無比的熱切,李春明皺着眉頭想了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他看上什麼女人弄不到手,用的着老子出馬?”
“這你就不知道了”男人吧唧了兩下嘴,“人家想玩的那是情調,情調……這不,一不小心玩脫線了,馬子他孃的跑了…………這纔要你這種專業人士出馬,給設計一整套方案,把那小妞給人家賈四爺那啥,你懂得。”
李春明撇了撇嘴,外套一搭肩膀,大步走進一家剛剛開門的麪館。
要了碗牛雜麪,也不進店,就在店面外的小桌子上坐下,一碗熱騰騰的黃酒端在手裡,小口的喝上一口,甘甜的暖意一路燙進胃裡,一晚上的疲憊馬上就被驅散的一乾二淨。
“說吧,賈老四想玩什麼調調?”
“難度最高的那種。”男人在李春明對面坐下。
“那馬子什麼路數?”李春明大口的嚼牛雜,看都不看男人一眼。
“良家婦女,二十八歲,有個兩歲的兒子。”
李春明嗤笑一聲,放下筷子,“人妻啊……”
“對,對,賈老四就喜歡這種調調,你還別說,那娘們我也見過,嚯~~,那身段,那臉蛋不比紅樓裡的俄羅斯極品大洋馬差多少。”
“滾,你還嘗過俄羅斯大洋馬的味道?”李春明笑罵,男人狗腿似的媚笑點頭。
“詳細資料呢?”
男人大喜,趕緊從外套裡掏出一個牛皮信封遞了過去。
李春明從中抽出兩張a4的打印紙張,掃了一眼,“真他媽的巧了,湖心洲……”
“怎麼?”
李春明沒有理會,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看完就往桌子上一扔,玩味的道:“洗車店……有理想,有追求,是個棘手貨色…………得了,今天正好去湖心洲有業務,我就去看看。”
“得了,我這就給老王八他們回個話,就說你接下了”男人掏出手機,正要撥打卻被李春明按住。
“急什麼?”李春明搶過手機往桌子上一扔,“事辦的差不多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