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光影的牢籠

這是個吳辰熟悉的場景!

大學裡的食堂,吳辰手持着飯盒和幾個死黨說說笑笑的走進食堂的內部,一名打扮、氣質和周圍的世界格格不入的老者一步一步的向吳辰走了過來,幾個死黨的動作停了下來,看着這一步步走來的老者,逐漸被他周身的氣勢所震懾!

鴉雀無聲,整個食堂內部都是如此!

所有人都看着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的被他所吸引!

他一身很簡樸利落的古裝,腰間還懸着一把銀色劍鞘的長劍,他的髮鬚斑白,用一根麻繩很隨意的束縛在腦後,他的眉目立體,有着典型的西方人的特徵。

他就這樣走到吳辰面前,無視這裡的環境,無視這個世界的異樣,問題還是一樣,語調和音色都沒有任何的變化:“你是誰?”

“是啊,我是誰!”吳辰敲了巧自己的腦門,看起來頗爲苦惱,一段掙脫封印的記憶和體悟充斥着即將成型的聖魂,蛻變在最後那一瞬間停下了,高度凝聚高度純粹的意志在這一刻有了疑惑,有了猶豫……

這情緒的雜質一經出現,老者的雙眼就綻放出灼人的亮度,根本沒有拔劍的過程,長劍就出現在他的手上,劍尖對準吳辰的眉心,龐大的引力出現,整個食堂,所有的人包括吳辰身邊的死黨,頓時被這引力撕扯的粉碎,粉碎的一切在劍尖上彙集,龐大的重量和密度盪開虛無的籠罩,老者並沒有馬上上前,而是傲然的宣告:“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還妄想超凡脫俗成就神聖?”

一次一次的碰撞已經讓吳辰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一次次的錘鍊剔除了他大部分的慾望和情緒,此時,一段玄之又玄的明悟和記憶激盪在即將成型的聖魂之中,讓他又忘記了身處的局面和意志層面上的比拼!

他在苦苦思索,自己是誰!他在反覆咀嚼,這突然出現的真理的奧義!他沒有回答老者的宣告,他甚至對身處的虛無沒有任何的反應,終於,凝聚了老者所有理解、精華的劍尖突破距離的限制,無比沉重的又無比輕盈的點在吳辰的眉心!

“轟!”

吳辰的意志和承載意志的聖魂,在凝固在眉心的劍尖的衝擊和高頻震盪下,破碎!

老者收回長劍,傲然的立於虛空之中,看着吳辰的身軀一縷一縷的逸出,一片一片的潰散,“我是西蒙,一個以劍爲生命的凡物,如果你還有幸迴歸星界,如果你還能保留一絲思維,記住這個名字,在無盡的仇恨和絕望之中!”

吳辰的半邊身子已經一顆一顆、一粒粒的散去,剩餘的半張臉龐卻神奇的褪去了疑惑和懵懂,聽到西蒙用勝利者的口吻向自己宣告,只剩下半邊的嘴角翹起了一個輕鬆愉悅的弧度!

然後,他崩塌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化爲虛無!

然而,這場意志的比拼並沒有結束,西蒙並沒有就此迴歸現實之中,還處於精神世界的層次,還處於這無盡的虛無之中!

西蒙的臉色終於變了,他閉上眼睛將長劍豎在眉心,體悟觀察了許久。

突然,長劍併發出萬丈的光芒,將這無邊無際的虛無排斥出他的身體周邊,光芒充斥,西蒙的意志附着在這光芒中,一遍又一遍的搜尋吳辰的殘留!

然而,沒有,沒有任何東西,除了他自己別無他物!

“好吧,我承認小瞧了你!”

西蒙的話沒有得到迴應,光的邊界外,虛無並沒消失,一片死寂中,什麼都沒有,只有西蒙的凜冽意志漂浮於其中!

但這意志再凜冽,再純粹,面對這空無一物也是無從施展,這樣的局面,這樣的遭遇,是西蒙從未經歷和體驗過的。

未知出現了,西蒙不知道,不瞭解,不明白,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現象!

吳辰被消滅了嗎?

當然,一切跡象,一切體驗,一切認知都告訴他,對手已經魂飛湮滅,如果對手在現實中還有軀體,應該轟然倒下,而自己,應該在一片膜拜和歡呼聲中醒來纔對!

“出來吧,我們的較量還沒有結束!”

“……逃避是懦弱的表象,你想做一個可恥的懦夫嗎!”

“哈!”一聲忍禁不止的輕笑,西蒙的長劍幾乎在笑聲響起的瞬間,刺擊在笑聲傳來的方位,劍身上附着的光芒一遍又一遍的搜尋吳辰的蹤跡,然而,沒有,還是沒有!

西蒙就此色變,但必勝的信念依然像巍峨的山峰那樣不可動搖,他沉默了下來,就此盤膝坐下,長劍橫放在膝蓋上,閉上了雙眼。

“我從頭經歷了一遍這次較量的歷程!”

西蒙的全身一顫!

“我又重新找回了曾經失去的一切!”

西蒙睜開雙眼,默默無語的收斂長劍散發的光芒,這聲音來自四面八方,像是隔着一個世界,又像是近在耳邊,西蒙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已經全面處於下風,只因他不能理解對方存在方式,現在的這一切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西蒙沉默,不好的預感如此強烈的告訴他,要失敗了,似乎已經失敗了,他被困住了,被未知的狀況和手法困住在這虛無裡,在這精神和靈魂的牢籠裡。

“你一直問我是誰,現在我告訴你,我是吳辰,位面之主,神性生物。”

“你想就這麼半途逃走嗎?爲什麼不現身出來,親手將我殺死?”

吳辰的聲音一嘆,“我一直都在,也從未消失,但你已經看不到了,因爲你從不肯回頭!”

西蒙嗤笑,“故弄玄虛!”

“就當我再故弄玄虛好了,再見了,你是一個可敬的對手!”

吳辰離開了,就像掙脫了一個很長很真實的夢,他在神殿中醒來,剎那間整個世界都有了不同!

一團光影從他的眉心中射出,凌空懸浮在身前的虛空中。

這是西蒙和困住西蒙的牢籠!

光和影彼此交融,形成了一個類似太極圖案的漩渦,漩渦徐徐轉動,相互轉換、生生不息,西蒙的靈魂就是這光,困住他的牢籠就是這影,光不止而影不休,除非吳辰再次加入,才能打破這一循環,將兩者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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