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項目秘密地下科研中心,a級機密區域,a-23號實驗數據分析中心。
一位老醫生剛剛給孫浩然做了一次血液分析,結果已經輸入到超級計算機,碩大的虛擬屏幕周圍,項目的核心科學家們人人臉色凝重,等結果反饋出來,都知道,現在孫浩然的狀態不妙。
超級計算機完美的將孫浩然的身體中正在發生的一幕呈現出來:
無數納米級的金色粒子正以讓人駭異的速度無序的運行着,每一個細胞中都富含大量這樣的粒子,染色體像一根根脆弱的纖維,在金色粒子構成的槍林彈雨中破碎,dna雙螺旋結構被無情的撕裂,各種顏色的鹼基物質,宛如煙花一樣飛濺開來,悽美的就像一幅風景。
孫浩然的生命正在發生崩解,身體各個組織已經出現嚴重的衰竭……實驗似乎失敗了!
氣氛極度壓抑,每一個科學家都沉默沮喪,那位雞窩頭的老科學通紅着一雙眼睛,嘴脣顫抖着,喃喃的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良久之後,他看着周圍的老夥計嘴脣張了張,最終頹然一嘆,回身癱到在休息用的靠椅上,閉上了眼睛。
“各位教授,失敗了就失敗了,後續還有一百多個符合條件的實驗體,大家看,是不是儘快重新開始?”
方以哲的話讓科學家們面面相窺,不料,這句話卻讓靠椅上的杜教授勃然大怒,只見她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死死的盯着中校軍官咆哮道:“重新開始,你說重新開始?你的眼睛瞎了嗎,瞎了嗎,孫浩然目前正在經歷的一切完全超出了我們的預料,完全迥異在動物身上獲得的數據和經驗,現在你又要我們重新開始,你這麼做還不如拿一把槍,自己把那些人突突了,還痛快些,至少不會浪費我們的珍貴標本!”
相比杜教授的激動,方以哲還是平靜的面無表情,“杜教授,孫浩然是自願的,他對這樣的危險又充足的心理準備,誰也沒有強迫他,這個項目關係到國家和人民的福祉,關係到全人類,如果可以,任何人都是可以犧牲的,包括我自己。”
“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說一句……”一位五十多歲的女性站出來打圓場,“老杜,你兩天沒睡,快去休息休息……小方,我們都知道這個項目的偉大意義,沒有人會退縮,不過,繼續人體試驗起碼要弄明白孫浩然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有一個起碼的頭緒和應對之後……”
“我不同意劉教授的話!”又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院士站了出來,“我認爲,孫浩然現在的情況就和我們剛開始動物實驗出現的狀況一樣,是一種無序而無法在短時間內客服的侷限和“副作用”,各位不要忘了,一百多例實驗體,最後只成功了兩次,其他失敗的原因直到現在我們也沒有找到,要弄明白孫浩然這次失敗的原因再進行實驗,可能需要等很久,一年,兩年……甚至一直等下去!”
“不能這麼說,人畢竟不是動物,我們不能這麼草率!”
“……瞻前顧後,那項目就會停滯下去,我們必須多收集人體試驗數據,哪怕是失敗的,竭力從中找到正確的規律……”
“老吳你怎麼能這麼說,那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
“爲了女媧,爲了人類的超脫、進化,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犧牲的,我們不要被道德和倫理束縛住頭腦和手腳,如果可以,我也是當仁不讓。”
“我不同意……”
“我贊成……”
科學家們的爭論讓滿眼血絲的杜教授頹然嘆了口氣,方以哲馬上來到他的身後,小聲的勸道:“連我這樣的門外漢都知道,項目要想進行下去,必須有大量的人體試驗數據,老杜,你在遲疑什麼,你忘記了這項目的偉大意義了嗎,你忘記了祖國和人民的……”
“別說了……”杜教授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斷然喊道:“將孫浩然冷凍,開始準備下一次人體試驗!”
…………
時隔24小時,杜教授的女兒,醫學博士,首都醫科大學副教授,基地唯一一個以c級保密級別接觸到項目核心的杜鵑再次來到孫浩然面前。
現在的孫浩然臉色慘白,肌膚幾乎透明,一動不動就想一具毫無生機的死屍,胸口幾乎看不到任何起伏,鼻孔插着輸氧管,但紅色的血絲已經滲透出來,全身上下的毛細血孔排泄着鮮紅的血液,整張病牀都已經被他的鮮血所浸透,杜鵑知道,他的身體在微觀角度已經開始崩潰,全身的蛋白質正在分解,細胞大量死亡,在進行冷凍,他的身體機會全部壞死、糜爛,直至全身化爲一團膿血。
對這樣的結果,杜鵑可以說早有預料,對這次人體試驗,杜鵑曾經氣憤的指責自己的父親就是個殺人犯,沒有誰比她更瞭解人體的脆弱性,越是對女媧瞭解越深,她就對整個項目越是懷疑!
一個人真能接受這種程度的基因改造嗎?一個普通人,真的能承載起神祇一樣的力量?
“開始吧!”
一口銀色長金屬箱子被打開,冰藍色霧氣出現,站在四周的人馬上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病牀自動運轉,向上託舉着孫浩然的身體緩緩升起,突然!
刺耳的警報聲毫無預兆的響起,身後的防護門在一個眨眼的功夫落下,所有的設置在一個瞬間被激活,整個房間還是閃爍紅色的光芒,四周的牆壁被一塊快特殊材料的防護板完全封死……
就在杜鵑和所有人驚駭異常的時候,孫浩然睜開了眼睛,連接他身體的各種儀器開始顫動,各項適時數據一個剎那間飆升到最高值,所有的東西都在顫動,就連空氣的波動都清晰的出現在眼中,機械的電子音一遍一遍報警,整個房間開始搖晃,杜鵑和所有人一樣,都被震倒在地上,看着所有的連接孫浩然身體的管線從他的身體中崩出,看着他就像掙脫豆腐塊似的,將束縛他全身的堅固合金一一掙脫,看着他漂浮過來,迷茫的眼神看着杜鵑,又想是透過她看到了很遠、很遠……
然後他說:“我做了一個夢……”
角落裡,吳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