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晨得到的東西甚至延續到現實中,作爲現實中的主體,他的存在也開始越來越強烈的干擾到現實的環境。
幾乎在大爆炸發生的瞬間,密室裡靠在沙發上的本體就無意識的睜開了眼睛,吳晨的生命烙印並沒有迴歸,讓他睜開雙眼並激活本體的短暫的出現防衛機制的,正是現實宇宙驟然開始增強的排斥反應!
在尼亞中的生命烙印並沒有收到警訊,一股玄之又玄、無法形容的隱晦波動剎那間降臨在這間密室之中,這是一種沒有自主意識的“思維”,無法用筆墨來形容,祂在觀察着吳晨,並試圖浸透和改寫這具沒有生命烙印的軀體。
華夏的仙俠修真故事裡,修真者號稱逆天改命,奪宇宙之造化而追尋那虛無縹緲的大道,這種大道其實就是超脫的道路,幾乎所有這樣的故事都有這樣一個設定,那就是每當質的突破降臨時,修真者們都會受到強烈的外界干擾,或是心魔,或是外魔,甚至遭受非生即死的累劫!
吳晨現在所面臨的情況就與這種設定很相似。
現實宇宙規則已經不能再忽視他了,他作爲現實規則那極具森嚴體系中的變量,正越來越強烈、越來越醒目,任何事物沾染了他,未來的軌跡都會發生根本性的變化。
發展到現在,已經再不能忽視他的存在了,那麼,要麼改變要麼妥協,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
於是吳晨的“雷劫”就這樣來了,無思無覺、無嗔無怒、不可言傳、只有層次到了,纔有一線冥冥之中的感應的意志到來,沒有暴力,沒有聲勢浩大的劇變,只有無聲無息的侵襲、渲染乃至呼喚!
這種呼喚簡直是無可抵禦,宇宙意志似乎想賦予這具脫離了生命烙印的軀殼新的“內容”,從而讓這個變量在根本上脫離支撐它的源泉,於是,空殼的本體睜開了雙眼。
空洞的眼神,完全僵直的肢體動作剛剛出現,刻畫在整個密室裡的魔法陣就“嗡”的一聲開始了運轉,四顆雞蛋大小,純淨無比的魔晶從天花板上的那些樸實無華的雕塑中****而下,一瞬間就鑲如魔法陣的幾個關鍵的節點,充沛的魔力剛剛出現,就變異成晶瑩的能量液體沿着魔法陣的紋路灌溉!
強大的重力、遲緩、禁錮效果疊加着出現,強大的壓力讓整個密室開始呻·吟,地板龜裂在一瞬間龜裂成粉末,房間裡所有的物體在一個眨眼間化爲齏粉,一切外在的僞裝都泯滅了,地板和牆體的合金質地顯現出來!
如此強大的牽絆和壓力也只是阻擋了本體不到一秒的時間,他的身形只是微微一滯,雙手就閃電般擡起,然後凌空虛按!
“轟!”劇烈的爆炸因爲這合金牢籠的異常堅固而無從宣泄,所有的壓力都作用到了魔法陣並反饋到了四顆魔晶身上,四顆魔晶發出一陣尖銳和刺耳的蜂鳴,純淨而又堅固的結構在一個照面就被摧毀,魔晶碎裂,魔法陣破碎,疊加在一起的所有強大效果一瞬間被驅散的乾乾淨淨。
結局似乎已經註定,只要這軀殼再響應幾秒,甚至踏出幾步,一個新的“內容”,一個新的生命烙印,一個新的個體、思維就要誕生……
然而,吳晨留下法陣和魔晶絕對不是爲了阻止這萬一的危險發生,而是一個鈴聲,一個警訊!
在魔晶破碎,魔法陣被摧毀的同時,強大無匹的壓力集中在這小小的牢籠裡,當一個預設的峰值來臨是,厚達兩米的合金天花板被強行衝開一個預設的洞口,銘刻在密室外圍的預警機制馬上被激活,一道激光一樣的射線穿透轉瞬間成型的漩渦,脫離了現實宇宙的束縛,作用到了尼亞的天空中!
於是,正在觀察和思考中的吳晨就看到一道流星一樣的光線在視線中劃過,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甚至沒有理會投影在外界潰散而遊離到外界一絲本質,聖山中的時間子龍馬上陷入沉睡,吳晨的生命烙印承載着他的聖魂和思維脫離尼亞,轉眼間就在本體中甦醒!
吳晨收回已經邁出的步伐,感應到宇宙意志悄然離開的餘韻,抓住這絲餘韻,他細細品味,然後將這品味所得凝聚成一點星光,漂浮在身前!
最後他才伸出手掌,翻動之間就將劇烈爆炸的餘波泯滅乾淨,這個時候,這間堪稱現實中最牢固的密室已經膨脹了一半的體積,上下左右的合金結構已經大幅度的向外凸顯,至於承載它的建築結構,不用想已經被震的坍塌。
一切內設外設的都消失了,只留下光禿禿、圓潤起來的主體,出口自然已經被鎖死,吳晨向前,來到原本出口的位置,心中一動,剛剛那絲餘韻的收穫浮現在心頭,沒有動用任何神秘力量,他的手掌只是單純的貼在金屬的牆壁上……
他的視野開始像顯微鏡已經的放大,放大到深入到合金門的微觀世界裡,在這微觀世界,他嘗試着將合金牆壁的原子排列序列打亂重組,這種工作他毫無經驗,實現起來也是困難重重。
數以億計的分子結構,要按照他的心意重組成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物質,着實考驗着他現在對現實規則的理解和能力,我們都知道,石墨和金剛石都屬於碳單質,他們的化學性質完全相同,但金剛石和石墨卻不是相同的物質,其中的原因就是石墨的原子間構成的是正六邊形的平面結構,呈片狀。而金剛石的原子間則是立體的正四面體結構!
原子排列結構的不同,導致了相同元素構成的同素異型體的產生,現代的基礎材料研究,不正是以此作爲着力點嗎?
良久之後,吳晨苦笑着放棄了這種努力,然後他嘗試着最簡單的,就是讓所有的原子開始高頻顫動,進而摧毀它原本穩定的結構……
幾乎在一個眨眼,幾千度都不能融化的合金牆壁溶解了,突然的喧囂驟然一靜,外界一片狼藉、人頭聳動,只有一個清脆而嬌蠻的聲音爲吳晨的出現喝彩:“爸爸,你剛纔的那手真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