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吧,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話音一落,整個天空都變成了一個光幕,光幕中,犀利姐高舉着祈願卷軸,撕開了一個縫隙,畫面定格,在她的面前,一隻別無二至的火焰巨鳥還在安然沉睡。
“瞧,最後的關頭,你不能再逃避了,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麼迎戰,要麼像只懦弱的蟲子那樣卑微的活着,很遺憾,即使是做爲蟲子你也不能享有永恆,你最終會腐蝕,你最終還是會墮落,而到那時,冥河已經發育成熟,你將和無數墮落者一樣,祈求冥河意志的眷屬……結局未變,不過是你的位置將變得無比的卑微。”
“閉嘴!”海德拉悠閒的飛翔姿態被打破了,這粒子構成的希洛幻影,宛如跗骨之蟻,一直在耳邊喋喋不休。
明明沒有思維,卻從始至終都是這種讓海德拉厭惡之極的教訓口吻,明明存在形式連投影都算不上……儘管不願意承認,但海德拉還是對他無可奈何。
“你憤怒了,很好,憤怒來源於懦弱和無奈,那你還等什麼,投入冥河與之融爲一體,到那時,我現在存在的基礎就是你最大的補品,成爲魔王的同時,還能一窺視陛下的領域,難道你不心動嗎?”
心動?
海德拉無比的心動,是的,如果不是早就有所安排,如果不是計劃已經到了接近完成的時刻,如果她的種族天性天生厭惡冥河的混亂與污穢,說不定……
一剎那間的心神失守,代價是埋藏很深的念頭和計劃就此泄露!
“我知道了,原來如此,原來你早就已經能夠聯繫上那隻複製品,你準備將她當成“垃圾桶”,所以千方百計的壓制複製體的意識誕生,哈,既然你還是執迷不悟,那我就換一個合作對象好了!”
海德拉一聽就驚怒異常,深深戒懼竟是讓她重新品嚐到恐懼的滋味,火焰構成的龐大身軀宛如水波里的倒影那樣的搖逸,神念電轉,一剎那間她就做出了破釜沉舟的決定!
漫天的神力火焰在神念轉動之間就完成了極其複雜和規模浩大的變化,所有的火都消失,只有一顆微笑的黑洞在所有神力崩塌的原點出現,黑洞一經出現,整個即將成型的神國空間頓時被它那龐大的質量撕成碎片,億萬片晶瑩的空間碎片和隨之釋放的龐大力量連一朵漣漪都沒濺起,就被那枚拳頭大小的黑洞吸入,時間、空間都沒有意義,包括海德拉在內,粒子構成的希洛幻影也無法適應黑洞,這一地球獨有的法則奧義,於是,幻影和整個空間一樣,崩解,所有的粒子被龐大的引力牽引,毫無抵抗餘地的被吸入黑洞之中。
而海德拉,在代表虛無的黑暗中拼命的煽動翅膀,但是,她的距離無比避免的被體積增大了十倍有餘的黑洞拉近,眼見不能正面硬抗,思維以閃電般的速度運轉,一個個念頭升起,否定,一個個想法出現,都無法破解此刻的危局。
最終,她不得不採取一種前途未知、生死難料的舉措……
岩漿一樣燃燒在身體表面的神力火焰,被不斷的吸入蟲洞,一條絢爛的虛線將巨鳥與蟲洞連接,在虛無的黑暗中,這樣的畫面堪稱絕美,但是,其中的兇險可能只有海德拉才能體會。
真的只能如此,真的只能將自己的生殺大權交給那位主宰掌握?
由衷的屈辱和不甘,讓她有猶豫了十分之一微秒,代價上,全身上下的神力火焰被吸納的一乾二淨,而身下那塊污穢的湖泊卻絲毫不受黑洞的影響,此時失去了壓制的力量,最終掀起上千尺高的巨浪,巨浪在空中演化,化作一隻純黑色燃燒的火焰巨鳥,海德拉那至美、至聖的身軀在這和她的形體一模一樣的火焰巨鳥面前無比的渺小,一股熟悉卻又無比噁心的感覺產生,剎那間撼動了她的心境,她的聖魂!
不!
哪怕去死!!
海德拉竭盡全力的一扇翅膀,萬千枚黯淡的羽毛脫落,虛無的黑暗頓是發生了變化,絕對的黑暗消失,地球上的某一處洞穴顯現出來,黑洞徐徐運轉,末日般的毀滅即將出現。
幾乎同時,吳晨從虛空中走出,食指在虛空中輕輕一敲,時間停止,時空的轉換用因此而暫停,黑洞介於虛幻和實體之間,但萬幸的時,末日般的毀滅已經停下腳步,在主世界時間的偉力之前,它也因此馴服。
海德拉同樣停格的動作,只有思維不受到任何的限制,她看到,吳晨信手一招,介於虛影與實體之間的黑洞就落到他的掌心,然後,就託着它,來到海德拉的面前!
就這樣,時隔8個月之後,海德拉再次面對面見到這位一直逃避的主宰,此時,生死大權操於他的掌握之中,而一直對她眷顧有加的宇宙意志,竟然沒有出現!
最大的憑藉消失了,海德拉必須爲她的選擇買單,無論如何,讓黃金巨龍墜落到冥河,進而喪失一切獨立和生命的獨特性,成爲冥河的傀儡,這樣的結局,哪怕是死也不能接受。
所以,她不得不採取這種決裂的辦法,不得不“脅迫”這位主宰出面,爲她收拾殘局,去博那一線生機。
“爲什麼要這麼做!”吳晨漠然問道。
“是希洛,他威脅要讓我的克隆體墜入冥河,以將我拉入萬劫不復的深淵,讓我成爲冥河的傀儡,這是萬萬不可接受的。”時間停止,萬物暫停的世界中,海德拉的聖魂波動着。
“所以你就用這種方式逼我出來爲你背書?”
“萬分抱歉,陛下,我有因此而隕落的覺悟!”
吳晨皺眉不語,他看着眼前凝固在時間裡的暗淡鳳凰,同樣看到她身後的那隻龐大無匹的黑色鳳凰,將手中的黑洞按入胸口,思考片刻,甩出一張七彩的羊皮卷軸!
“簽了它,我爲你在尼亞封神!”
海德拉先是慶幸,然後是一片黯然,這場競賽結束了,以這種誰也沒有預料到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