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溫檸踏進海城最大的香薰館。
沈司寒有間歇性的失眠症,他說過,她身上的味道,助眠效果很好。
今天是他們結婚兩週年,溫檸定製了一個香薰,用了一種特殊的方法,把自己的體香融入了香薰裡面。
思慮再三,溫檸還是選擇相信沈司寒。
這兩年,她見過那麼多漂亮女人對他投懷送抱,他都沒有逾矩。這次肯定也不會,一定是什麼誤會,晚上她問清楚就好了,順便告訴他,她懷孕了。
“你好,我來取我預定的香薰。”
溫檸報了名字和電話號碼,服務員從後臺拿出了一印着紅色野薔薇的禮盒,就連這個禮盒都是溫檸驚喜設計的,只爲了讓沈司寒看到自己的心意。
“是這個。”
溫檸確定,從包裡拿出一張黑卡要結賬。
“這個我要了。”
一張一模一樣的黑卡遞了過來。
“小姐,這是我預定的。”
溫檸回頭,女人摘下墨鏡,露出一張豔麗四射的臉。
兩個女人互相看着對方手上的黑卡,卡上龍飛鳳舞是沈司寒的簽名。
江雲舒嘲諷道:“偷拿主人的黑卡,這算不算犯罪?”
“請不要血口噴人,我沒有偷東西。”
溫檸不願多說,招呼售貨員刷卡結賬。
售貨員看着她和江雲舒手上兩張一模一樣的卡,再看兩人穿着,一個珠光寶氣,一個素面朝天,誰更像是這張卡的主人?
售貨員不敢接溫檸的卡,溫檸作罷,準備用手機支付,就在這時,兩個警察上前扣住了她的手。
“小姐,我們接到報警,有人控告你盜竊,請跟我們走一趟。”
警察的出現,惹來周圍衆多圍觀,好奇和鄙夷的視線全都落在溫檸頭上。
溫檸惱怒,掙脫警察的束縛,“放開我。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我盜竊?”
江雲舒道:“警察先生,是我報的警。這個女人是我男朋友請的保姆,她手上的銀行卡是我男朋友的。”
“我沒有偷,是他給我的!”溫檸大聲道。
警察看了看兩張卡,“既然如此,那你打個電話給你的主顧,我們需要求證。”
溫檸從帆布包裡翻出來手機,撥通了沈司寒助理的電話,電話響了幾聲,助理季青接通了電話。
“我找沈司寒。”
“沈總在開會,現在沒空,溫小姐有什麼事?”
季青公事公辦的聲音剛響起,江雲舒捧着手機在一旁道:“阿司,我在雲天商廈遇到了點麻煩,你能來一下嗎?嗯,好,我等你。”
溫檸掛掉了電話,表情凝固在臉上。
江雲舒對警察說道:“我男朋友十分鐘後到,麻煩你們稍等一下。”
十分鐘一閃而過,沈司寒站在人羣裡,鶴立雞羣,驚歎聲此起彼伏。
“阿司,你來了。”
江雲舒上前,挽住了沈司寒的手。
沈司寒擡眸,對上人羣后面那雙埋怨的眼睛,面無一絲波瀾,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多給溫檸一個。
“先生,你的女朋友控告這位女士,說她偷了你的卡。”
沈司寒從警察手上接過卡,“這確實是我的卡。”
然後,沒有後話。
江雲舒立即接話道:“看吧,就是她偷的。”
溫檸站在原地,眼睛盯着他們挽在一起的手,他沒有躲開,也沒有否認。
江雲舒是她的女朋友?那她呢?
沈司寒收了卡卻沒有替溫檸作證,眼睜睜地看着溫檸被警察帶到了警局做筆錄。
“快交代,除了那張卡,你還偷了什麼?”
警察一遍一遍逼問,溫檸頭昏腦脹,小腹也跟着隱隱作痛。
“警察,我肚子疼。”
“別裝可憐,這裡是警局,不吃這一套。你快老實交代。”警察不停敲着桌子。
溫檸臉色慘白,豆大的汗滴掛在額頭,就在她快支持不住的時候,季青出現,把她領了出去。
“沈小姐,請上車,我送你回別墅。”
季青作爲沈司寒最器重的助理,是唯一知道她和沈司寒是夫妻關係的人。
溫檸扶着牆問道:“他在家嗎?”
季青機械重複道:“沈總讓我送你回別墅。”
溫檸扭頭拖着沉重的腳步,扶着牆離開。
季青撥通了沈司寒的手機,“沈總,溫小姐不願上車。”
“是,沈總。”季青掛了電話,驅車離開。
溫檸看着遠去的汽車,嘴角勾起苦笑。
她到底在期待什麼?
……
晚上十一點五十九分,溫檸踏進涅槃酒吧。
酒吧里人聲鼎沸,他們在開party慶祝什麼。
舞臺旁的卡座裡,沈司寒兩腿交疊,像個王者一樣,昏暗的光線難掩他耀眼的光環。
而他身邊,依偎着江雲舒,很扎眼。
溫檸徑直走到他面前,把準備的禮物遞到他面前,旁若無人道:
“司寒,結婚兩週年快樂。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
音樂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盯着溫檸,像看怪物一樣。
有人笑道:“結婚兩週年?哈哈哈哈。現在女孩子這麼瘋狂嗎?在網上叫‘老公’還不夠,還跑來送紀念日禮物?沈總的魅力真是勢不可擋。”
其他人也跟着大笑,有人拍了拍江雲舒,然後對溫檸嘲笑道:“哪來的意-**?也不看看正宮娘娘還在這呢。”
各種視線在溫檸身上打轉,溫檸置若罔聞,期待地看着沈司寒。
沈司寒冷白色的膚色,薄脣一抿,輕鬆勾勒出一副薄情相。
他看了看手錶,“還差二十秒,你壞了規矩。”
他手一擡,把溫檸手上的禮物掃到了地上。
“我們結束了。”
周圍再次一靜,衆人全都不敢相信地看着沈司寒。
溫檸低頭看着地上的禮物,隱忍着心中的刺痛,過了幾秒,她起身從包裡拿出來一份文件。
“沈司寒,離婚協議,籤一下。”
沈司寒凝視着她,溫檸把協議和筆丟在他身上,像是滿身是刺的刺蝟,聲音也提高了八度,“現在就籤!”
沈司寒像丟垃圾一樣,把協議丟到了一邊。
“不用籤,證是假的,我們從來沒有結過婚。”
溫檸像是晴天霹靂,頭有一瞬的空白,她咬住下脣,伸手就往沈司寒臉上招呼。
沈司寒擡手,輕易就攔下了她的手,“睡你兩年,我膩了。你想要多少錢,開個價。”
四目相對,沈司寒眼裡只有的戲謔和絕情。
“沈司寒,你會遭報應的。”
溫檸丟下一句沒有任何威懾力的威脅,狼狽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