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空棺(15)
結巴聽我這麼一說,舉起手中的瓦片就朝棺材左側砸了過去,那瓦片砸在棺材上,發出‘咚’的一聲,這聲音非常清脆。
緊接着,瓦片落在地面,劇烈的晃了幾下,堂屋內的臭味不減反增。
這讓我們眉頭皺了起來,連瓦片都破不了死者的煞氣,事情有點奇怪。
當即,我讓他們把鼻子捏住,朝棺材作揖,燒黃紙。大概過了一兩分鐘,堂屋內的臭味越來越濃,夾雜黃紙的薰味,令我們呼吸變得有些困難。
“九哥,咋回事啊?”郭胖子捏着鼻子問我。
我皺着眉頭,沒有說話,朝棺材內看了一眼,就見到那第七套衣物竟然動了一下,我以爲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定情看去,瑪德,那衣服真的動了。
這一幕,不但我看到了,郭胖子跟結巴站在棺材兩側,好似也見到棺材內的變化。
“九哥,到底咋回事啊?”郭胖子一把抓住我手臂,聲音有些顫抖。
我愣了一下,也不好回答這個問題,做喪事肯定會遇到怪事,只是,有些怪事可以忽略不計,像這麼明顯的怪事,很少見。
當即,我從八仙桌撈起一把清香,給他們每人發三支,點燃,朝着棺材就跪了下去,嘴裡喊:“王希,讓你家人哭兇點。”
我這麼做也是無奈之舉,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隱情,只希望通過嫡親的哭聲去打動死者,讓她瞑目。
那王希聽我這麼一說,領着他家人開始嚎啕大哭,還真別說,喪事上的哭聲,比什麼法器、寶器都要厲害,哭聲一出,第七套衣物就靜了下來,空氣中的臭味也淡了不少。
一見這辦法有效,我讓王希的家人往死裡哭,他們好似也感受到堂屋內的變化,便扯開喉嚨哭。
說句實在話,堂屋內會有這樣的變化,我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若說死者不願入殮,可,紙人和衣物卻悉數放了進去。
若說其它原因,我一時也想不出來,就覺得這喪事可能不好弄,處處透露着一股子邪氣。
大約哭了三十來分鐘,那王希一家子人,喉嚨哭的有些嘶啞,堂屋內的那股臭味方纔消失,我讓結巴再砸瓦片,那瓦片碎的很徹底。
砸完瓦片後,我正了正神色,朝着王希一家人喊了一句:“瓦片一碎,百泰平安,榮華富貴,子孫昌盛。”
那王希好似對我們衡陽的風俗很是瞭解,站起身,給我們三人掏了一個紅包,我捏了捏,挺薄,大概只有幾塊錢吧!
我也沒有嫌棄,接過紅包,又跟他們說了一些吉祥話。
因爲堂屋內發生過怪事,我們幾個人的心情較爲沉重,就坐在堂屋內,商量接下來的弔孝。
一提到弔孝,那王誠才面露難色,說:“這事情恐怕不好弄,我那幾位姐姐的性子,我心裡清楚的很,她們認爲老母親生前插花賺了不少錢財,平常裡缺錢缺米了,便到我家來借,我們家連生活都困難,哪有錢財借給她們,這三年時間裡,頭兩年她們還會偶爾過來看看老母親,最近這一年時間,連個身影都沒了,讓她們過來參加喪事,那是需要花錢的,我估計她們不會來。”
“不是吧,死者可是她們的親生母親,連喪事都不來參加?”郭胖子在一旁驚呼道。
“唉!”王誠才深深地嘆出一口氣,給我們一人派了一支菸,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老母親生前插花的確賺了不少錢財,但是,不知道被老母親藏在哪,我們是一分錢沒撈着,可,我那幾位姐姐她們不相信啊,愣說我一個人要獨佔老母親的錢財。”
“你們真沒拿到錢財?”結巴插話道。
“沒有!”王誠才搖了搖頭,說:“我敢對天發誓,老母親的錢財,我們是一分錢沒拿,有時,經濟上遇到尷尬,我也沒跟老母親開口,都是找鄉里鄉親借的。”
“死者的錢呢?”我愣了愣,插花這一行,在農村挺賺錢的,一天能撈個幾十到幾百,特別是正月,一些厲害的仙侶婆一天能撈上幾千塊錢,想必,死者差不到哪去,應該有筆不菲的存款。
“我也不知道啊!”王誠才吸了一口煙,說:“你看看我這家,破爛的不成樣子,若有錢財早就翻修了,也不會讓王希跟初瑤十六歲就出去打工。”
想想也是,若是王誠纔拿到死者的錢財,應該不會讓王希兄妹倆早早地出去打工。畢竟,在我們農村唯一的出路就是念書,父母對子女的要求只有一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將來考清華上北大,光宗耀祖。
想到這裡,我忽然想起先前堂屋的怪事,難道說,死者的心願不是那把油紙扇,而是她的子女?所以纔會出現那一幕?
倘若真如我想的這樣,那死者到底幾個意思?她生前插花,對喪事跟玄學肯定非常瞭解,不然也不會請‘弗肖外婆’。
對,‘弗肖外婆’,我一直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死者是稱爲仙侶婆後請的‘弗肖外婆’,還是成爲仙侶婆前請的‘弗肖外婆’,這個問題很關鍵。
於是,我看向王誠才,問:“死者是什麼時候開始替人插花算命?”
“55年吧,那時候我還沒出生。”他想了一會兒,說。
聽他這麼一說,我腦子忽然變得特別清靈,死者55年開始替人插花算命,而那‘弗肖外婆’上面寫的日期是,1959年6月6日。
也就是說,那‘弗肖外婆’極有可能是死者自己弄得,瑪德,怎麼會這樣,若是她自己弄得,那些繡花針,也有可能是她自己插的。
想到這裡,我心頭大驚,死者爲什麼要這麼做?也顧不上吊孝的事,就讓結巴跟王誠才他們去商量,我則站起身朝竹園趕了過去。
來到竹園,青玄子正蹲在‘弗肖外婆’前面,一手撐着下顎,面露凝色,好似在思考什麼。
我走了過去,蹲在他身邊,連忙問:“道長,這‘弗肖外婆’是不是死者自己請來的?”
他擡頭瞥了我一眼,點了點,就說:“對,的確是死者自己請來的。”
我有些好奇他是怎麼看出來的,就問他爲什麼這樣說,他朝那‘弗肖外婆’努了努嘴,說:“你看那竹人身上的十二個小孔,每個小孔的周圍都有燙過的痕跡,倘若請我們道士來做這東西,絕對不會有這麼細心。唯一的解釋是,這東西是死者自己親自弄的,只有這樣,每個小孔纔會弄的這麼細緻。”
聞言,我定晴朝‘弗肖外婆’身上的十二個小孔看去,的確如青玄子說的那般,那些小孔旁邊有股淡淡的黑色,應該是用燒紅的鐵絲燙過。
ps:今天在醫院複查,明天補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