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印七(73)
聽着老王這話,不待他說完,我立馬打算他的話,就說:“老王,你是不是搞錯了?自古以來,玄學都講究順應自然,這逆行擺盤有違天合吧?”
“不、不、不、”老王一連說了三個不,說:“我記得老秀才說過,萬事多變,這逆行擺盤不算違天合,只是一種方向定位,在一些大型喪事上都會用逆行擺盤。”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就問他:“那你怎麼判斷棺材後面就是艮丙方向?”
“丙丁緊追甲乙,以此類推,艮爲八,兌爲七,天干順行,八卦逆行,這是擺盤的順序。”說着,他將手中那圖形遞給我看。
還真別說,這老王畫圖的功力真不咋地,一個圓形的八卦的,愣是被他畫成一個橢圓形,難怪我先前覺得有點像八卦。令我納悶的是,他在那圖形的四周,標上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八個字,正好對應八卦的兌、艮、離、坎、巽、震、坤、幹。
看着那些字,我第一反應不是方向,而是震驚的看向那老王,瑪德,這老王不是大字都不認識麼,啥時候居然學會寫字了?
我問他:“老王,啥時候學會寫字了?”
他嘿嘿一笑,說:“活到老學到老嘛!在家閒着沒事,就讓閨女教我寫了幾個字。”
“她教你寫這些字?”我心中疑惑的很,一般教人寫字,都是寫,大、天、王這些字,怎麼可能教乾坤、甲乙丙丁這些字。
他點了點頭,說:“是啊,身爲擡棺匠,自然要懂得寫這些字。”
聽他這麼一說,我竟然無言已對,也沒在這個問題繼續糾纏,就問他,“十天干是十個字,爲何你的逆行八卦上只寫了八個字?還有兩個字去哪了?”
他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說:“壬、癸那兩個字不會寫,應該標在干與坤的左上方。”
壬、癸不會寫?這太扯了吧?八卦的八個字都能寫出來,壬跟癸不會寫?就算癸不會寫,情有可原,那壬字這麼簡單,怎麼可能不會寫,這老王不是在忽悠我吧?
那老王沒有理會我心中的疑惑,而是繼續開口道:“九伢子,你看艮的方向,它與丙相差兩個度數,用逆行方位,東而西,南而北來說,我手掌應該放在這個位置,你看,艮丙是不是正好指在死者的龍柩上。”
我壓下心中的疑惑,朝老王手掌看去,的確如他說的那般,艮丙正好指着沈軍的棺材,肯定有人會問,既然是哪個方向,爲什麼不把水壺掛在棺材前頭。
這也是有原因的,一般情況下,棺材前頭是不允許掛東西,唯有一樣東西能釘在棺材前頭,那就是紅布,不過這紅布,也必須特殊原因才能釘上去。
念頭至此,我跟老王說了幾句,就正準備找花嫂尋個水壺來,那老王一把拉住我,說:“九伢子,水壺的事先不急,先找到吉位吧,不然等會開場沒法弄,要是那紅蠟再熄滅,我怕那些婦人會一窩火全跑了。”
我想了想,覺得這話在理,就說:“先前範老先生好像說,正宮在辛,正印在癸,是不是說吉位?”(癸:gui)
那老王思索了一下,說:“這句話應該是吉位,不過,恐怕是指兩個吉位,正宮是指九宮格,九宮格的話應該是指請鬼,請遛馬村八位列祖列宗,加上你這個八仙,正好對應九宮格,辛是十天干的辛位,應該在這。”
他一邊說着,一邊朝供桌那個方向走了過去,在供桌的左側停了下來,說:“九伢子,等會你就在這個位置請鬼。”
說完,他又看了看手掌,嘀咕道:“癸的話,應該在那。”他伸手指着門檻的右邊,說來也有些奇怪,他指的那個位置,正好是與先前掉磚頭的位置隔了差不多七八公分的樣子,若是先前按照吉位來站,那磚頭掉下來應該不會擦傷我。
看到這裡,我心中有些信那範老先生的話,難道真的隨着時代進步,喪事的一些風俗禮儀必須發生變化?
就在這時,那老王走了過來,一手搭在我肩膀上,打斷我的思路,說:“九伢子,位置已經找好,剩下的事情可就要靠你了,若是等會紅蠟再熄,這場喪事將會是持久戰,你最好有個心裡準備。”
我點了點頭,怪異的在老王身上瞧了瞧,他還是那副樣子,五十來歲的年齡,國字臉,一臉絡腮鬍,左眼有些猙獰,可,爲什麼他現在給我的感覺很奇怪。
想了一下,我就問他:“老王,怎麼從曲陽回來後,我就感覺你變了一個人似得?”
他愣了愣,笑道:“是不是覺得我身上有股霸王之氣,忍不住想讚美我幾句?嘿嘿!”
他乾笑兩聲,將頭伸了過來,附耳道:“九伢子,不瞞你說,劉寡婦說我某方面也是越來越來強了,這一切都歸功於…”
聽到那老王說這一切歸功於幾個字時,我整整個人的神經繃了起來,難道老王像那些小說中的主角一樣,有奇遇,傾耳聽去,就傳來一道極不和諧的聲音。
“老夫說你們倆有完沒完,在那磨磨唧唧,還辦不辦喪事了,再不辦喪事,老夫可要走了,鎮上的店子都關了一天,檔租費你們給啊?”
聽到這聲音,我皺了皺眉頭,擡頭看去,就見到那範老先生走了過來,先是瞪了我們一眼,然後說:“快九點了,你們倆個大男人咋這麼墨跡?”
我特麼真是醉了,在關鍵時候,那範老先生打啥岔子,當下,我也沒理他,就問老王,“這一切歸功於什麼?”
哪裡曉得,那老王像變了一個似得,立馬說:“什麼歸功於什麼,我剛纔什麼都沒說。”
瑪德,聽着這話,我差點沒罵出來,就說:“老王,你…你…”
他沒有說話,而是向我打了一個眼神,意思是,範老先生在,他不好開口。
看到這個動作,我放下心來,就打算等那範老先生離開後,再去問那老王。
隨後,我在老王指出來的吉位做了一個標記,又找花嫂要來一個水壺,盛了一些水掛在棺材尾部。
期間,也不曉得那範老先生在想什麼,一直站在老王旁邊,偶爾會跟老王說幾句,我聽到不是很清楚,不過,隱隱約約聽到他們提到我師傅。
待做完那些事後,我打算按照老王說的那樣,先在吉位請遛馬村的列祖列宗來一趟堂屋,也就是俗稱的‘請鬼’。
說實話,我對這請鬼沒一點信心,我想過按照我原本的打算,先看看死者是不是有啥心願未了。但,這死者長年在長沙,遛馬村的人對他不是很熟悉,唯一熟悉他的人小老大,又沒來參加喪事,這令我壓根無從下手,只能‘請鬼’以庇佑這場喪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