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
便在這時衆人忽聽的耳邊傳來一連串的鈴鐺聲，緊接着下一刻一位手持油傘、手腕上佩戴着鈴鐺，一身碧綠裙襬的妙齡少女緩緩的走了過來。
來人沒有言語，只是舉手投足間一股子勢不可擋的魅意從人的心底油然而生，給人的感覺就彷彿如置在春天當中一般，此女愕然就是近十年都未曾與姜雨夜相見過的碧瑤。
碧瑤來到場中，手持油紙傘，她那雙靈動的雙眸淡漠的掃視過陸雪琪和姜雨夜，然後嘴角微翹的笑道：“多年不見，陸姑娘和姜小哥風采依舊啊。”
一番話說的連稱呼都不比當年，可見十年前正魔大戰鬼王之死對碧瑤來說是何等的打擊。
“魔道妖女、人人得而誅之，陸師姐、姜師兄我們一起出手斬了她們！”
自打十年前鬼王宗進攻青雲，田靈兒就對魔門沒什麼好感，此刻突然見到碧瑤和秦無炎，她那漸漸養成的嫉惡如仇的性子登時爆發了出來。
沒辦法。
誰叫當年鬼王施展‘四靈血陣’令得青雲門死傷慘重，就算是他們大竹峰爲數不多的七位弟子也死了一、兩個。
“且不急。”聽着田靈兒的話，姜雨夜伸手阻止同門，同時望向了對面的碧瑤，道：“多年不見，碧瑤你……”
“自是活的甚好。”這邊還未等姜雨夜把話說完，那邊碧瑤已經搶先打斷了：“不過反倒是姜小哥你，我聽聞你這十年當中都在閉關，不知道道法是不是已經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呢？”
雖然面對心上人碧瑤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激動，但經過十年的磨練她也深知雙方是死敵，所以就算心中有諸般真情話語想要吐露，然而此刻在正邪兩道的面前她是怎麼也不能失了鬼王宗宗主的氣度。
畢竟……
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可以爲了愛擅自離開，亦不是那個可以爲了心上人拋棄一切的天真無邪的碧瑤了。
聞聽此言，姜雨夜並未搭話，反而是一旁的陸雪琪背後天琊隱隱放光，並且面色冷峻的向前走了一步，道：“姜師弟的道行百尺竿頭自不必多說，但在這十年間你的兇名也是赫赫，不若今日你我在此爭鬥一番，看看是你的魔功厲害、還是我的劍典銳利？”
看着碧瑤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饒是陸雪琪生性平淡此刻也是不禁有些惱火。
原本青雲門自打萬劍一回歸之後，她的師傅水月大師便已經算是正式的嫁過去了，而有了這樣的喜事陸雪琪也就不負當初那般高冷無雙了。
當然這份融化還是在最親近的人面前，至於現在會對碧瑤這般說，顯然是對她生出了厭惡之情。
要知道過去她雖一直喊‘碧瑤’是魔道妖女，可打從心底裡她還是非常認可對手的，所以縱使在那‘正邪大戰’之中她亦是戰的酣暢淋漓，不過現在嘛……
卻早已物是人非。
“陸姑娘劍法無雙堪稱世間一絕，小女子自然也是不敢忘記那‘一生之敵’的約定，只不過今日你們聚集於此，我等同門、道友都未曾盡數到來，今日貿貿然的與你們相鬥我們豈不是吃虧？”
話說到這裡，她那雙眸子波光流轉，眼神當中更似是帶着譏諷的看向了田靈兒，那意思似乎是在說‘你們正道中人就會以多欺少’一樣。
被這樣的眼神盯着，田靈兒脾氣本就有些火爆，當下便欲祭起墨雪殺出，卻被一旁眼尖的張小凡一把拽住，低聲勸解道：“師姐不可輕舉妄動，那碧瑤近些年兇名赫赫，而且她手下四大聖使更是道行高深之輩，我們擅自打鬥不僅會波及平民、同時一旦引來其它妖人我們必定落於下風，此次掌門師伯要求拿寶、我們還是儘可能的等到那時候再動手吧。”
同樣經過了十年的洗禮，張小凡已經從原來唯唯諾諾的少年變成了一個成熟穩重、並且異常可靠的小師弟。
儘管不負原著鬼厲之名，但在這十年當中亦是憑藉手中的燒火棍以及佛道雙修的絕頂道法在年輕一輩佔得一個席位。
“小凡說的沒錯，田師妹我們暫且不要動手。”
站在一旁的姜雨夜點了點頭，非常贊同張小凡的意見，而且他在看向碧瑤目光的時候，眼神當中也是精芒一閃，似是看出了某些門道。
碧瑤本就是烈山後裔，十年前經過刺激本身神族血脈覺醒，再加上她手中的合歡鈴、傷心花和天書，相信在場除了自己能夠穩壓她一頭之外，餘下的也就只有陸雪琪可以跟她戰個平分秋色，再者說碧瑤這十年間殺害的也都是魔教邪派當中惡貫滿盈的人，真正論及她還從未傷害過普通人，是以姜雨夜覺得此刻她用這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無非也就是僞裝罷了。
事實證明，姜雨夜的猜測是對的，可沒人願意捅破這層窗戶紙。
理由無他，僅僅只是因爲雙方道不同不相爲謀，正就是正、邪終究還是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