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血?是不是女媧之子?
丁零在這瞬間有過稍稍的錯愕,但錯愕之後,他便毫不猶豫的割破了自己的指尖。
一道鮮血彷彿箭一般直接落到那畫卷之上。
只見一道血光從畫卷上升起,緊接着,那畫卷開始劇烈的顫慄起來。
明月慢慢收回日晷,白酥酥和五公主也收起了神力。
丁零的鮮血依舊在他神力的控制之下不斷的朝着畫卷落下,就想一個正在噴灑的水龍頭,將畫卷全部澆溼。
“……你血真不要錢麼?夠了。”
明月飄身到丁零身側,一把抓住他的右手,神輝一閃,丁零的指尖便完好如初。
這時,丁零才真正的回過神來,他和明月一道走到那畫卷的前方,直直的看着正在地上不斷顫慄的畫卷,片刻後他低聲問道:“這……真的有用?我的血是神血,我怕把它燒壞了啊。”
“等。”明月輕輕的回了一句。
所有人全部齊聚在塔頂,將那畫卷圍成了一圈。
但相比收服這畫卷,明月剛纔的最後一句更讓衆人驚訝——丁零是不是女媧之子,就看它了?難道丁零……真是女媧之子?
白酥酥自從丁零割破手指之後,她的視線便一直停在丁零的臉上,此刻她終於忍不住問道:“丁零,你媽……”
丁零目不轉睛的看着畫卷搖頭道:“師父,我也不知道,先看能不能收了這幅畫再說。”
他話音剛落,便只看到那畫卷突然停止了跳動,然後那沐浴在血光之中的神光突然大盛,片刻後,一道神光沖天而起!
好強的神力!
丁零微微一驚,他下意識的便喚出軒轅劍,便要朝着空中直接斬落。
然而,明月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等等!”
明月話音落下,衆人便看到,那衝到空中的神力便開始變幻起來,剎那間,便化成了一個身披金甲,手持斧頭的武士。
這斧頭,並不像刑天斧那樣的戰斧,反而有點像……砍柴的斧頭!
丁零看着金甲武士,他腦海中猛地升起一個名字。
吳剛!
果然,迎着衆人的目光,天空中那神力所化的金甲武士視線巡弋了一番,便直接落到了丁零的身上,片刻後,他緩緩落到十米之外。
落地之後,金甲武士便朝着丁零慢慢走來。
人羣分開,武士朝着丁零單膝跪地,他低下頭,甕聲甕氣的道:“屬下,山河社稷圖鎮圖神靈吳剛,見過主人。”
隨着金甲武士自報家門並臣服於丁零,所有人臉上的那一絲緊張也同時消失了。但隨之而起的,卻是更加的驚訝——吳剛,真的是山河社稷圖的器靈!而且,丁零竟然真的能夠用血祭來收服這山河社稷圖……那麼按照明月所言,那他就真的是……女媧之子?
而隨着吳剛的這一拜,丁零的神念也微微一動,他忍不住朝着腳下望去。
只見那沾滿了他鮮血的山河社稷圖便隨着他的心念慢慢的升上了半空。
丁零一把握住山河社稷圖,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才低聲道:“吳剛……你起來吧。”
吳剛沉默的起身,然後直到這時,他纔將視線望向明月,只見他微微一怔,有些結結巴巴的道:“玄女娘娘?”
明月含笑點頭:“吳剛,我記得上次見到的時候,你還在天庭當差。”
吳剛將斧頭收回,他訕訕的笑了笑道:“娘娘還記得我這個小角色,真是受寵若驚。”
接着他又望向五公主,然後臉色一變道:“五……公主?”
五公主也抿嘴一笑道:“沒想到你居然會化身成爲山河社稷圖的器靈,不過這樣也好,你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當然了,如果是以往,依照她們兩人的身份境界,對吳剛這種本身只是仙將的“普通仙人”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就算遇到估計也只是點個頭罷了。
但現在吳剛雖然已經化身成了器靈,他的境界卻隱約有寂滅真神的境界……
這僅僅只是境界,而不是說他真的就是寂滅真神。
更何況,他叫丁零一聲主人,於是,明月和五公主也就不再把他當成什麼外人了。
這邊明月和五公主在和吳剛寒暄着,丁零已經慢慢的打開了手中的畫卷,隨着畫卷的展開,一道道神光不斷的從畫卷之中涌出並升起,然後四周的景物也在迅速的變化着。
丁零甚至可以感覺到四周規則的變化——當然,這種規則的變化,是他所能夠完全掌握的。
“好強的空間法器!”
丁零隻是展開了一小幅,他便直接合上了畫卷。
四周的景物慢慢消失,然後恢復原狀。
丁零擡起頭,只見所有人都看着他,準確的說,是盯着他手中的畫卷,他有些不解的道:“怎麼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剛纔我只是稍稍試了一下……發現確實很強。”
吳剛微微一笑,他走上前道:“主人……這是女媧娘娘的無上聖器,當然強大了。”
丁零揉了揉鼻子:“呃……主人聽着太彆扭了,叫大帝的話又太生分,要不……你和玄五他們一樣叫我老闆吧。”
“好的,老闆。”
丁零點頭:“對了,我問你,你是……爲什麼會成爲器靈的?爲什麼……我又是你的主人?”
他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便同時停在了吳剛的身上。
吳剛臉上升起微笑,他仰頭看了頭頂之上的虛空片刻後幽幽一嘆:“這都是命。”
“命?”
丁零和明月同時一怔。
命……這個字眼,似乎不應該是從一個仙人的嘴裡說出來吧。這都是失意的凡人的藉口,吳剛雖然被罰,但如果他不願意,誰有能夠強迫他成爲器靈?
“昔日,女媧娘娘來到廣寒宮時,她已經身負重傷。”
丁零和明月一對視,兩人臉色同時大變。
“非但女媧娘娘身負重傷,她手中的山河社稷圖……也受損得極爲嚴重。”
“等等!”
丁零終於忍不住了,他叫住吳剛,幾乎是顫聲道:“你……說女媧娘娘身負重傷?”
吳剛看了丁零一眼,眼中升起笑意,他慢慢點頭道:“是的,娘娘身負重傷。”
明月沉聲問道:“那你可知,女媧娘娘從何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