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靜靜的坐在牀邊,他深深的吸了口煙,腦子中一片空白。
他告訴自己:“我要清醒。”然後他馬上想到,唯一能讓他清醒的就只有明月。於是他念動開天訣,一腳踏進幽虛天。
時間已經是凌晨七點半,沒有什麼夜生活的衆人早早就起了牀,正圍坐在圓桌邊上吃着早餐。見到丁零一腳踏了進來,他的小徒弟連忙乖巧的起身,準備問候丁零。
只有明月和木涵菱覺察到了丁零的不對,特別是明月,她一見到丁零的樣子便愣了一愣,然後一捏瞬步閃到了的身旁。
看着明月那彷彿能洞悉一切的美麗眼睛,丁零忍着心中的那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情緒低聲道:“明月,我師傅今天中午的婚禮……”
明月再次一怔,她牽起了丁零的手。只是瞬間,她便感受到了丁零心中的情緒。那是悲痛,憤怒,悲傷,難過,委屈……這些可以瞬間將人擊至崩潰地步的所有負面情緒的集合體。
她毫不猶豫的回到了丁零的體內。只是轉念,她便觸碰到了丁零這些情緒的根源。
明月將手撫在命運樹上,幾秒後她輕聲道:“你師傅她們應該是想徹底將你忘掉,事實上,按照她們的處境和對你實力的瞭解,現在的辦法是最妥當的。”
“然後呢?”
“你可以不相信白淺淺,但是你要相信白酥酥……”明月輕輕的,平靜的說着:“去吧,我支持你。”
丁零猛地擡頭,然後他看到了迎面而來的木涵菱和阿幼朵。木涵菱和明月一樣,她的眼中也充滿了憂慮,阿幼朵則是很驚訝的看着丁零。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還是說道:“我要去湘南一趟。我師傅今天和古君羨那孫子結婚——但我覺得那孫子配不上我師傅,所以我要去攪和黃了。”
木涵菱微微一怔,但她還是立刻點頭:“去吧,我支持你!”
這時,阿幼朵瞪着純潔的大眼睛看着他道:“你是要搶親嗎?”
饒是丁零此刻心亂如麻,他依然差點一個踉蹌……這丫頭怎麼就口沒遮攔的?
不等丁零回答,阿幼朵繼續道:“我們九黎的習俗呢,如果要搶親,你可得準備好更好的聘禮才行啊……你準備好什麼東西沒?”
丁零一聽愣住了。
是的,從最早開始,他就一直耿耿於懷白家的做派——爲了一些破銅爛鐵和花花草草就把他師傅給……賤賣了!
並且現在,白酥酥更是傷重未愈,他媽比白浩然真捨得他女兒?就真覺得她女兒如果現在不出手,以後就賣不掉了?想到此,他更是覺得怒不可遏!
重重的喘息了數聲,丁零看着遠處那一片奇花異草急促的道:“我師傅他們家需要靈草,可是我這邊時間來不及準備了。”
“靈草?”阿幼朵一聽便笑了,居然有人敢在九黎族大巫面前提靈草這兩個字?!
只見阿幼朵手一翻,一個亮晶晶的小圓球便出現在她掌心。
丁零凝神望去,只見這個小圓球裡面青翠盎然,無數股靈力迎着他的神識撲面而來。
“這是我們九黎族特質的儲存靈草的法寶,用的時候只需要神識和靈力同時渡進去便可以取出了。”
將小圓球遞給丁零,阿幼朵又道:“這裡面足足有上千株各種靈草,我想應該夠了吧?如果不夠,你大可以先答應他們,然後再回來取便是了。”
丁零深吸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上千株靈草是什麼概念,但他還是對阿幼朵感激的點點頭。
“那我……走了!”丁零回頭,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他轉身一把抱着木涵菱,在她的錯愕眼神中,他將額頭碰到她的額頭。
木涵菱只覺得神識一閃,一道口訣便出現在腦海中。
“開天訣,只需要默唸就行了。”
說完後,丁零念動開天訣,一腳踏出了幽虛天。
出了別墅,他一提氣,瞬間躍起到半空,然後在空中一捏瞬步便穿越了整條街道,落到遠處的房頂。幾個起落後,他再次用瞬步位移。
三分鐘後,他出現在了自己的車旁邊。
因爲去過一次湘南,他知道,除了早上的這一班航班之外,就只有十點半的航班了。就算沒有半點延誤,從機場再抵達白家也是接近一點。
一點……黃花菜都涼了!
上了高速後,丁零瞬間將車速飆到了兩百四以上!他要在四小時二十分鐘內,跑完整整一千公里!
紅色的瑪莎拉蒂就彷彿一頭髮瘋的猛獸,咆哮着瘋狂的飈飛在高速公路上。
……
湘南,白家大院。
那兩座上古異獸守護着的大門旁,今天多了兩張桌子,白子生和白笑笑站在桌子後面,頂着漸漸升高的太陽幹着整個婚禮中最開心的活——收禮單!
爲了白酥酥的身體着想,這場婚禮是由兩家共同舉辦的。所以來的賓客除了白家的,還有古家的,以及看着兩家的面子趕來的修行同道們。
既然是修行界中的兩大世家的聯姻,所以送禮肯定就不能送那些庸俗的現金了。事實上,他們兩人收的最多的禮單,就是各式各樣的法寶,靈符,古玩,字畫等等一聽就是價值不菲的東西。
進門往裡,是今天早上臨時搭建起來的一道寬兩米,長十餘米的鮮花拱頂走廊——白酥酥身體不好,天上的太陽又這麼毒辣,所以古君羨就想到這個既溫馨又實用的辦法。
拱門後面的草坪上,早已擺滿了潔白的桌椅,鋪上了大紅的桌布,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酒水和各式小吃。再往裡面,是一羣一羣對着兩家家長不停道賀的賓客。
此刻,新郎和新娘正站在花下,迎接着各路來賓。兩人胸前的新郎和新娘標誌耀眼奪目,兩人的身高外貌和氣質也是般配無比,再加上兩人的家世身份……這不由得不讓前來觀禮的每個人都讚歎,他們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時間悄然流逝,很快便到了十一點半。見來賓漸漸少了,白笑笑和白子生兩人也將桌子搬到了鮮花走廊下面,躲着漸漸毒辣起來的太陽。
古君羨看着白酥酥蒼白的臉龐,他臉上露出一絲柔情,輕聲道:“酥酥,要不你去休息一下吧。”
白酥酥沒有看他,她只是搖了搖頭,然後又升起笑對着進門的賓客點頭致敬。
古君羨眼中升起一絲戲謔,但他很快便用潛龍狀態將這些情緒掩飾起來,然後隨着白酥酥一道迎接來賓。
這時,一個白衣女子出現在門口,她將禮單放到桌上後,擡頭望向通道的盡頭。
看着禮單上的名字,白笑笑微微一怔,但還是大喊起來:“風挽雪到……”
一聽這個名字,那些尚未走遠的修行者們紛紛回頭,看着風挽雪都驚訝不已——風家大小姐,居然她會親自來這裡?
早已習慣了這種場面的風挽雪波瀾不驚的走向白酥酥,她先是看了古君羨一眼,然後一伸手又掏出一個玉佩遞給白酥酥,然後笑道:“酥酥姐,開心點。”
雖然和風挽雪在鬼市打了一架,但白酥酥卻和風挽雪沒什麼間隙,見到她能親自過來,白酥酥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絲真正的笑,她點點頭道:“你和淺妞認識,等下就她招呼你了。”
風挽雪卻甜甜一笑:“沒事,我站在這裡陪你就行。”
白酥酥開着玩笑道:“那可不行,你一來把我的風光都搶光了。”
“酥酥姐你這樣說就羞煞小妹了,你這新娘子標籤是鬧着玩的麼?”風挽雪說着,執意的站在白酥酥的身邊,然後悄悄扶着她。
她瞟了古君羨一眼,看到古君羨也正好向她看來,兩人一對視,都微笑點頭後收回了視線。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風挽雪心情極爲複雜的盯着大門口,她期待着丁零的出現,卻又隱約期待着他不出現。
時間終於到了十一點五十,隨着司儀的傳話,白淺淺從裡屋衝了出來,帶着伴娘胸徽的她扶着白酥酥的手臂,跟着兩人緩緩走向別墅的中央。
風挽雪停住腳步,她轉身坐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然後依然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門口。
主持人那洪亮雄壯的聲音響起。
“各位親朋,各位好友,所有移足前來觀禮的朋友們。”
“很榮幸能夠爲大家主持這場婚禮——因爲,即將走向婚姻殿堂的這兩位是……”
風挽雪靜靜的聽着,看着空空如也的大門,她的手在桌子下面握成了拳頭。臺上,主持人的聲音依然在繼續,而最應該出現的人卻杳無蹤跡。
“……他們二位,是真正天造地設的一對,是整個修行界中的明珠。”
說到這裡,主持人似乎有些厭煩那一套標準的說辭,也似乎覺得氣氛不夠熱烈,於是他對着麥克風開着玩笑道:“我真想問問,你們會有人覺得這兩人不般配麼?”
回答他的場下數百人的掌聲和笑聲。
開玩笑,這兩人無論身高外貌氣質家世甚至曾經的實力,都是天造地設的一雙!誰敢說他們不般配?
坐在堂後的古秋聲也含笑鼓掌。說實話,白酥酥這女孩他是真的喜歡。不然他爲什麼還要在已經送出了那麼多秘索銀的情況下開出那樣厚的聘禮來?
看着所有人幾乎都發自內心的笑意和掌聲,古秋聲臉上笑意連連,老懷安慰。
“那麼,下面我宣佈……”
就在這笑聲未落,掌聲未歇時,一道好似飛機起飛時的轟鳴聲由遠而近,只是轉瞬,那聲音便衝到了門口,打斷了主持人的臺詞。
撕心裂肺的剎車聲後,一輛紅色的跑車瞬間漂移進大門,精準無比的停在那道鮮花拱門之下。
車門打開,一個風塵僕僕的男子走了出來。他回頭看了一眼白笑笑和與他有過一面之緣、面露震驚的白子生。一揚手,一張大紅的禮單便飛到了白笑笑的桌上。
然後,他又咧了咧嘴角,視線穿過人羣,望向那臺階之上已然處於呆滯狀態的白酥酥。
全場,寂靜了。
他掃視着着四周輕聲問道:“誰能告訴我,剛纔大家是爲什麼鼓掌嗎?”
坐在最外圍的風挽雪緩緩起身,她神情複雜的看着丁零,清脆的聲音卻響徹全場。
“主持人問,有人覺得他們不般配嗎?”
男子無聲的笑了,哪怕他現在渾身上下都是長途跋涉後的煙塵,哪怕他的髮型已經被吹成了掃把頭,哪怕他因爲精神力長時間的高度集中而導致了手腳都在不停地顫抖,哪怕……他看到白酥酥已經避開了他的目光。
“那麼,我來回答吧。”
男子緩緩上前一步,他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如雷霆一般在空中炸開。
“古君羨!你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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