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皎潔的明月照耀着東港郊區的卓公館,三月的春風暖洋洋的,直吹得人身子骨都有一種酥軟的感覺。
在別墅的後院裡有一座古色古香的涼亭,此刻卓知遠正和蘇媛一個執黑子一個執白子在大理石製作的石桌上對弈,看兩人的表情彷彿已經完全沉醉在了黑白世界帶來的樂趣裡。
在八角涼亭每個角上都懸着一盞仿古樣式的燈,只是燈光是靠着電源發亮的,照耀的涼亭裡面如同白晝,卻與古色古香的建築有些不太符合。
在卓知遠的身後是身穿一襲青色西裝的戰勝龍,卓知遠與蘇媛下了一個小時的圍棋,他就一直默默的站在卓知遠的身後,身子站得筆直的一言不發,整整一個晚上絕不目不斜視,在軍隊上的時候他能夠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也不動的站上七八個小時。
棋盤上響着清脆的落子聲音,當卓知遠落下最後一枚棋子之後,一直緊繃着的臉上終於露出了舒展的笑容,呵呵大笑道:“蘇媛,怎樣?這一次終於讓我我贏了吧?”
蘇媛與卓知遠對視了足足三分鐘,最後嫣然一笑,點頭道:“嗯,這次是你贏了!”
“哈哈……”,卓知遠站起身來意味深長的大笑一聲,笑的很是開心,彷彿心裡所有的包袱都隨着這一串笑聲拋的無影無蹤,說着話轉身拍了拍一直站在身後的戰勝龍的肩膀和藹的道:“勝龍啊,坐下休息一會吧,吩咐你好幾遍了,幹嘛一直站着?”
“不,只有保持這個姿勢的時候才能讓我充滿警惕!”戰勝龍看了卓知遠一眼,臉上並沒有任何笑容,或者對於他來說,笑根本就是多餘的。
“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志,隨你吧!”
卓知遠拍了拍戰勝龍的肩膀感嘆一聲,然後揹負了雙手站到了涼亭的邊緣,伸出雙手扶着護欄望着在水池裡游來游去的鯉魚道:“勝龍啊,你可知道你蘇阿姨可是個深藏不露的圍棋高手,二十多年來我還沒有贏過她一次哪,今天,我終於贏了她一局,你說是不是值得慶賀?”
“二十多年?”戰勝龍聽了居然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除了爲“二十多年”驚訝之外,還爲蘇媛如此出色的棋藝感到吃驚,不過他一向不是一個喜歡多嘴的人,面上的驚訝之色一掃而過,也只是吐出了這四個字而已,隨即閉口不再問。
“呵呵,知遠你幹嘛把我誇得多智近乎於妖哪?你喜歡的是象棋,在象棋上我不是也從來沒有贏過你嘛!”蘇媛微笑着走到了卓知遠的身邊與他並肩而立,一起觀望水池中游來游去的魚兒。
“呵呵……敗軍之將不足言勇,我說的是圍棋你就不要和我提象棋,二十年來我只有兩個心願,一個就是希望在圍棋上真刀真槍的贏你一局,今天終於如願以償了,而我的另一個心願還會遠嗎?”
卓知遠一邊說着一邊擡頭目視天上皎潔的明月,彷彿月亮會告訴他答案一般,就在這時卓知遠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翻開一看是江傲非打來的。
“喂,怎麼這個時候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哪?在我的記憶裡,你可是除了早上九點和晚上九點之外別的時間從來不主動給我打電話的,是什麼事讓你沉不住氣了?”卓知遠微笑着在涼亭的大理石製成的凳子上坐了問道,顯然贏了一局棋讓他的心情看上去很爽快。
“又有人來松竹鎮打地皮的主意了!”電話那頭的江傲非聲音非常的低沉。
“呵呵……我當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哪,難道今天是愚人節嗎?我想這樣的問題對你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吧?竟然會讓你沉不住氣給我打電話。”卓知遠以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在電話裡開着玩笑道。
“這一次不一樣,來的是聶磐!”
“聶……?”卓知遠的臉色忽然變冷,只吐出了一個字便不再說什麼。
“如何行事?”江傲非問話簡潔扼要,絕對不會拖泥帶水。
卓知遠這一刻眉頭皺了起來,瞬間眼神之中閃現了無數含義複雜的表情,一隻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喘息聲也變得凝重……
“知遠……”,看到卓知遠流露出的這種表情,蘇媛內心裡掠過一絲恐懼,輕聲的呼喚了一聲卓知遠的名字,然後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拳頭……
在蘇媛柔軟而充滿溫暖的掌心中,最終卓知遠緊握着的拳頭緩緩鬆開了,眼神中的殺氣也緩緩的散去,輕聲嘆了口氣對着電話另一端的江傲非吐出了四個字:“明天再說!”然後就把電話掛掉了。
沉默良久,卓知遠忽然大笑道:“哈哈……這小子還真是像我年輕的時候,骨子裡有我那種不服輸的性格,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看來該來的遲早都會來啊!”
“怪不得這幾天沒有了聶磐這傢伙的消息,原來他是悄悄的去了寧夏,青琳還說要去北京學校參加同學的聚會,看來是和聶磐一道去寧夏了。”
戰勝龍這個時候終於活動了下四肢,幫着卓知遠分析着事情的走向。戰勝龍說着話臉色忽然陰沉下來,問道:“是否需要我出面幫您解決這個難題?”
蘇媛聞言又緊緊的抓住了卓知遠的手,緊張的望着卓知遠道:“聶磐這個孩子也許是被人利用了,我不許你做對他不利的事情!”
卓知遠的目光轉動,意味深長的瞥了戰勝龍一眼道:“聽見了嘛?阻礙我們大事的人除了聶磐之外,其他的都可以除掉……甚至必要的時候包括青琳,唯獨不能動聶磐一根頭髮,你明白?”
“青琳?”
戰勝龍在聽了卓知遠的話之後心頭猛地一顫,聲音都有些變了,對於他來說只有無條件的執行卓知遠的命令纔是他的天職,雖然在他的背上滲出了絲絲冷汗,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吐出了一個字:“是!”
這一刻蘇媛的目光中泛出一滴淚珠,握着卓知遠的手力道也鬆了下來,柔聲安慰道:“也許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樣,一切不是還在你的控制之中嘛?我覺得我們目前最應該做的是先查清楚究竟是誰慫恿聶磐到寧夏去的,摸清這個人鼓動聶磐去寧夏的目的爲了什麼,而聶磐究竟是爲了查他父親的案子去的寧夏,還是另有其他的目的。”
卓知遠伸手撫摸了下下巴,點頭道:“你說的是,勝龍,這件事情就交給鳳凰她倆去查清楚吧,看看究竟誰在幕後慫恿聶磐出面,眼看我們大功就要告成了,我不想在關鍵時刻被人破壞我這一輩子的心血,如果有人想從中作梗與我作對,除了聶磐之外其餘人可以不惜一切代價讓從他地球上消失!”
“是,我馬上聯繫鳳凰。”戰勝龍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蘇媛,我們回去睡覺吧,我忽然覺得這春天的風也有些許寒意,難道真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嗎?”,卓知遠說着話牽了蘇媛的手一起出了涼亭向白色的小樓走去。
“呵呵……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暮氣沉沉了?這可不像是哪個在軍、政、商三界叱吒風雲的卓知遠啊!看開些,現在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有你那些戰友在,任何人都難以挖動松竹鎮的一寸土地,其實是你多心了。”蘇媛溫柔的握住卓知遠的手安慰道。
卓知遠嘆一口氣道:“你能這麼支持我,真是謝謝你了,蘇媛!如果說我卓知遠這一輩子對不住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你,一個是……”
蘇媛一笑,示意卓知遠不要再說下去:“算啦,過去的事情不要再說了,無論對錯已經發生了,沒有任何辦法讓它重來一次!”
……
東港市某酒吧門前,一輛黑色沃爾沃轎車停在了門前,從車裡走出的正是戰勝龍,戰勝龍表情酷酷的進了酒吧,直奔一個包間而去,此刻已經有人在包間裡等着他。
推開門,只見包間裡面一對男女正在熱吻,男的下身穿着穿着一條藍色的牛仔褲,上身穿着一條黑色的三角背心,露出着一身健壯的古銅色肌肉,一張臉上拉碴的鬍子更添幾分雄性的粗獷。
女的一身黑色的緊身裝,配上黑色的長筒靴子更加勾勒出她惹火的身材,嫵媚的臉蛋上一張性感的嘴脣塗抹的格外妖豔,配上一頭火紅的頭髮,更是有一股霹靂嬌娃的風采。看見戰勝龍進來了,女人仍然纏繞着男人的脖子親吻着,好像沒看到戰勝龍進來了一樣。
“行啦,我找你倆來不是爲了看A片!”戰勝龍在沙發上坐了,伸手敲了敲茶几道。
一男一女這才停止了熱吻,男人有些憨厚的朝着戰勝龍一笑道:“嘿嘿……勝龍你別怪啊,你也只知道這個婆娘性慾亢*進,一直纏的我死死的,快要把我累成一隻駝背的烏龜了。”
“蕭玄武,能趕上這麼美的差事你難道不滿意嗎?要是你覺得扛不住了,可以讓位,白虎可是一直盯着我哪,要不然勝龍哥也行,人家龍哥還是個處男哪。”鳳凰嗤嗤的笑着,依然用水蛇一樣的雙臂纏着蕭玄武的脖子說道。
蕭玄武聽了得意的道:“切,你別看白虎這傢伙長的像頭狗熊似地,遇上你這樣要命的婆娘,只怕十分鐘也撐不了就繳械投降了,要對付你這隻騷鳳凰,也就是我蕭玄武還能湊活。”
戰勝龍揮揮手道:“行啦,我不是來聽你們打情罵俏的,卓先生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們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