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都知道的。
就算別人不能理解江皓,我卻在他說出來的時候已經明白了他的想法和立場。
沒有人有預知未來的能力,江皓他也只是一個凡人。
也沒有人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能做出不讓自己後悔的選擇。
江皓和小寧,他們只是一場合作關係。
然而就算江皓只是爲了拿回自己的公司,同爲女人,我卻明白小寧想要的並非那麼簡單,也不可能是毫無保留的付出,否則她也不會在醫院裡暗示我離開。
我當然不願意變成他們之間多餘的那一個,這是底線和原則的問題。
但他是江皓,知道他承受了那麼多的時候,我也不明白我的底線原則到底有沒有他重要。也因爲我剛剛纔告訴江皓,和我在一起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是時候他對我的包容,我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辦。
於是江皓替我選擇了。
他其實不是對我狠,他是在對自己狠,他只是想讓我可以無愧於心的離開。
我問江皓:“是不是真的要這樣?”
他閉上眼睛,點點頭。
我也點頭,我說:“我知道了。”
我心裡難過,就像被扯開了撕碎了一樣,我也不知道到底要經歷多少次絕望才能讓我真正的學會死心。
現在,明明不想放,卻又不得不放。
明明只差一步就走到幸福的門前,門後面,卻是虛無的夢境。
我背對着江皓穿上了衣服,外面的天還沒亮,三四點鐘嗎,有點兒冷,房間裡的空調還是沒打開,沒有人抱着,我一邊穿衣服一邊凍得發抖。
江皓說:“我送你回去吧。”
我看了看他,我問:“你之後怎麼打算?”
江皓沉默了,後來他說:“我們約定的時間是半年,半年足夠度過這個危機。到時候,就算公司拿不回來我也能有足夠的錢還給她,然後解除婚約。其實我之前的打算就是解決了這一切然後去找你。”
我說:“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不是嗎?”
“湘湘……”
“不用說了。先我覺得那些一年還是半年的約定都太幼稚了。真的能堅持下來的話,也不需要什麼約定。約定都是給沒信心的人的。我也不怪你,我現在只是覺得,我和你認識就是一個錯誤,我們一直都在強求,互相去適應去勉強,最後兩個人都傷痕累累。用那句最俗最俗的話來說,海鳥和魚怎麼能相愛呢?”
我抿了抿嘴巴,把眼淚往肚子裡咽,“但是我知道,和你愛過一場,我不後悔。”
我到底還是沒讓江皓送我。
激情退去之後,我明白我還是過不了那一關,我不敢和別人的未婚夫走在一起,哪怕他們只是形式上的關係。
如果還有以後,那就等那層關係沒了的時候再說吧。
如果沒有以後,那就算了吧,折騰了這麼久,我們還是沒緣分。
酒店離我家不遠,我散步走回去,也沒有什麼好怕的,我知道江皓一直都跟着我。我不敢回頭,我怕我會捨不得,也不想趕他走,因爲那樣我會不忍心,反正這也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和我想的一樣,我爸媽都沒睡。
藍光也過來了,正準備帶着天天去醫院,我爸媽跟在後面瞎忙活。
藍光看了看我,我也對着他笑一下,“路上小心點。”
他說好。
然後他先出門了,我要回房間的時候卻被我媽拽着我胳膊把我拉到了客廳。
她拽的那個地方,剛好就是那天江皓縫針時候拿手攥着的地方,我很疼,咬着牙不說話。
我媽問我:“你晚上到底去哪兒了?”
“酒店。”
“去酒店幹什麼?”這時候我媽還忍着脾氣很我好聲好氣的說。
我用力睜着眼睛,因爲心煩,難免會口不擇言,我說:“因爲我不想回這個家,一年了,每次我回來的時候你除了讓我給陳汐買東西寄東西,就是當着我的面說江皓不好。再不然就是讓我去給人當什麼後媽。我不想做那些,也不想聽那些,可以嗎?我也是人,我忍不了,我就要瘋了。”
換做之前,我媽還會語重心長的跟我講道理,去勸我做那些我根本不想做的事,可我這麼鬧了,我媽那個脾氣根本容不得我對她反抗。
她大概也猜到我這樣失魂落魄的是和江皓有關,所以問我:“陳湘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又和江皓見面了?”
“不用你管!”
我媽也急了,“你現在是什麼態度,你竟然跟我喊。”
“我爲什麼不能喊,我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嗎?我心情不好,我想睡覺行不行。”
我甩開我媽的手往房間那邊走,可能是我動作太大了,我一用力甩開我媽,她就摔在了地上,也不知道嚴重不嚴重。
我又急着跑回去看,結果我剛走過去,我爸就站起來扇了我一耳光。
從小到大,我捱過罰,我媽喜歡用教育學生那一套對我,罰站打手心都是家常便飯。但是我爸只喜歡講道理,從來沒罵過我,也不會動手,這是第一次。
他打了我,還氣的喘粗氣,“你怎麼能推你媽呢!”
“我不是故意的。”我拿手摸着發燙的臉頰,心裡再委屈都還是在忍耐。
我媽也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但是她剛剛摔倒的時候額頭碰到了茶几,破了一個小口子,還在流血。
我爸看到之後,又要打我,被我媽給攔住了。
然後我媽就哭了,她說:“湘湘你過來。”
我走過去,跟我媽一起坐在沙發上。她也不那麼激動了,但還是和每次我回家一樣,一定要和我說那些我不想聽的話。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那就是她和我爸寧可被人罵沒良心,也不想再讓我和江皓有什麼瓜葛了。
我媽一邊哭一邊說:“我和你爸是老了,但是我們不是真的糊塗。以前是我偏心,現在汐汐不在我身邊我也還是偏心,但媽也看不了你受委屈。我知道你在他們家受的那些委屈之後,我寧可當初去坐牢,你爸寧可沒那個關係去看病。可是我不能看着他不能治病,他也不能看着我去坐牢。說到底,是我們倆沒有用,我們一直在拖累你。陳汐也是,我和你爸知道她欠了你很多,還有我們倆的小孫子。我們也沒辦法,難道讓我們送陳汐去贖罪嗎?現在我們寧可做壞人去拆散你和江皓,我只想你和一個靠得住的人在一起。我就算讓你恨我一輩子,也不能讓你委屈一輩子。”
我媽越哭越厲害,我也就跟着哭。
太難受了,我不止是爲了眼前這事兒哭,更爲了江皓訂婚在哭,太多的話我不能說,我覺得自己就要瘋了。
我媽說的對,我真的委屈。
在家裡委屈,上學的時候委屈,談了一次戀愛,結了一次婚還是委屈。就連現在,我終於拍戲了,成名了,可是我還是這麼委屈。
所有人都在逼我,以不同的方式逼我。
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想不開的盯着桌子上的水果刀。
我爸媽都回房間之後,我自己還是留在客廳裡,然後我坐到了地上,趴在茶几上,然後就去動那把水果刀了。
其實碰到的那一刻,我就覺得自己挺傻逼的,真的不至於。
我早晚能和我爸媽說開的,江皓的事,也犯不上讓我想不開。
所以我打算把刀放好,擺在那裡還是太危險。
但是我沒想到,我爸會因爲剛剛打過我放心不下,又準備出來跟我道歉,他看到我拿着刀的時候誤會了。
他過來搶刀,我一邊解釋,他一邊把刀拿走,然後臉上灰白的捂着胸口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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