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給我過來,過來……。”我把飯盒頓到石桌上,朝着石誠吼。
他愣愣的看了我一下,還是走了過來,我一伸手就拉住他的耳朵,惹的石一又在旁邊狂笑不止。
“這麼騙我們很好玩嗎?什麼都知道偏偏不說,還要我們猜?你是不是有病,怪不得他們都說你很厲害,我卻沒有感覺到,感情你這是天天耍着我玩的,是不是?”我一邊使勁扭他的耳朵,一邊問話。
石誠一直“嗷嗷”叫着求饒,說下次不敢了。
我真的快被他氣死了,越是看到他這個樣子,越覺得這個人藏的深,氣也不打一處來,幾乎要把他耳朵給扭掉了,石誠才突然說:“媳婦兒,你要再這樣,我要當着他們兩人的面把你撲倒,那啥了啊,反正我是很喜歡野戰的。”
我的手立刻一鬆,他也趁機跳開去,捂着自己的耳朵唏噓。
他的話肯定不能當着小紅和石一的面追究下去,我只能趕快轉移話題,問他:“說,老屍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必問他,我來告訴你不是更真實。”
這次沒等石誠開口,我們就聽到遠處一個聲音接道。
我轉頭一看,我的媽呀,不是老屍是誰?他的樣子依然那麼醜,在不太明亮的月光下,更是恐怖的要命,此時正緩緩地向我們挪近,每一隻腳下去的時候就像直接踩到我的心臟上一樣,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石誠和石一快速站到我和小紅的身前,眼睛也看着他。
不過,這個老屍卻並沒有靠近我們,而在距我們兩三米的地方就停了下來,那個禿掉的腦袋晃來晃去,我特喵的又有些腿軟了。
小紅也悄無聲息的站了起來,跨過石桌,來到我的側身後。
一下子被保護在中間的感覺很好,我心裡也踏實不少,扯了扯石誠的衣服說:“你不是說這個老屍並沒有害人嗎?咱們就聽聽他的故事,說不定還能把這亂七八糟的村子給收拾一下呢。”
石誠微側着頭低聲說:“我知道。”
老屍就站在那裡,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去找你,就是想讓你來解決這裡的事情,上次你來是因爲我還沒摸清你的底,所以也不敢冒然出來。”
石誠接着他的話說:“這麼說,你現在是對我很瞭解了?”
那老屍的聲音超級難聽,如果不是爲了聽他的故事,我真的很不想聽他說話,就比如他現在,聽到石誠這麼說後,嘴裡“嗚嗚啊啊”的好一陣聲音,聽上去像嗓子裡憋着一大塊痰吐又吐不出來似的,啊啊完了又卡吱卡吱的一頓響,才說道:“石公子嘛,紫石山上的。”
好吧,看來這個老屍的確有點厲害,不光能像人一樣走路說話,還特喵的有一些靈氣,連石誠的底都摸的出來。
石誠沒有說話,我們四人就那麼站着。
對面的老屍也站着,等了好一陣才又說:“你們分析的不錯,我確實是被人害死的,但不是這個山村裡的人,事實上那個時候這裡只是一座荒山,根本沒有村子。”
好嘛好嘛,都是我們前面先入爲主,把村民想的太壞,知道他們不是從古到今都特喵的靠害人爲生,我就放心了,至少根子還是好的。
我想着這些的時候,老屍又說話了:“我也並不是什麼人中龍鳳,只是得罪了人,而那個人剛好懂一些邪術,就把我困在了這裡。”
這基本已經把我們之前的猜測全部推翻,不過這個老屍生前應該挺不錯的,他跟我們說這些話就是謙詞,因爲從話語裡不難聽出,最少是一個有學問的人。
石誠問了一句:“得罪什麼人了?”
老屍又“卡吱”了一陣才說:“嚴格說來也不算是得罪,事情本身錯在我,不能怪他的。”
這越說越怪了,撇開之前我們的想法不說,就他自己的話前後也是矛盾的。
我聽的着急,而且站的時間久了腿都有點酸,最關鍵是這個老屍說一句就要半天,還要“吱吱卡卡”幾聲才能開始下一句。
換了N次腿以後,我忍不住跟石誠嘀咕:“他怎麼跟你一樣囉嗦?”
這貨竟然還替老尸解釋說:“他不是囉嗦,是猶豫着不知道怎麼說。”
臥槽,連老屍都開始考慮話該怎麼說,看來以後我也不能是話就往外摞,沒事也得多琢磨一下才行啊,人不如屍系列,活活打臉。
“他是我的發小,我們小時候一起玩遊戲,我欺負了他,大概是自尊心受到了傷害,所以長大後就開始報復我。”老屍說。
這哪裡是幾百年前的故事,明明現在到處都是,小孩子互相欺負,大家不都認爲是正常現象嗎,怎麼在他們那一代還演變成了報復?
老屍頓了一下,接着又說:“那時候,我們家的條件要好一些,我的身體也比他壯,以爲平時打打鬧鬧而已,我還當他是好朋友,卻沒想這些事情卻給他帶去很大的影響,以至於成年以後我們雖有來往,但是關係卻已不如前,後來我就意外死亡,他做爲好友,來安葬我,就給我做了一口定棺。”
“石誠,什麼是定棺?”我忙忙地問。
石誠小聲在前面說:“就是把屍體和魂一塊定住的棺材,不但他的魂不能轉身投胎,還會影響下一代永不發跡。”
真是夠狠的,我心裡鬱悶地說,一點小事還牽涉到子孫後代去了。
擡頭再看這個老屍頓時覺得他有些可憐了,要不是他現在實在太醜,而且之前還作勢不想放過我和小紅,都特喵的想過去給他握個手,安慰一番了。
老屍說到這裡,自己又哀嘆了一番說:“易老師是我家唯一的後人,我保護了他這麼多年,總算是爲我們家留了一根苗。”
我急着問:“你那個朋友呢?他們怎麼樣?”
老屍往村子裡看一眼說:“這個村子裡的人基本姓曲,就是我那個朋友的後人。”
我去,原來根源在這裡,不知道是有人故意爲之,還是因果循環,他那個朋友雖然把他們一家給整慘了,但是自己好像到最後也沒落着什麼好吧,看看子孫都特喵的幹些什麼事?
不過,老屍卻說:“我不想報復,只想這個事情到此結束,活着的人好好活下去,死的人也該去哪裡就去哪裡?”
石誠接過他的話說:“事實上,你還是害了人,當然你也不會有好結果的。”
那老屍過了好一陣子才說:“如果我不讓那些人死掉,這件事情就永遠捅不出去,石公子也不會來這裡,而這個地方就會越來越慘,直到他們自己把自己全部弄死完。”
原來這個老屍殺人是爲了把石誠引過來,倒是用力良苦,可是……,之前石誠不是說那些人不是老屍殺的嗎?怎麼現在又變成了他了,這貨到底哪一句話是真的?
沒等我再問,老屍卻又開口說:“現在那口定棺已經定不住我了,自己做的孽我會認的,只希望石先生能饒過這些人,畢竟他們最開始的悲劇是因我而起。”
石誠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辦,繼續在這裡做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老屍說:“不管是人,還是鬼,都太累了,我都不想再做了。”
說着就自己轉身往前走去,可是隻走了幾步,我就看到他的身體自燃起來,剛開始只是一點點小火,後來火苗就越來越大,變成了一個大火球。
那個火球,剛開始還往前移動,很快就停了下來,發出“劈哩啪拉”的聲響,而且裡面還閃着一些光點。
我們一直看着那火慢慢熄滅,纔敢喘氣。
石誠說:“本來還以爲今晚會有一場惡仗,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這樣的結局遠比所謂的惡仗更讓人深思,我看着那塊曾經燃燒的地方問石誠:“他小的時候真的欺負發小嗎?”
“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仗着自己家的優勢,跟小夥伴們打鬧,這不很常見嗎,現在你們的學校裡這樣的事情也不少吧?而且有的遠比他的惡意多了,只是沒人會想到那個被欺負的孩子內心都經歷了什麼?”他鬱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