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睛使勁看着他,然後突然想到我爸媽,快速擡頭。
可他們像沒事人似的,還在說笑着吃飯,只有我爸說了一句:“是不是屋門沒關好,怎麼突然進來了陣冷風?”
我轉頭,看綠衣鬼童的時候,他已經把餃子放回了碗裡,仰着小臉說:“姐姐,你爲什麼不說話?”
我整個頭都是懵的,還怎麼跟他說話,而且現在非常想讓石誠出來提醒我該怎麼辦,本來以爲再也不會見到他,至少在石誠回來之前,可是他不但出來了,還跑到我家裡來。
“盈盈,你怎麼了,怎麼一口飯也不吃,光坐着愣神呢?”我媽已經發現我不對勁,看着我問。
我往旁邊看一眼,小鬼童天真的小臉朝着他們笑了笑,然後又轉頭對我說:“姐姐,你吃飯啊。”
現在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心裡害怕的要命,但臉上還要裝做什麼事也沒發生,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我爸媽還是看不到小鬼童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來做什麼?如果他想傷害我們,想都不用想,誰也跑不了,但看他的樣子又不是。
但,誰知道呢,這個孩子一向是看上去天真,但行事老辣,上次讓我念靜心咒就是。
哦,對了,他這次來不是又讓我念咒吧?
再轉頭看他,他正用兩隻小手撐着頭,目不轉睛地看着我。
真的一口飯也咽不下去,只能跟我媽說現在不餓,晚點吃。
我媽的臉上已經出現了擔心,看着我問:“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我搖頭,然後又點頭說:“有一點點,我回屋躺會兒去,晚點再吃。”
她卻輕聲說:“別總是想不高興的事,過年了一家人在一起就行,你也說了石誠有事,他如果回來,肯定就會回來的。”
他們還以爲我在爲石誠的事難過。
從飯桌前挪到自己的房間,小鬼童也跟了過來,竟然還一把拉住我的手問:“姐姐,你爲什麼不吃飯了?那些飯菜看起來很可口哦,我都想吃了。”
我急說:“那我拿一些給你吃,你吃完就走行嗎?”
他睜着無辜的眼睛看着我問:“你爲什麼要趕我走,我是特意來找你的,再說了,我也不能吃那飯菜啊,你忘了我是鬼。”
我去你大爺的,你也知道自己是鬼,還特喵的是惡鬼,這樣來我家裡,我能吃得下去飯嗎?
“你爲什麼要找我?上次不是把靜心咒念給你聽了嗎?還差點把我害死,你還來,你想幹什麼?”我幾乎是有點氣極敗壞。
他卻安然自若:“我說過喜歡你啊,所以想你了就來找你。”
我爲什麼這麼招鬼喜歡?真的想跳起來罵他。
小鬼童卻笑笑地說:“上次你念的很好,可是我並沒有聽多少哦,所以我還想再聽聽。”
“你什麼意思?你現在讓我給你念靜心咒,你想在這一天把我弄死對不對?”我簡直被這小東西給逼瘋了。
他皺了一下眉頭說:“不會呀姐姐,你忘了我跟你說過,你不會死的。”
對,我不會死,我特喵的會瘋,現在石誠已經成了那樣了,我再瘋了,也別指望誰救我們了。
一想到這些我甚至現在都不敢跟石誠說話,我怕把他引出來再給小鬼可趁之機。
不對,他應該早就知道石誠變了石頭,所以纔敢找到這裡來,好像也不對,他比石誠我們兩個都厲害,如果要來,誰也攔不住。
這怎麼辦?
我費盡心機想辦法的時候,小鬼卻上竄下跳的爬到我的牀上,還在上面蹦噠幾下說:“姐姐的牀真軟,我能跟你一起睡嗎?”
我幾近崩潰,還跟我睡?不用念靜心咒我就能被他嚇瘋了,這小孩子不知道活着的時候什麼樣子,怎麼做鬼這麼多年,都沒有一點鬼樣子呢?不對,也許鬼就是他這個樣子。
他又過來拉着我的手說:“姐姐,你看我每次對你都是最好的,唸咒語和跟你睡在一起,你選一個好不好?”
“不好。”我馬上拒絕,並且想把手從他的手裡抽出來。
但沒有成功,他的手看上去很小,但抓着人的時候像鐵鉤一樣,而且特別冷,那種冷從手臂可以漫延到全身。
我的心裡很慌,但卻沒有任何辦法,有點理解當時孟浪面對鬼女婿的狀態。
想到他們兩個,就悄悄看了小鬼童一眼問:“宋家女婿還有三月桃花跟你是什麼關係?”
他馬上兩眼放光地看着我問:“那姐姐是又要跟我交換問題了?”
他真的鬼精鬼精,不知道說的話真假,但能很快抓住我的弱點,並且用來制我,在這種情況下,我其實跟那天在雪地裡一樣,看上去是給了我選擇,但其實我沒有選擇,到了他等的那個時刻,估計該怎麼樣還得怎麼樣吧?
“好,以問題換吧,你解開我的疑問,我就念咒給你聽。”
他歡呼雀躍的像個真正的孩子,但話裡的內容卻讓我一點也不相信:“沒關係啊,至於他們兩人的關係,石公子不是都告訴你了嗎?我跟他們最多也就是鬼與鬼之間的交易而已。”
“什麼交易?”我問他。
小鬼童歪着頭想了想說:“類似跟你的這種,他們答應我一些條件,我也答應他們一些條件啦。”
我不相信,盯着他說:“不僅僅這樣吧,他們對你太好了,而且幾百前的宋家和孟家應該都是名門,沒道理會遷就你吧。”
“姐姐,你太天真了,幾百年前的交情,怎麼會維持到現在,他們現在對我忠心,只是因爲我現在手裡有他們忌諱或者想要的東西。”
我被他攪的有些糊塗,難道之前我們分析都是錯的,他與三月桃花兩個人之間真的就是單純的交易?
怎麼想都覺得這事過於蹊蹺,只能接着問他:“那你手裡有什麼他們忌諱的?”
他一聽這話,立刻笑了起來:“姐姐,你真的好可愛,怎麼到現在還不知道我的能力,難道你不怕我嗎?如果不怕,爲什麼還要念咒語給我聽呢?”
我去,竟然這樣被套路了,我幾乎可以斷定,小鬼童一定有什麼事情沒有跟我說,但我有什麼辦法?正如他說的,我怕他,所以可以滿足他的要求,他卻可以選擇自己高興的去說。
時間一點點往後推移,根據上次的經驗,也許他還在等午夜,我得在此之前,儘可能的多問一些才行。
“你還要多久才能修煉成鬼王?”
他本來正目不轉睛地看着我,一聽這話立刻就笑了起來,探着小腦袋說:“姐姐,你很關心我啊?”
我要怎麼跟他解釋,特喵的不是關心他,是關心自己的生死,現在他還不是鬼王就已經這麼厲害了,那如果煉成了,不又一個大魔頭?
“本來上次你念咒是個好機會,但卻被那個可惡的人給打擾了,所以等於沒有用啊。”看他的樣子有點懊惱,而且令我感興趣的是,他這麼厲害,到底是誰能打擾到他?
但這個問題我很快就想到了答案。
那個自稱是王媽的女人,對,就是她,我醒過來的時候,她就在身邊,當時我以爲是小鬼童聽完了靜心咒走後她纔來的,但目前來看,估計我念沒多久,她就出現了,而一心想靠靜心咒修煉的鬼童子也被趕走了。
她真的有這麼厲害嗎?連鬼童子都怕她,可她爲什麼那時候不直接把這小孩兒給弄死,還要留着他繼續害人?
這一堆關係裡,每個人都自帶背景,他們看上去好像跟我們或者與其他人有珠比馬跡的聯繫,但其實根本沒人知道真實身份,他們的行蹤也沒有規律可尋。
那個女人是這樣,鬼女婿也是這樣,三月桃花,包括東哥,孟浪這些,還有小鬼童,現在想想我竟然沒有一個瞭解的。
小鬼童在房間裡蹦跳,對於被動的回答問題,他可能更願意這麼去等時間的接近。
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想到他之前說的話,過去問道:“你說你是以前將帥府的少爺,你爹是被人害死的,那你們家姓什麼?”
既然跟宋家和孟家都沒辦法,也許知道他們家的姓氏,以後可以叫石誠他們去查查。
他突然轉頭看着我,眼神狡黠:“姐姐真的想知道?”
“當然”我點頭說。
小鬼童的臉上突然出現一種很神秘的笑,然後小嘴一張吐出來兩個字:“姓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