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誠兩隻大手抓着我,努力讓我平靜下來說:“你先別急,現在魂纔剛剛吸進去,應該不會那麼快融到一起,我馬上給何平和老和尚打電話,我們想辦法再把他摘出來。”
車子從我們小區經過,接住在門口等着的何平和馬連輝,直接往紫石山上去。
他們的緊張程度比我更甚,這讓我多少有些安心,但同時也意識到把易老師魂吸過來,肯定不只這麼簡單。
與石誠說的一樣,剝離出來並沒有很難,他們三人合力,在我身上不但貼了很多符紙,還端了一盆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血擺在面前。
石誠反覆安慰我:“不用怕,一會兒就好了。”
感覺到有東西從身體裡出來的時候,我有一剎那的輕鬆,但很快那種熟悉的煩躁不安就開始了,我的眼睛緊緊盯着面前的血。
石誠手裡拿着瓶子在收那絲黑氣,老和尚是坐在我背後的,何平注意到我眼神的時候,伸手想把血盆移走,但是我的速度一點也不比他慢,手一伸就拽住了盆子的邊緣。
在與他力爭的時候,他是處於下風的,我混身有無限力量,既是隻撈到很少一部分的盆沿,但還是抓着不放。
讓我沒想到的是,兩個人明明都在使力,何平卻突然就放了手,並且還順勢往前推了一把。
失去平衡的血盆整個往我身上傾過來,加上何平的使力,“嘩啦”一盆血當頭就倒了下來,從我的頭上一直淋下來。
那血的腥味跟人血不同,嗆的我連呼吸都要窒了,最重要的是淋下來的血像火一樣,立刻就從頭上燒了起來,明明沒有火苗,卻讓我整個身體都灼痛起來。
石誠已經慌了,拉着我就往外面跑,但他只到門口,就被何平攔了下來:“她身上現在都是邪靈,你如果再捨不得,早晚連你也會沒命。”
石誠一拳往他身上砸過去:“滾,她是我老婆,這是我們家的事兒,就算是我死,也是自願的,她今天若是沒事還好,如果真的……,何平,你丫也別想活了。”
我的整個世界都整了火一般的紅色,看着眼前的石誠和何平,腦子裡聚不出有效的片段,只想快點找個地方把衣服脫了,把皮扒了,減少這種燒着的痛感。
我被石誠拉了出去,在廟院的一側,他用整桶水往我身上潑,但對那些血根本沒任何作用。
他的整個臉都成了紫紅色,牙齒咬的死緊,抱着我重新飛奔起來。
廟院和廟院裡面的老和尚,何平都模糊在身後,我耳邊是呼呼的風聲,石誠抱着我的手很緊,但在那些血燒的情況下,感覺不到多餘的疼痛。
理智回來的時候,我問他:“石誠,是不是我這樣死了,那些邪氣就會全部散掉?”
他蠻橫地說:“你不會死,我們去泉山。”
從紫石山後到泉山並不遠,加上石誠的速度快的如電,把我扔到泉水裡面時,幾乎讓人瘋掉的痛感終於減輕了。
石誠拉着我長長地喘了一口氣,然後兩手撩着水,快速把我身上的血跡全部清洗乾淨。
“還疼嗎?”他問,聲音柔的讓我聽到都想哭。
其實還疼,但我還是向他搖頭,身體在冰涼的水裡,手伸向他。
石誠抓住我的手,扣到他的臉上,那溫溫的熱度很舒服,硬硬的鬍渣扎的我手心癢癢的。
“那些是什麼血?怎麼會這麼厲害?”我問石誠。
他把我抱在懷裡,過了好久才說:“黑狗血,我沒想到他們會這樣對你,是我大意了盈盈,對不起。”
他的意思我聽明白了,石誠可能只是想把易老師的靈魂從我身體裡逼出來,但是老和尚和何平卻是想要我的命,大概他們跟我想的一樣,只要我不存在了,那些聚積在身體裡的邪氣自然也就散了。
“那是不是隻要我死了,你們就能戰勝鬼王?”我問他。
石誠硬着聲音說:“你不會死的,我以後也不會再跟他們合作,我們就住在紫石山,什麼事也不管了,就只有我們兩個,好好過完這一生。”
他執拗的像個孩子,我的眼淚也不斷往下流,我一開始真的就是想簡單的找個男人,然後安穩的過完這一生,卻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
現在石誠想退出來了,那麼我們真的就能退出來嗎?
等身上的痛感完全消失後,他把我從水裡抱出來,腳都沒沾地就又往紫石山上跑。
回到家裡,立刻命人生火,然後給我換了乾淨的衣服,整個人都捂到被窩裡,又把火也移到屋子裡面。
“以後我們要常住到這裡,就要裝上空調了,不然太冷。”石誠邊拔着火爐裡的火苗邊跟我說。
這一刻,我心情也放鬆許多,歪在牀頭看他。
他跟以前一樣,雖然算不上特別帥,但足夠有男人氣勢,身高體壯,臉上的線條很硬,看着我笑的時候又像個小男生,略厚的嘴脣看上去軟軟的。
“石誠,你過來。”我叫他。
他往我身邊靠了靠,聲音很柔:“怎麼了?是不是還很冷,我再去給你拿牀被子吧。”
“不要,厚的我氣都喘不過來。”說着話,已經把嘴貼到他的脣上。
石誠連一秒都沒停留,立刻猛烈的迴應起來。
真不知道石頭精的接吻技巧是跟誰學的,沒用多久就把我整的舉手投降。
石誠的吻已經移到了脖子裡,聲音從那裡發出來:“我倒是沒想這個方法能快速讓人熱起來,還是老婆聰明。”
衣服已經褪掉,兩個人都鑽到了被子裡。
我被石誠緊緊抱着,身體緊貼着他和身體,全世界在這一刻都消失不見了,只剩我們兩個。
整個房間裡都暖暖的,躺在他臂彎裡時不禁感嘆:“真想永遠都這樣。”
石誠立刻狡黠一笑,快速在我脣上啄了下說:“媳婦兒你這是嫌棄我之前不夠賣力?”
我在被子裡用手擰了他一把,輕聲說:“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我很賣力,你很滿意?”他笑,重新把我撲倒,手也再次不老實起來。
那些沒有說出來的話我們心知肚明,但都選擇不去再提起,也許石誠說的對,我的生命是有限的,短短几十年,或者十幾年也行,由他陪在身邊,一日,三餐,足也。
冬天的雪下了一場又一場,我們住在山上,鮮少出門。
我不知道石誠是否真的不與何平李勇他們聯繫了,但是至少我沒看到他們出現在這裡。
甚至連鬼王,小鬼童也沒有出現過,我們曾經趁着雪化掉的時候,下山回老家看過父母,他們看上去都還好,那些墓室裡的陰靈似乎跟他們並沒有太大關係,這讓我安心不少。
到農曆十一月的時候,天氣已經冷的呵氣成冰,我整天都躲在屋裡,石誠在家裡裝了空調,在這樣荒山上,這樣的條件已經算好上天。
我們兩個做的最多的事除了“啪啪啪”,就是一起念靜心咒。
我有時候也問他:“我們一邊做着夫妻之事,一邊念神聖的經文,會不會不太好?”
他每次都笑着說:“這東西心誠就行,不在形式,人家不是說了嗎?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他跟老和尚這麼熟都心安理得,我自然也不會主動委屈自己。
月中的時候,家裡來了一個人,當時我正閒着沒事跟石誠鬥嘴,聽到傭人說外面有人找,本能的想到就是李勇他們。
石誠的神色不變,只輕輕說了一句:“問問什麼事,來玩的就放進來,有事就讓他們回去吧。”
“這樣不好吧?”我忙着說。
石誠卻已經擺手讓傭人出去,然後才輕聲對我說:“我只知道這樣的日子,你很幸福,也是我想要的,別的都先不管吧。”
“可是……。”
“盈盈,我跟你的情緣從一開始就沒有那麼複雜,我從見你第一面起想的就是能與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第一眼?什麼時候?”
“你滿月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