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去的消息很快就回復了,但對方並沒有告訴我們地址,也沒有打算要見面。
我有點惱火,快速回他:“既然見不着,又怎麼知道我們是否有緣?”
“清心茶就是見證。”
“照你的意思說,只要喝你這茶的都是有緣了?那我知道了,你不是跟我有緣,是跟錢有緣,先別說茶好壞,就這價錢就沒幾個人能付得起吧?”
因爲心裡帶着氣,所以說話一點也不好聽。
對方卻很淡定的回了一句:“日後自然明白。”
在“日”字被玩壞的今天,我一看到這句話就笑了,同時心裡有一個奇怪的念頭,這個賣茶葉的跟周遊一樣神經病。
沒再理他,轉頭問石誠:“東哥還沒醒嗎?”
他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不過,小雪的情況,我聽李勇說好了很多,我們今天去看看她吧?”
到我們兩個收拾東西出門時,卻在樓下意外地看到那個雙胞胎的母親。
她的情況一點也沒有好轉,跟在小孩兒爸爸身後,雙眼茫然地看着不知名的地方,嘴脣乾裂,一直在念叨着什麼。
“你之前說的果兒會回來,這麼久了,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我扯着石誠低聲問。
他們兩人的步子很快,像是趕着出去,在我們說話的當口,已經擦肩而過。
石誠看着他們的背影並沒有說話,拉着我也加快了腳步。
出了小區大門,他們很快就招停了一輛出租,石誠跟我卻等了好久都沒看到下一輛車,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消失。
“怎麼了?他們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我問。
“他們今天出門沒帶孩子,兩個人又匆匆忙忙,總感覺有事情要發生?”
“也許小朋友去上學了呢?”我不經意回他一句,卻沒想到了石誠卻拉着我往前走。
“我們去幼兒園看看”他說。
“現在去幼兒園?你怎麼知道他們的孩子在哪個幼兒園,大昌市那麼多家的,難道我們還挨個兒找下去?”我完全摸不清石誠要幹什麼,但我們說好的去看小雪,半路卻改道找幼兒園,這算怎麼回事呢?
他也站着想了想,才說:“算了,還是先去一趟周遊那裡吧。”
周遊並不在他的店裡,我們找到週記的時候,他好像老早算到我們會來一樣,剛到門口,店裡的青年就出來說:“兩位請上二樓。”
那張半面牆大的人皮畫被周遊掛在了自己的牆上,我們上去時,他正背對着樓梯口,站在地圖前研究。
我們兩個也沒說話,慢慢走過去跟他一起看這幅詭異十足的地圖。
表面什麼也看不出來,上面所有的曲直線都跟普通的地圖一樣,除了沒有標註地名,看不出來是哪裡外,再無其它。
周遊好像是自言自語似地說了一句:“秘密會藏在哪裡?”
石誠接過他的話說:“藏起來的就是秘密。”
周遊猛然回頭,眼睛盯着他看了幾秒鐘,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看來你們來對了,藏起來的秘密?那他們藏起來的是什麼?”
這兩個人像打啞謎似的,說了半天我也沒聽懂一句,只能轉頭再去看那地圖。
他們卻在這個時候異口同聲說:“地名。”
我轉頭去看他,發現周遊已經走開,快步往樓上走去,而石誠則把目光移到了人皮畫上。
“怎麼着?找到秘密了?”
“這幅地圖既然當時是東瀛向我們這邊示好用的,沒道理說只印一張圖,上面卻沒有地名,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收到以後,故意把上面的地名全部隱去了。”
“所以你們懷疑那些秘密應該藏在地名裡?”
石誠點頭。
我卻忍不住笑了起來:“如果真是那樣,當時他們直接把地圖一起毀了不是更好,永絕後患,何必只把名字藏起來了,再說了,現在的東瀛跟之前不同,很多地方都已經變了,就算是我們知道秘密在名字裡,找回來也很難吧?”
周遊已經從樓上下來,手裡拿着厚厚的幾本書,還有一些地圖。
他把東西放在桌子上,很快從地圖裡抽出一份,開始跟面前的人皮地圖對照。
我跟石誠都顯的多餘,站着看他忙碌。
突然想起我們是因爲小區那對夫妻而來,就扯了扯石誠問:“你不是來找他有事嗎?”
本來以爲周遊不會理我們,沒想到石誠還沒開口,他倒是轉身看着我問:“什麼事?”
“關於果兒的事,你應該知道他去哪兒了吧?”我問了一句。
周遊扯了一下嘴角,語氣浮跨:“你們應該不會只是急着找他吧?”
他的眼神掃過石誠時,別有深意,所以我沒急着開口,也把目光轉到石誠身上。
“那對夫婦出現了些問題,再怎麼說他們也是無辜的。”石誠的語調也很平淡。
周遊:“他們的問題跟那小孩兒有一定關係,但卻不是主因,我勸你還是儘快把火葬場那裡的事情解決一下,分清主次。”
石誠卻說:“地圖沒有答案之前,那裡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也很難收拾。”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我跟着石誠出來後,才聽到他解釋:“火葬場跟原來的舊檢修廠是一個整體,都是那些陰靈佈置的一個局,而答案就在那幅人皮畫裡,所以我們還要等一等,周遊這邊解開人皮地圖的秘密後,一切都會有結果的。”
“可是他一開始不是說拿這地圖是爲了自己嗎?”跟周遊接觸的越多,就越不相信他會爲了別人的事不顧一切,他真的是從骨子裡開始就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
石誠卻笑着說:“他爲自己也得把那圖解開,只要解開對我們就會有用。”
我心裡沒有半分喜氣,儘管周遊做事是個效率很高的人,但如果我們把希望都放在他身上,到最後肯定得成失望。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不太死心,最重要的是,心裡邊不想把周遊看得太重,人們總有趨吉避惡的本能,一些不好把控的東西,自然就不敢把自己全部賭上去,當初如果不是我真的沒人可選,關於石誠復活,肯定也不會用他。
這個問題石誠沒有回答,直到我們去醫院看過小雪以後,他才又說:“小雪的傷實際上比東哥要重,而且她的能力也沒有東哥強,可是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爲什麼她能醒過來,而東哥卻一直昏迷。”
這確實是一個非常麻煩的問題,從我們把檢修廠毀了到現在已經十天左右,東哥還維持着植物人的狀態,石誠甚至把怪醫還有他的搭檔都請來了,都沒有結果,沒人能說清楚事情爲什麼會這樣,反而是他們來了以後,幫小雪調理了一下,恢復神速。
“連怪醫都來了,小紅應該也知道了吧?”我問他。
石誠點頭說:“已經知道她了,東哥這情況不知道能維持多久,也不知道後面會不會惡化,不能一直瞞着她。”
“那她有沒說要來大昌?”
“沒有,她手裡太多事兒,聽說自從東哥來了這裡以後,何家的事情有一多半都落在她的身上,那個地方沒有我們這邊平靜,她也沒有那麼多空閒。”
我有點意外:“何梅呢?我記得以前他們家的事情大多數都是何梅在打理,連東哥都很少插手,一年到頭跑出去玩呢。”
“她出去了。”
“去哪兒?”
“這我不知道,東哥來的時候也只是提一句,當時我沒有多問。”
何梅在何家雖然跟何東何平是兄妹,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像一個管家,何平自不用說,如果不是他們自己說是何家的一員,根本都不會想到他的老家在西疆,而東哥也是出了名的浪子,反而是何梅,看上去很文靜,卻一個人擔負起整個家庭的重任,並且默默無聞,她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如果不是刻意提起,很少想到何家還會有她。
“咱們能找到何梅嗎?也許她來一趟會更好。”我問石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