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城,昔日的顏家後山。
兩位老者相對而坐,兩人面前擺放着熱騰騰的靈茶。
一位老者抿着嘴脣,不苟言笑。
隱藏在白色眉毛下面的一雙眼睛裡藏着狠辣的目光。
一位老者長着一張敦厚的面孔,微笑起來如同彌勒佛,如同一位慈祥的老人。
兩人正是風雷教的教主畢蹇和銀月宗的大長老澹臺忠。 .??.
畢蹇瘦削的臉上微微一笑,灰白的嘴脣,像兩片柳葉,透露出幾分刻薄,他端起一杯靈茶,深吸一口,露出滿意之色,“這茶真不錯。”
“顏家到也會享受。”
澹臺忠也端起來,淡淡笑着,笑容讓人十分有好感。
但只有瞭解他的人才知道他的狡猾與兇狠。
“嘿,現在還不是我們兩人的東西?”
“哈哈”
“顏家已滅,現在東州東部這裡就是我們兩派天下了。”
畢蹇臉上笑容是真心的,沒有了顏家,這裡能夠稱之爲大勢力的也就風雷教和銀月宗。
而且!
畢蹇目光中多了幾分得色,銀月宗最強的人現在就坐在他面前。
澹臺忠實力不過是元嬰二層境界,不是他這個元嬰中期的對手。
未來,必定是他風雷教的天下。
甚至!
畢蹇的目光中的得色多了幾分狠色。
如果時機合適,剷除掉眼前的澹臺忠,未來的風雷教必定會成爲這裡的唯一霸主。
可惜啊!
畢蹇的狠色很快消去。
顏家剛吃下,還沒有來得及消化。
與銀月宗翻臉,只會讓其他人坐收漁翁之利,現在不是對銀月宗下手的好機會。
澹臺忠臉上也是笑眯眯,但眼裡毫無笑意,“畢兄,你
的臉色不太好,怎麼樣?傷勢好了吧?”
畢蹇心裡呵呵冷笑,他擺擺手,又喝了一口茶水,不在乎的道,“沒事,小傷而已。對付那個老東西,不付出點代價是不行。”
“多虧了澹臺兄你的相助,否則難以.”
忽然。
“父親,父親!”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
兒子畢岫的聲音響起,他匆忙從外面進來。
畢蹇看了一眼澹臺忠,十分不滿兒子,厲聲喝道,“什麼事情?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風雷教今次滅了顏家,佔據了顏家的地盤。
未來能夠更進一步。
得到更多資源,他也能更進一步,未來的風雷教便會是東州數一數二的大派。
身爲他的兒子,風雷教的繼承人,從現在開始就應該學習,學習如何當一名大派繼承人。
不要遇到一點事情就慌慌張張。
而且,澹臺忠還在這裡,風雷教的面子還能不能要?
畢岫三十多歲,嘴脣有幾分遺傳畢蹇,顯有幾分刻薄之意。
不過現在他臉上滿是驚慌,好像遇到了天大的事情。
來到這裡後,他看到澹臺忠在這裡,遲疑起來。
看到兒子這樣,畢蹇更氣了,“什麼事,說!”
但畢岫的目光還是落在澹臺忠身上,意思很明顯。
澹臺忠笑眯眯,長身而起,“畢兄,我就先離開吧,就不妨礙你們了。”
“不用,”畢蹇攔住澹臺忠,卻不以爲然,“這天還能塌下來不成?說。”
天大的
事情也沒事,最主要是不能夠讓澹臺忠小瞧。
未來大派,不能夠被小小銀月宗笑話。
在父親嚴厲的目光下,畢岫吞吞吐吐說了出來。
“濟城出事了,我們兩派弟子死,死傷慘重。”
畢蹇聽了,想把兒子揪過來揍一頓,這種事也需要遮遮掩掩?
他再次惡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不就是死一些弟子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們日後是大勢力,大門派了,這點損失不需要在意。
未來大門派的我們要沉得住氣。
但是。
當畢蹇聽說徐吉也死了後,他淡定不了了。
“什麼?”
畢蹇跳起來,臉色大變,怒喝道,“徐吉也死了?你沒開玩笑?”
你敢和我開玩笑,我今天大義滅親,滅了你這個逆子。
“父親,我哪裡敢,這是教裡傳來的消息,徐長老的命簡破裂。”
畢蹇聽完後,原地呆立,難以接受。
徐吉雖然是新晉元嬰,但再不濟也是一名元嬰,怎麼可能輕易被人殺死。
就算遇到了比他強的對手,哪怕打不過,逃跑應該是沒有問題。
怎麼就死了呢?
然而命簡破裂,這是鐵的事實。
畢蹇不願意相信,最後不得不相信。
死了其他的結丹長老和精銳弟子都沒事。
唯獨徐吉這個元嬰修士死了,讓他心疼。
元嬰不是那麼容易突破的。
多一個元嬰和少一個元嬰的風雷教是兩個不同的風雷教。
“這是怎麼回事?”澹臺忠在旁邊輕輕的問着,臉上擠出幾分悲傷的表情。
然而只有注意到他眼睛的人才會發現澹臺忠眼裡沒有悲傷,反而多了幾分幸災樂禍。
死得好啊。
死了,我銀月宗纔有機會啊。
失去徐吉的風雷教實力大減,拉近了兩派之間的差距。
“該死的,”畢蹇回過神,鬚髮皆張,殺氣瀰漫,“我一定要將兇手碎屍萬段。
澹臺忠心裡很開心,要不是時機不允許,他都要大笑兩聲,表面上他也是故作悲傷,對畢蹇道,“畢兄息怒,事情既然發生了,我們能做的就是爲徐長老報仇。”
“讓下面的人去查,我們就在這裡等着,敢幫助顏家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澹臺忠這話是真心的,顏家覆滅有他的功勞,他絕對不允許顏家死灰復燃。
“我們兩人聯手,哪怕來的敵人再強大,我們也不懼.”
忽然,畢蹇和澹臺忠臉色一變,齊齊閃身離開這裡,出現在陳城大門這裡。
而在這裡,一位白衣少年持劍懸空而立。
畢蹇和澹臺忠面色驚疑不定的看着白衣少年。
兩人臉色凝重,白衣少年雖然只是淡淡懸立在這裡,氣息普通。
但給兩人一種鋒芒畢露的感覺。
如同一把藏鋒的利劍,氣勢逼人。
兩人對視一眼,畢蹇上前一步,沉聲問道,“你是何人?”
“計.”
想到呂少卿的叮囑,計言沉默了。
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但他也不想用別的人名字。
乾脆就懶得報上自己的名字了,無丘長劍遙指畢蹇和澹臺忠兩人,一股鋒芒的劍意隨之爆發。
如同那瘋狂生長的野草,迅速長滿了整個天空,瀰漫整個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