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朗發燒,在牀上躺了三天。
葉明珠被禁足在書房,整整三天。
她被後媽擺了一道,說出來隱藏已久的真心話,惹得父親勃然大怒。
父親怕母親,其實她早就知道了。
這種怕不是懼內,而是一種無所遁形的自卑的。
葉父三代都是大家族,祖上積累下來的富貴和地位,一直是他自信和驕傲的來源。
葉父自身有些本事,又生得風流倜儻,不說年輕時候就算後來後媽去世,他成了五十歲的鰥夫,依舊又不少小姑娘排着隊要嫁給他。
而葉明珠的母親和別的女人很不一樣,她美麗,又不止美麗。
聰慧的女人不少,美麗的女人不少,但能把人生活的如此灑脫的目前爲止他就只見過一個。
愛就愛了,嫁就嫁了,有問題主動溝通解決,解決不了就和平分手。
從頭到尾,不願意面對現實的只有葉父。
他不能承認自己的失敗,他愛上那個獨自自強的女人,娶了她後又痛恨她的獨立,痛恨她的聰明。
女人太好,趨向完美,讓她身邊的男人如履薄冰,終於心態失衡。
所以纔會出軌,在外頭找一個善解人意的聊以慰藉。
還是不想結束的,葉父之前沒想到情人懷孕三個月,孩子都成了型,是個健康的男孩子。
兒子!
他思想傳統,一直想要有一個像自己的兒子,子承父業。
後來,他帶了情人回去,原配卻以安靜離開打了他一個無聲而響亮的耳光。
這個耳光,他記了一輩子,臨死都忘不了。
她愛他嗎,她愛過他嗎?
爲什麼她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樣以他爲太陽,爲支柱,爲中心?
爲什麼……
這麼快就徹底離開了他……
禁足的三天,葉明珠該吃吃,該睡睡,完全按照上學的作息時間來安排時間。
葉家的書房應有盡有,何況被禁足時候她正在這裡做功課,書包都在。
寫作業,溫習預習,保證功課不落下,其他時間就是看書,自己跟自己下棋。
葉父透過監控觀察了一天,她完全沒有一個七歲小姑娘應有的樣子。
七歲小姑娘是什麼樣子的?
葉父想,起碼要愛笑,撒嬌,遇事會無助,會哭泣,會慌亂。
反正不是葉明珠這個樣子。
太冷靜,太鎮定。
太,像她的母親了。
“老葉,明珠也是無心的,你關兩天給個教訓就算了,別嚇着孩子。”妻子這樣說。
葉父看着屏幕想,她哪裡害怕?
看着淡然的心態,別說三天,三個月她都不見得會害怕。
“你也別急,畢竟孩子接觸不夠,以後相處多了就好了。”妻子笑着說,又皺了皺眉,“就是擔心小朗這麼調皮,明珠又是個沉穩的,要是合不來就麻煩了。”
葉父的眉頭跳了一下,是啊,明珠這麼像她的母親,做事說不定也很決絕。
她也許不會主動欺負小朗,但萬一她因爲母親的事情遷怒於小朗,那可怎麼辦?
“嗯,等下個月就辦轉校手續,送她送貴族學校。”
貴族學校意味着遠離葉家的視線,在學校裡寄宿。
妻子不動聲色地笑了,說:“好呀,等明朗大了也送去和姐姐作伴。”
葉父眉頭一皺:“胡說什麼,他才幾歲,你捨得我可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