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也就是說,判斷一名高手的強弱,不能只看整體品級,還要看其練的武功集中度。
很多人,雖然主要是看破限次數。
但實際上這其中的水分是很大的。因爲有的高手是集中所有破限次數在一個部位,那麼這個部位的強度,便是真正的品級。
而有的高手是均勻練全身,這樣的高手,同品級下,硬碰硬,肯定不會是前者的對手。”
張榮方恍然。
“就是這個理。”王佈德笑起來,“所以武功,一般分爲上中下三種層次。上乘武學,能破限的次數多。中乘,下乘武學,極限品級少。”
“破限次數多,就意味着,我們可以更多的強化自己的身體各部分。”
張榮方瞭然點頭。
“還有每次破限,對全身都有一定的增強,這也是上乘武學和其他層次拉開距離的關鍵。”王佈德繼續道。
“明白了。”張榮方沉聲應道。
說到這裡,他忽然心頭一動。
“弟子有個想法,如果有個人,自創了一門破限一根手指的功法,然後一路破限到高品,他算不算高手呢?”
“當然算。”王佈德笑道,“因爲我們人自身,是不可能單獨突破一個點到高品的。因爲整體會有限制。”
“限制?”
“是的,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那他單純的只修煉一根手指破限,破到一品,他就必須得考慮,這根手指連接着的手掌的強度。
練到三品,他就必須考慮,手腕的強度。
練到五品,他得考慮手臂後背,乃至全身的強度。
我們人體是一個整體。單獨的一個地方強度,必須要其他整體的支撐,才能破限到更高。”
“否則,他根本不可能上高品。因爲在低品時,就會徹底卡死他。就算把手指練廢,不練手掌手腕,也沒用。”
王佈德斷然道。
張榮方頓時恍然明悟。
這錢,當真花得值!
就算是老師張軒,當年也沒講得這麼透徹。這王佈德不愧是‘名師’!
“那請問王師。”張榮方此時態度已經端正起來了。
“如果有一人,能百鍊所有低品武學,將自身各處都練到武學極致破限。
這樣的破限,同品之下。能否和只修一種上乘武學的高品高手相對抗?”
“你首先要明白一點。”王佈德微微搖頭,“上乘武學,不只是破限次數多,還包含着休養生息,內壯身體的作用。這是層層遞進的關係。
你所說的這種人,以前有過。那是一個曾經的黑榜高手,人形兵器韓永縣。
此人天賦異稟,資質曠古爍今,因爲被門派靈廷限制,無法學習上乘武學,於是他一怒之下,發誓只練低品武學。於是將十三門低品武學全部練到破限。
在當時,其一身銅皮鐵骨,超絕力量,極其霸道。號稱極限十三品高手。
但最後,他只活了二十七歲。便在一次和人交手中,心臟爆裂而亡。”
“是因爲練武時的暗傷?”張榮方皺眉,心頭一跳。他現在走的似乎也是這條路。
“不止。更多的是因爲他沒有上乘武學的休養生息,沒有內壯,但內臟又要支撐他一身霸道至極的爆發武功。
就算他天賦極高,結局也早已註定。”
王佈德惋惜道。
張榮方聞言,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聯繫起之前破限鷹爪功後,自己生命下跌的那一幕。
他似乎明白了,這個黑榜高手韓永縣應該和自己一樣,破限功法多了,導致生命屬性被削弱到了一定程度。
最終猝死。
‘這麼看來,只要我直接提升生命屬性,將其穩固在一個數值,豈不是可以走到比韓永縣更強的程度?!’
‘不...我直接提升上乘武學,不是更省心?’
‘他韓永縣堆砌低品武學都能踏入黑榜,我如果大量修行上乘武學....’
想到這裡,張榮方心中似乎明白自己以後要走什麼路了。
低品補充,高品上乘武學爲主線。隨時注意生命屬性數值。
如此,將自己全身都破限到極致,纔是王道。
“對了,提到身法爲長,譚陽直接付錢就能學到真東西的地方,你可以去各拳館看看。有些館主實力一般,但教導弟子有一手。”王佈德提醒道。
“比如白靈拳館,飛狐拳館,李氏拳館,身法都不錯。”
“多謝王師指點。”張榮方抱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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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了在王佈德那裡學習剩下的兩門符法,張榮方每天上午,便去那私人宅院學習。
下午,則是去各城區,一一拜訪各拳館。
通過觀看拳館的日常訓練和交手宣傳,他大概確定了對自己如今幫助較大的一家拳館——白靈拳館。
白靈拳館的靈蛇拳法,在身法上和他如今的身法重疊不多,有不少可取之處。
張榮方初步判斷,可以互補。
然後,他沒有遲疑,迅速上門交錢,道出來意。
但讓他意外的是,白靈拳館的館主吳雨霏,見他是刑獄部的巡值隊副隊長,又只想學靈蛇拳的身法部分。
當即便表示交個朋友,不收錢教導。
張榮方意外之餘,也發現白靈拳館居然就在刑獄部不遠的位置。
館主吳雨霏雖然名字女性化,但性情豪爽,每日下午張榮方過去,都親自教學靈蛇身法,盡心盡力,各種細節都毫無保留。
如此每天白天夜晚,張榮方所有時間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時間也緩緩過去數日。
八月二日。
刑獄部,早上九點。
“有任務!都給我下來!”林琦宵一身棕色馬裝,冷着臉,站在九隊一樓大廳喊道。
二樓上,一個個隊員穿上裝備,迅速下樓排隊集合。
張榮方早已收拾好,準備外出去王佈德那邊學符法。
今天是休息日,按道理正是大家放假的時間。
他皺着眉下樓,也站在衆人身前,看了眼林琦宵。
“林隊,今天不是休息麼?怎麼?”
林琦宵背景深厚,脾氣火爆,他也不願意和此人起衝突。
“休息不休息,我說的算!”林琦宵冷眼看了他一下。
“有緊急任務,去城外蘭草林找一匹額頭有閃電白色花紋的黑馬。”
“是!”一羣人頓時齊聲應道。
“馬上出發。”林琦宵二話不說,轉身帶頭走出小樓。
張榮方皺着眉,他還和王佈德度師約好了的。如今這....
他身爲副隊,怎麼沒接到刑獄部發下來的公文?
出任務可是要有公文才能調動的。
但無奈其餘人都去了,他若是一個人不去,很可能又要鬧矛盾。
當即,他也跟着一起外出,離開刑獄部。
一羣人出了譚陽城,在附近的蘭草林山上,從早上找到傍晚。
好不容易纔在一個山溝裡,找到了腿摔斷了的那匹黑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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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後,林琦宵很快帶了一個和她長相有些相似的妙齡女子過來,就這麼領走了那匹馬。
然後她居然就宣佈解散了...
從頭到尾,她都沒出示什麼公文。跟着那妙齡女子一起便回了城。
九隊的一羣人,茫然之後,三三兩兩的往譚陽返回。
半路上。
劉晗,陳漢生,格魯希來,和張榮方一起,四人平日裡經常一起吃飯,也算相熟了。
“曹!”陳漢生怒氣衝衝的狠狠一腳揣在路邊的一顆樹幹上。震得細碎的葉片不斷灑落。
“林隊您怎麼回來了??”一旁的格魯希來忽然驚呼。
陳漢生猛地臉色一變,蹲下身扯斷一根草,放在身前。
“可真好看!”
他一邊說話,一變回頭,看到身後周圍壓根沒有林琦宵的身影。
頓時知道自己被騙了。
“格...魯...!!!”他怒氣瞬間充滿,追着格魯希來就是一頓亂敲。
格魯希來大笑着到處亂躲。
劉晗在一旁吐了口氣,一天的鬱悶心情也稍稍放鬆了些。
“.......”張榮方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了,剛剛來領走那馬的女子,是何身份?你們認識麼?”他順口問道。
“認識。”劉晗點頭,“那是林琦宵的表妹林雨曈。兩人關係很好。一般林隊家裡有什麼事,經常會讓我們出來給她辦事。”
“我們是官府吧?怎麼給她家裡辦事??”張榮方愕然。
“林隊隨便找個理由就拉着我們去做事,今天不也是一樣?”劉晗言語裡明顯也有怨氣。
休息時間大家都有安排,憑什麼被拉來給她林琦宵辦事?
辦完屁話沒個,自己倒是先跑了。
“這麼多人,就沒誰去舉報的?”張榮方忍不住問道。
這能進官衙的,好歹都有點關係吧?
“以前有人舉報過,上面不管,還把舉報的那個揪出來打了一頓卸職了。之後就沒人敢了。”劉晗搖頭。
聽到這裡,張榮方忽然想到,刑獄長李冉大人,肯定不會不知道這事。
但最後還是把他分配到了林琦宵手下。
這李冉到底什麼打算?
還有,如今他實力應該勉強足夠,也該往上走了。
而他這個職務,如果想要往上爬,擔任更高職務。
唯一的辦法,就是立功。
但立功可能會被搶功....
張榮方眉頭微蹙。
‘如果把所有我競爭的對手都解決掉,只剩我一個,那又太顯眼了。’
他此時已經明白了。
在這個腐爛的世道,要想往上走,就必須要不擇手段。
‘升職的關鍵,在於,立功,上級能幫着遞交功勞簿。’
想了下,張榮方還是決定。
不解決所有競爭對手,只解決對自己威脅最大的那幾個就夠了。其餘的留下混淆視聽。
然後,上級這一步,要保證他願意順利向上遞呈功勞,也需要想辦法。
如果上級不願意,故意惡意卡人,會很麻煩....
張榮方沉吟片刻。
決定,如果上級配合,就還好。
如果不配合,那就把他解決掉,換一個配合的。
反正上級這麼多,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沒什麼影響。
當然,他也有自己的道德底線。
如果要解決的人是個好人,或許他不會動手。只會想辦法將其卸職就是。
但實際情況是,在這裡就職這些時間,張榮方覺得,真要細算起來。
整個刑獄部的官員,恐怕找不出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