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園？那不是賣古玩的地方嗎？”徐東奇怪道。
他最近這幾個月，倒是看過好幾本鑑寶類的網絡小說，潘家園的大名那是如雷貫耳，正宗的淘寶聖地。
王秀娟放下筷子，解釋道：“沒錯，以前那裡確實是賣古董的，不過現在誰還有心思買那玩意兒啊，都快變成真正的舊貨市場了。”
“舊貨市場？”徐媽疑惑道：“那裡能買到肉？”
“不能說買，應該說是換。
如今，很多緊缺貨不是靠錢就能買到的，只能同樣用緊缺貨換。
潘家園就像一個大雜燴，裡面什麼東西都有，但能不能搞到手，全憑手段和運氣。”
王秀娟分析道。
“老王，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你去那裡買過肉了？”徐媽問道。
王秀娟搖搖頭：
“沒有，我一個老太婆，可不敢一個人去那裡，我是聽咱們舞團的老周說的。
她女兒家就住在潘家園那片，她家女婿用一條煙換回了一斤豬肉，還特意給老周倆口子送了半斤。”
“老公，要不咱們也抽空去看看吧？”
楊麗娜聽了很心動，不管是不是真的，去看看又沒損失。
徐東點點頭，覺得這事很靠譜，反正潘家園距離自家也不遠，頂多半個小時的車程。
“好，明天等我下班回來，咱們再一起去。”
旁邊，王秀娟開口請求道：
“小徐啊，如果真碰到肉了，能不能幫阿姨也捎點。
鄭妍他們也好多天沒吃肉了，大人無所謂，關鍵是兩個孩子還小，可不能少了營養…”
“王阿姨，我懂，你放心好了，如果能買到肉，我一定給您留一份。”徐東答應道。
“那太好了，阿姨在這裡先謝謝你了。”
“老王，你怎麼又說謝了，咱們不是下午才約定過嗎？”徐媽佯裝生氣道。
王秀娟連忙拍了拍額頭，“自責”道：“唉呀，瞧我這記性，我自罰三杯。”
“噸噸噸…”
當然，喝的是豆漿。
……
轉眼就是第二天。
徐東下班回到家，往車裡裝了一箱子香菸和七八箱臨過期的特侖蘇，然後載着老婆一起去了潘家園。
如果此行順利，那麼家裡的那些臨過期商品就有銷路了，賺不賺錢倒是其次，關鍵是他這人看不得浪費。
到了潘家園，夫妻倆下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自覺地戴上了口罩。
燕京的空氣品質，一向不怎麼好，尤其是今年以來，沙塵暴越來越頻繁，更是雪上加霜。
另外，戴上口罩，也有點防患於未然的意思，畢竟潘家園這邊一看就是魚龍混雜的地方，什麼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徐東從來沒去過潘家園，不知道它以前是什麼樣子的，但現在這裡確實非常熱鬧，到處都是人山人海。
吆喝聲、砍價聲、喇叭聲……
此起彼伏！
一切看起來很雜亂，但又亂中有序，跟菜市場非常像。
“老公，我們怎麼走？”楊麗娜兩眼茫然地問道。
整個潘家園佔地面積約有五萬平，一共有三千多個商鋪和攤位，也難怪楊麗娜不知道從何逛起。
“先去店鋪區看看吧，我聽人說那裡面經常會出現好東西。”徐東提議道。
今天上班，他特地向同事們打聽了潘家園的事，沒想到去過的人還不少，李科長更是常客，對方還向他分享了不少經驗。
“好，聽你的。”楊麗娜乾脆道。
店鋪區緊挨着停車場，徐東拉着媳婦走了不到五分鐘就到了。
這邊的店鋪有兩種，一種是獨門獨戶的沿街商鋪；另外一種是臨時改建的商場模式，商戶之間用柵欄隔開。
兩人首先逛的就是“商場”，裡面賣什麼的都有，但主要還是以家用電器、服裝和消費類的電子產品爲主。
其中絕大部分都是二手貨。
值得一提的是，“商場”里居然有十幾家典當行，還有四、五家專門回收貴金的金店，每一家的生意都是異常火爆。
不過，這些都不是徐東他們所需要的，兩人大致逛了一圈就離開了，接下來的重點是沿街商鋪。
很快，一家專門賣西式糕點的店鋪，引起了夫妻倆的注意。
畢竟，這是二人第一次看到有賣吃食的商家，尤其是聞着香味，食慾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
徐東護着媳婦擠了進去，店鋪外面很擠，但店內卻很寬敞，大家很自覺地沒有越過大門門檻。
“您好，請問你們的泡芙是一個20元，還是一斤20元？”
儘管知道大概率是前者，但楊麗娜還是抱着僥倖心理問道。
服務員擡頭看了一眼問話之人，見對方穿着打扮都很一般，不像是有錢人，便敷衍道：
“我們這裡只換不賣，前面有一家麪包店，你可以去那邊看看，他們店正常收現金。”
楊麗娜一下子愣住了，這叫什麼話，還有主動趕顧客走的，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那你們要換什麼東西？”徐東皺着眉頭問道。
服務員盯着徐東看了看，發現對方手腕上戴着一塊名錶，態度一下子變得熱情起來。
“您好，這位先生，我們這裡只收名煙、名酒和名茶。”
“煙我倒是還有一些，'復興'的牌子你們收不收？”
徐東這屬於明知故問。
生活雖然不是小說，沒有那麼多裝叉打臉的套路，但偶爾滿足一下惡趣味還是沒問題的。
服務員眼睛一亮，立馬點頭道：“當然可以。”
“怎麼換？”
“復興煙，在我們這邊，回收價格是每包250元。
這250元，您可以在我們店裡，直接兌換成不超過250元的糕點。
當然了，如果您願意接受現金，那就更沒問題了，我們還有額外獎勵。”
服務員耐心介紹道。
徐東偷偷在心裡算了下賬：“這麼說，一條復興煙可以換2500塊錢的糕點？”
“您算的沒錯。”
聽到顧客可能會拿出一整條煙，服務員笑得更燦爛了，畢竟這裡面也有她的一份提成。
“老公，這價格也太貴了，我看還是算了吧！”
楊麗娜拉着徐東的胳膊低聲勸道，她是節省慣了的人，平時比婆婆還要摳門。
徐東低聲安慰道：“怕什麼，家裡不缺這點菸，再說了咱們倆好不容易過來一趟，總得帶點東西回去吧，不然豈不是白跑了！”
（PS：大家中秋節快樂，祝所有人身體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