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夠亂說。”只是不論秋水妹子究竟有多麼悲憤,那邊那個被秋水說成是壞人的賈瀚,卻是連臉色都沒有改變,不只是沒有改變,反而將前面這句話說的相當地理直氣壯,既沒有一般人被冤枉的氣急敗壞,也沒有一般壞人被拆穿的窘迫害怕。
換句話說,那就是相當的淡定。
賈瀚淡定到什麼程度呢?這麼說吧,從賈瀚此刻的表現來看,他已經淡定到讓在秋水說話時候,就被自己家徒弟帶着轉過身子的任步傾,這個不太敏感的女人都覺得有點微妙,讓歲禾這個一直觀察力敏銳的傢伙都懷疑是不是前面猜測錯誤,甚至不由得微微擡了擡下巴給章錦使了一個讓他再問問那邊秋水這麼確定的原因了。
卻完全沒有料到,正在他歲禾信號微微傳達過去,還沒有被章錦實施的時候,那邊本來很淡定,現在依舊很淡定的,看上去應該是個“聰明人”的傢伙竟然說了下面這麼一句話:“因爲有些話要是說破了,可是會沒命的。而且,你確定這話說出來,以我在中央之塔的地位會有人相信麼?”明顯正(相)大(當)光(愚)明(蠢)地承認了秋水妹子懷疑,還正得意。
很好,這下別說讓秋水妹子解釋了,連問都不用問了。
任步傾有點懷疑面前這個承認自己是超級壞蛋傢伙的智商,於是十分不理解地再次擡頭看了一眼自己家徒弟。
徒弟大人一臉嚴肅,說的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他這是對自己的實力太自信了,一般過於依賴自己力量的人都會變蠢,無論他之前是多麼聰明。
任步傾聽完,相當贊同地點了點頭,點完了以後,卻突然覺得——是不是哪裡不太對?
覺得不太對的任步傾心中眉頭一皺,斜着眼睛瞟像了自己家徒弟,卻見她家似乎勵志要給她學習面癱了的徒弟這次連一顆白牙也沒露出來,依舊一臉正直嚴肅外加淡定地開了口:“師尊,你再不出手,就可以給章錦那笨蛋收屍了。”
就在任步傾和歲禾這麼點說話的功法,章錦和那個叫賈瀚的傢伙就已經打在了一起,不過倒不是人家賈瀚先動手的。賈瀚那麼信心十足,怎麼可能那麼表裡不一,掉價地率先攻擊一個小跟班一樣的人物。
沒錯,從這一路真蠢萌更真少爺的章錦在任步傾和歲禾那邊的地位來看,他被定義爲了可有可無,且實力底下的小跟班。而“小跟班”章錦之所以會先動手,卻還要跟以前他自己被背叛的事情有關。
少爺他生平最恨僞君子和隨意欺騙別人感情的人。
而顯然,這個名叫賈瀚的,此刻還在中央之塔享有盛名的傢伙已經兩個都佔全了不說,還貌似已經走到了無恥邊緣的極致,實在太讓少爺他心中憤恨。
當然,憤恨的少爺在撲上去咬人,啊不是,是打架之前已經忘記前面青竹所說的,這傢伙就是不用活屍,也有將他們一羣連同霸王花都打敗的實力。也就是說,少爺他根本就不是這個僞君子派大壞蛋的對手。
不過就算章錦不是賈瀚的對手,但是那在留影谷的十年並不是白過的,雖然他的修爲沒有賈瀚高深,但是一時半會也只是處於下風而已,完全沒有到那種她任步傾不出手,就要幫忙收屍的地步吧?
任步傾聽到歲禾的話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又轉回來,心中疑惑慢慢,總覺得自己貌似被忽悠了,剛剛想問問自己家徒弟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就看見歲禾施施施然的對着她笑了一下,慢吞吞地走入戰局,以一點也不像是去幫忙地姿態驟然加速,加入了戰局,幫章錦和那個叫賈瀚的笨蛋打架去了。
在歲禾走過去的這段時間,那邊的青竹三人將裝着柯蓮的玻璃罩收好以後,也全部都加入了戰局。
幾乎就在自己家徒弟大人加入戰局的瞬間,天邊突然颳起了微風,有莫名的飛灰和香氣飄到了任步傾的面前。
師尊大人默默地看了看自己家徒弟,又默默地滾了滾眼珠瞥了瞥不遠處不知道何時又已經冒起煙來的火焰,莫名地覺得心好累。覺得心累的師尊大人任步傾一時半會卻沒有身累,此次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就看着那個叫賈瀚,自信心有點爆棚的笨蛋被歲禾他們聯手給拆了。
沒錯是拆了。
賈瀚這個人既然自信心爆棚那自然還是有點本事的,比如打着打着就被歲禾發現,這傢伙根本一點也不怕疼,只要他身上零件沒掉就一點不影像戰鬥能力的模樣。於是歲禾就給衆人下了將這個傢伙分屍拆掉的命令。
不過雖然此命令夠殘酷,那傢伙也被拆的腦袋大腿胳膊什麼的齊齊分了家,畫面卻意外的一點也不血腥。
就是有點詭異。
只見那人被拆了以後,迅速從一個飽滿地活人變成一截截乾癟醜陋的屍體,卻詭異的一點血水都沒有流出來,就像是那個名叫賈瀚的傢伙,本來就是一具屍體一樣。
而且不只是如此,就在賈瀚的身體變得無比干癟的同時,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又突然蹦躂出了無數具和賈瀚他前面張的一模一樣的“賈瀚”。
那些“賈瀚”還和原本被打敗的那個賈瀚一樣討厭。竟然“哈哈哈”地圍着歲禾他們哈哈大笑,不用言語就能夠看出有多麼的得意,歲禾等人面容嚴肅和這羣人試探了一番,竟然發現這些人的實力和前面被他們拆了的那傢伙一模一樣。
顯然的,這纔是“賈瀚”前面爲何會那樣囂張承認的真正原因,此刻看來,他是真的有那個實力。
只是不管這傢伙有什麼實力,也不管賈瀚他以前是什麼一個東西,到不知以後會如何,但是此刻還是很能碾壓這個時空大部分人的任步傾看來,都是不值一提的。
師尊大人酷帥狂霸拽地看着自己家徒弟歲禾吃夠了虧以後,再次放出了一個火系技能,分分鐘就將那些個前面幾分鐘還蹦躂的相當歡快的賈瀚給燒成了粉末。
燒完了以後,還有點,啊不是,是相當地鄙視人家:都說了姐她的火不是一般的火還敢來人海戰術,這不是找抽麼。
好吧,事實上分分鐘將人家燒死還鄙視人家智商的任步傾這必須是遷怒了。
歲禾他們雖然最後將前面的那“只”賈瀚殺死了,但是畢竟等級低於別人,也不是沒有付出一點點的代價和時間,在他們戰鬥的這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面,心中無聊,還要老老實實站在那邊保持形象的任步傾,無聊之下好好地回憶了一下自己家徒弟前面說過的話,竟然真的想明白了她家徒弟前面是怎麼一個意思。
她家徒弟歲禾在鄙視她任步傾的智商!
想明白以後,師尊大人自然很生氣,生氣着生氣着就想好好教育一下歲禾,讓他好知道雖然他歲禾已經長大成人,有些東西也還是需要跟她這個當師傅的人學習的,卻還偏偏遇到個不識相的傢伙一直在那裡霸佔着自己家徒弟的時間,在她面前刷屏,她任步傾不遷怒才奇怪。
再說了,就算她任步傾不爲了教育而教育歲禾,這次賈瀚的僞君子事件在任步傾看來也是很有教育意義的,歲禾這次看出來了,不代表以後看得出來麼,以後要是遇到段數高的要怎麼破?
而何謂段數高超的,任步傾作死地聯想到了在二十一世紀地球看到的一步武俠劇《笑傲江湖》。並且重點給自己家徒弟講述了男主令狐沖的師尊大人嶽不羣,是怎麼樣因爲心中嫉妒以及功名利祿的誘惑,而對對他十分愚忠的,小時還被他十分疼愛的男主令狐沖痛下殺手,各種折騰,還要做出一臉“我這是爲你好,我纔是正義的”等等等不要臉的姿態的。
最後,在再次給自己家徒弟大人普及知識以後,師尊大人任步傾又作死的理論故事聯繫實際人員賈瀚,進行了一番總結:“從這兩個人的事情我想要告訴你,第一,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他沒有背叛你很有可能只是籌碼不夠。第二,不要盲目相信那些英雄和所謂正道,說不定他們就是下一個賈瀚。”
說的高興的任步傾根本就完全沒有發現,因爲她任步傾口中的故事,那邊的歲禾已經面色變了幾變,好不容易有點放鬆的後背又近緊繃了起來。
他家師尊大人可是如同嶽不羣之於令狐沖,將他歲禾一手“養”大的人呀。
很好,從她家徒弟大人歲禾的反應就能夠知道,史上最愚蠢師尊任步傾不僅僅給自己挖了一個坑,還硬生生地給自己把土埋結實了。
不過就是因爲沒發現,不知道,將土都給埋結實的任步傾完全將歲禾的沉默當成了在努力思考,埋完自己心情還十分不錯。
心情不錯的師尊大人一心情不錯,就決定發放一點點福利,她給了那邊經歷了被囚禁被火燒被打架的秋水妹子他們一個建議。當然這個建議說起來只有一句話:“秋水臉上的傷,芙蓉門後山上的藥老們能治。”
不過這次,任步傾給建議的時候倒是真的沒有什麼其他想法,唯一想法也相當的正直:傷了病了,那就必須找醫生麼。而藥老他們明顯是這個時空最好的醫生了。
而且,雖然她任步傾是覺得有些人有傷疤很好忍,但是還真的沒有喪心病狂到就因爲好認就不讓人家一個原本漂漂亮亮的妹子繼續漂亮下去。
要不然她以任步傾現在的武力值,早就扒拉着別人的臉刻字去了,還用期待他們的天然標記,哼,這樣想的任步傾必須不能夠承認,在人臉上刻字什麼的是她中二時期曾想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事情。
一刻鐘以後,手中拿着任步傾信物的秋水和藍衣結伴離開了中央之塔。而青竹不去一是因爲秋水不願意讓他功虧一簣。
前面說了,雖然和任步傾以及歲禾目的不相同,這倒黴孩子也有一個十年之約。
另一個原因卻是......就在青竹猶豫不決的時候,他身上的一個霸王小隊用來緊急聯繫的玉簡驀然地發出了代表着求救信號。
而這個信號,只有在整個小隊陷入生死危機的時候纔會被允許使用。
想想過去近十年間一起並肩戰鬥的人們,青竹握了握手上的玉簡,心中做出了決定,然後一臉嚴肅地走到了任步傾——旁邊的歲禾面前:“青竹厚顏,有事相求。”
幾分鐘以後,任步傾帶着歲禾他們到了中央之塔的第五層,那個前面青竹“故事”裡面所提到過的浴血城。
卻不知道,就在所有人都離開那個所謂的活屍聚集之地以後,那些灰燼之中突然扭曲着出現了一個虛影。
那虛影奇形怪狀,相貌及其醜陋難看,聲音也嘶啞地如同鬼哭:“歲禾,任步傾,我賈瀚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