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震北帶着小阿靚離開了季偉文與羅光榮,到了一片荒蕪的草灘上。黃土高坡上的土地,早已經被水流切割成一些,有着近乎直上直下峭壁的土塬。
草灘在黃昏的斜陽照射下,被風吹拂起來的時候,就像是一些美麗的長髮在隨着風起舞。到達這裡之後,在郭震北的心目中,自然如同到了自己家一樣熟悉。
他手裡掂着半張着的弓,背上揹着小阿靚。在這沒有一個人的野外,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小阿靚離開自己的視線。眼睛在附近沒有農做物的閒田裡來回看着,要說兔子是一種頂鬼的傢伙,冬天的地裡,是兔子和老鼠出沒的地方。
而這些東西,往往都是他拿來練靶子的獵物。當然,也是他往往用來打牙祭的美味。
“噓,悄悄的幹活,打槍的不要!”
向着跟在郭震北身邊的小阿靚,因爲頭一次打獵而興奮的扭來扭去,輕輕說了一句已經說爛了的笑話。郭震北手裡的弓慢慢舉了起來,因爲眼前的“虛擬視野”上,“作戰輔助系統”已經替他找到了目標。
依舊興奮的小阿靚,被眼前奇異的事情所吸引。她在郭震北身邊停止了扭動,靜靜的彎下腰。把被山風凍的紅通通的小臉藏在郭震北的衣角後,只露出來她烏黑的大眼睛。
亮起來的激光指示器,把紅色光點投射在一隻看起來相當肥大的兔子身上。不能說肥大而是因爲生化病毒,而變得相當龐大的兔子。這隻過去大約只有5公斤的兔子,此刻已經超過12.5公斤。根據這個重量,已經足可以表達出它的體形。
在地裡找東西吃的兔子渾然不覺噩運的降臨,它依然在刨着田裡的虛土。乾燥的土在冬天的風裡騰起,郭震北弓上安裝的紅色的激光被顯示出來。
值得說明的是,這激光不是用來瞄準的,它只用來測距,並向郭震北大腦裡的“作戰輔助系統”提供更加精確的數據。恰是因爲這道紅色的光線,兔子大概也感覺到了危險,它猛然停住了動作一動不動。兩隻大耳朵靈活的轉動着,似乎在仔細傾聽。
“哼,只知道痛小阿靚,怎麼不見你給我們打些野味吃呢!”
“譁,好大的兔子,我不管,你回來的時候,也要給我們帶幾隻!”
猛然間耳朵裡傳來的話,嚇了郭震北一跳。手裡的撒放器一鬆,箭枝瞬間就衝了出去。要不是他已經瞄準,剛剛耳朵裡響起來的那句話,就讓他把獵物放跑了。
“我就知道他是個饞鬼,肯定不會吃野戰口糧!”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而且這臺戲要是隻有自己能聽見的時候,這大概算是唯一的痛苦吧!
“你們三個一直都跟着我?”
郭震北有點頭痛,像她們三個這樣“陰魂不散”,那自己做什麼事情不全都沒有秘密了嗎?本能裡他感覺到危險,彷彿大冬天裡,被人剝的一絲不掛。
“怎麼,我們三個人跟着你,你還不開心嗎?姐就知道,你背地裡打算做什麼沒良心的事情,早叫她們兩個丫頭不要出聲,等你做了壞事再說。唉,我說你們兩個不聽話的丫頭,這一下不能了吧!”
藤晴的聲音響起來,這讓在山上吹着冷風的郭震北感覺到一陣溫暖。顯然她們三個,此刻都聚集在屏幕前面,看着自己“偷腥”的行爲。
“我保證,回去的時候多帶幾隻兔子,只要幾位小姐喜歡,野味對於咱還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嗎!要知道,你們的老公我可是神箭手呢!”
“切,臭美!”
“哼!”
“啐,厚臉皮!”
三個女人,雖然是不同的三種風情。可當她們說起話來的時候,卻又是一般整齊。離開她們遠了些,郭震北說話的膽子也大了許多。上前撿起應弦而倒的倒黴兔子提着兔子耳朵,別說幾十斤肉還真有些分量。
“哈哈,小阿靚,看到了嗎,今天我們有兔子肉吃了!”
與此同時,郭震北依然還在腦海之中,與藤晴、絲薇爾、楊燕姿進行着只有他們能夠聽到的聊天。
“怎麼,我才見剛剛離開,你們三個就想我了嗎?”
“想你?你想的美,姐就想看看,姐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打算幹什麼壞事!”
“哎喲,我的小晴哪,天地良心我是那樣的人嗎!”
四個人在郭震北的腦海裡嬉笑成了一團,這也讓郭震北的警惕性降低了。他身邊的小阿靚看着眼前的,灰色的快趕上大狗的兔子。眼中有着驚奇,她紅色的小嘴也表明對於這頓晚餐相當滿意。
可是她依然不發一聲,這種沉默從離開城市後,一直持續到現在。郭震北固然在腦海裡與三個女人聊天,但他關注的目光依然照拂在小阿靚身上。
看得出來,她雖然高興,可依然還是一句不發。據絲薇爾說,這是一種心理受到震撼之後產生的疾病。她表示可以通過對小阿靚的大腦裡,運行一些程序以解決這個問題。
但郭震北考慮,小阿靚還這麼小,也許將來會自己恢復。要現在就讓絲薇爾治療,會不會對小阿靚的大腦不好呢。
“有了吃的,我們要回去,看看他們爲我們準備的住處怎麼樣了。來吧,我的小公主,我們回去吧!”
此刻,他的腦海之中,三個女人還在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郭震北擡頭看看天,打算立即就回去。山裡天黑的快,而且這附近雖然這已經靠近了山裡。但距離不遠的地方有幾個大村子,露宿的安全就成了最大的問題。
正在他對於安全的問題,略有焦慮的時候,突然不知打哪兒傳來的不友好的聲音。
“放下……把東西放下……把手裡的傢伙放下……別回對,別動!動就打死你,哥有槍哩!”
突然的喊叫聲,把郭震北嚇了一跳。掂着手裡自己的65磅反曲弓,心中暗自後悔。剛剛打着獵物的興奮,大腦裡幾個丫頭吵成一團。外加對於安全的顧慮,都讓他放鬆了警惕。
他身邊的小阿靚,也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住。緊貼着他着身邊,怯怯的伸出小手拽着他有衣角。
郭震北沒奈何,只好把手裡的弓丟下。伸手把剛到手的兔子也扔在地下,稍稍偏了偏頭,希望藉着夕陽的餘暉,能夠看到剛剛說話的那個傢伙。
“退後……再往後……嗯,站到那兒不要動!”
這一次郭震北聽出來了,說話的人年紀不會太大。而且他的聲音也有些發虛,大概是底氣不足。這使他有了些希望,腳步向後退了兩步。這時從一叢荊棘後面站起來個人,手中拿着把鐵杴慢慢的走上前來。
“沒看出來,你本事還大的很,還能打着兔子!”
郭震北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來搶兔子的傢伙,因爲長長的如同野人一樣的頭髮,以及遮擋了他大部分臉的鬍子不大容易看清面孔,也就不大能夠分辨他的年輕,能夠看得清的不過是他臉上被山風吹皺了的皮膚。
可惜小阿靚這時緊緊貼着他的腿側,擋住了他拿手槍的可能。
“夥計,你想要這隻兔子的話,拿上走就好。要是能看在我這娃的面子上,給留上一點,那就感激不盡了!”
打定主意不想惹事的郭震北又退了一步,離身後不遠處的自行車近了一些。眼睛死盯着郭震北的來人,似乎這時才發現他的身邊還跟着小姑娘一樣。
臉上的神色變了幾變,可隨即他拿起兔子向自己肩頭一扛,接着拾起地下的弓,慢慢向後退了兩步。
“我看你打兔子的本事不差,這點東西還是讓兄弟吃了吧,我已經餓了幾天了!”
看着眼前這傢伙的二皮臉,郭震北不禁有些生氣起來。再度拉着小阿靚向後退了兩步,張嘴罵了一句。
“你要臉不要臉,跟個小姑娘娃爭東西吃!”
對面的小夥子臉上的神情,就像在看一個外星人。說話的語氣間,也多少有些委曲又彷彿是嘲笑。
“哼,看不出來,你還真以爲現在還有好人。我告訴你,把你家的小女子藏好,讓別人看見了不定多少人打主意吃她的肉呢!”
郭震北再向後退了兩步,這時他已經到了自行車的邊上。當距離自己的氣動步槍只有一伸手的距離時,他給了對方最後一次機會。
“我要是你就當好人,聽哥的勸,壞人命長不了!”
“你別動!”
小夥子這時也在不住的向後退着,只要幾步就可以離開這兒,躲到郭震北看不到的地方。伸手、抓槍、瞄準,一氣呵成所有的動作的郭震北有了底氣,說起話來的時候也就不再客氣。
“夥計,我的槍一般是對付喪屍的,了不起打個兔子。不過你要是敢搶個小姑娘娃的東西吃,你就不要怪哥手下不留情,這就送你下地府。”
這時剛剛打算轉身逃跑的小夥子停下的腳步,他壓根沒有注意到,郭震北除過剛剛的弓之外,自行車上還有一把槍。雖然那玩意看起來不大像槍,可要是被人這麼端着,還有激光照出來的時候,可就不大幸福了。
“真他M的,剛剛沒有看到他還有傢什……!”
拿着鐵杴的小夥,心中罵了一句,嘴裡咋呼了幾聲。心存僥倖下,嘴裡嚇唬了一句,又向前邁了一步。
“你敢,殺人犯法呢!”
郭震北看出來了,這傢伙是要從他剛剛的藏身處逃跑。再注意下斜陽,這時更加偏西,再過一會恐怕天就要黑了。而且眼前的拎着鐵杴的傢伙,說話的時候就慢慢向後直退。心裡一急,手中的氣動步槍立即就射了一發。帶着輕微的響聲,子彈擊中了小夥腳邊的地下,揚起一團塵土。
這發子彈,才讓眼前的小夥明白,他真的遇到了有槍的人。至於這槍爲何沒有聲音,以他的智力那是考慮不明白的。看模樣只是懷疑,眼前這沒聲的汽槍,真的能打死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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