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大概花了半個小時,我和黃小淑收拾好下來的時候,上的是同一輛車,蘇簡立刻開着車往機場趕。蘇簡的提議,我們先去機場,護照直接讓人送過去,這樣會比我們等着拿護照再去機場要快許多,關鍵是不會錯過飛機,因爲我們的是普通車,而送護照可以用警車。我不是因爲自己得利了纔不說話,我是得利了但我還是想罵,他媽的這種有官家背景的人就是牛,這不是浪費納稅人的錢嗎?
在機場的一個咖啡廳,我心不在焉的喝着咖啡,不停的擡頭看掛鐘的時間,滴答滴答,很難熬,三點三十,三點四十,三點五十……。等到四點三十分,護照總算送了過來,這時候距離最快起飛的飛機還有十分鐘時間,幸好機票蘇簡已經幫忙問好,通過關係留了座,而且留了暢通的辦理通道,足夠我們辦理登機牌。
順利過了安檢,我回頭對站在外面的蘇簡道:“蘇小姐,大恩不言謝。”
蘇簡揮了揮手道:“我們是朋友,親密的朋友,不用說謝,快去吧,回見……”
“回見。”
“一路順風,到了給我發信息,這邊你不用擔心。”
我點了點頭,轉身繼續走,同時看了黃小淑一眼,發現她從來沒有過的很憂愁的模樣,我剛打算問她在愁什麼?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我以爲是嬈娜來電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消息,當然立刻拿出來,結果不是嬈娜的來電,而是馬伊芸的來電。坦白說,我真的沒有心情,亦沒有時間去理會馬伊芸,所以我選擇了掛斷,結果她一直打,上飛機的前一刻我只能接了道:“你要幹嘛啊?想幹嘛啊?我在忙,很忙很忙,掛你電話你還不懂嗎?”
馬伊芸也衝我吼了起來:“你生什麼氣?我當然知道你忙,但是急事我能怎麼辦?只能打到你接。”
“好吧?什麼急事你說。”
“你現在馬上用最快的速度到人民二院來,小婷正在做手術。”
我腦袋轟的一聲,他媽的,怎麼又是手術,什麼亂七八糟?約好的想弄死我是不是?我心裡是這樣罵,但我還是很擔憂,畢竟那是有身孕的女人,我連忙道:“她怎麼了?不嚴重吧?”
馬伊芸用飛快的帶着憤怒的語速道:“肚子痛,痛的滿地打滾,結果送來醫院竟然發現她有了孩子,我想肯定是你的沒錯吧?你騙了我,但現在我先不和你計較,你趕緊過來了再說……”馬伊芸說完,電話中斷……
十八個小時以後,我和黃小淑下了飛機,踏上了異國他鄉的土地!馬伊芸掛斷電話的時候,我猶豫過,但最終我還是選擇了上飛機,我只希望周若婷能理解我的難處。
出了安檢,一眼就看見了穿着黑色厚厚的大衣勒着圍巾戴着雪帽的成青蓮,她身邊左右站着許多同樣是接友人或者親人的人,各種膚色的都有,他們臉上都盪漾着笑容,帶來強烈的喜悅在迎接自己的親友。唯獨是成青蓮,哭喪着臉,看她這狀況我就知道情況不妙,心裡
堵啊,不過其實在飛機上面的十幾小時,除了睡着的時候我都在堵,只是現在更堵而已!
快步走到成青蓮的跟前,我開口道:“成青蓮,好久不見。”
成青蓮勉強笑了笑道:“對,士別三日,你已經今時不同往日。”
我沒有繼續說這種廢話,轉而問出了我最想知道的問題:“歐曉菲現在情況如何?”
“你沒給我看你發的信息?”
“剛下機我就已經迫不及待看過,但那是十幾個小時前發的信息,我想知道的是現在的情況。”
“人在ICU裡面,我們現在去見她。”成青蓮撇了黃小淑一眼,點點頭算打過招呼,轉身就往外面走。
我和黃小淑跟在成青蓮身後步出機場,上了車成青蓮就進入到沉默的狀態,而我和她有着不太和諧的過去,所以沒有話題和她說,所以我亦沉默着,看着外面陌生的環境。這是夜晚十點多鐘,到處都燈火通明,就是冷,特別冷,天空飄着一片片雪白的雪花,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雪,原本這應該很美,卻沒有很美的心情去欣賞。
經過半小時的駕駛,成青蓮把車徹底停了下來,我往外面看能看見醫院的牌匾,聖瑪麗醫院。這是一座看上去大概有一百年左右樓齡的舊樓,莊嚴,肅穆,簡陋,處處都破破舊舊,豪華程度和我們國內的醫院絕對沒有可比性,不過技術上估計我們國內的醫院和他們亦沒有可比性,人家就不注重面子工程,搞的是實實在在的技術。
多穿了一件衣服下車,我還是感覺到非常冷,我拉緊了衣領跟着成青蓮走進醫院大門,在殘舊的走廊裡走着,左轉右轉上了樓終於在高級ICU區域中段其中一個內外層的病房裡看見歐曉菲。一面玻璃之隔的歐曉菲整個腦袋除了眼睛和鼻子之外都看不見,因爲都被白色的紗布包着。她的手臂在輸液,兩瓶匯合在一起輸,同時五六根顏色各異的小線從她身上各個部位透出來。她的右腿還打着石膏掛在半空中中,這到底傷了哪啊?搞不懂的古怪。
我立刻問成青蓮:“歐曉菲到底怎麼回事?你可以說了吧?”
成青蓮看了歐曉菲一眼才道:“我們還是出去說吧!”
我連忙先走出去,黃小淑也跟出來,就在外面走廊的窗邊,成青蓮站一邊,我和黃小淑站一邊,窗戶外面飛雪亂飄,窗戶裡面的我思緒亂飛!
過了半響成青蓮開口道:“腳是來的第二天摔的,問題不大。”
有這麼倒黴嗎?我汗了一把道:“你說問題大的……”
“是腦腫瘤,原本一年前她就應該做手術,但她沒有做,因爲成功和失敗的機率各自一半,她怕出不了手術室所以只控制着、拖沓着。隨着腫瘤越來越大,就要壓迫到神經線,後果不可估計,所以不做已經不行。”我所知道,成青蓮只是歐曉菲的同學林棟的妻子,和歐曉菲應該關係不大,但此刻和我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眼裡有淚花晃動,“她還是不知道自
己會不會醒過來,所以在做之前她已經安排好一切。”
真是百般滋味在心頭,有哮喘這種終身疾病不夠,還帶着腦腫瘤,老天爺就這麼不長眼?
成青蓮繼續道:“現在手術很成功,她能醒過來,不過因爲手術期間出了點意外,會導致兩種可能,第一是她可能會記憶障礙,第二甚至會智力退化。你不要激動,這不是醫療事故,救回來已經相當不容易,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叫什麼什麼後遺症……?反正就是這兩種可能。”
好半天我才問出口:“有沒有可能正常?”
成青蓮搖頭道:“不太可能,不過準確的要等她醒來檢查過才知道,然後……如果是智力退化,是能通過科學控制的,畢竟她這不是老年癡呆那種退化。而如果是記憶障礙……沒辦法,所以只能祈禱。”嘆了一口氣,成青蓮繼續道,“這個醫生是我老公的朋友,能告訴我的都已經告訴我。”
“做手術前歐曉菲說過什麼?”
“三個事情,第一如果她出不了手術室,而你又成功和林一飛、蘇簡談成了合作,她擎天集團的職位你來接替,股份不在她手裡,在駱寧手裡,她說你知道駱寧是誰,她還說駱寧不會干涉你,只會幫助你,等你打敗了歐陽勝,或者五年以後這些股份駱寧會讓出來給你,至於價格……你們自己談,駱寧不會多要之類,協議她已經簽好,就等你簽名生效。”
我非常吃驚,我何德何能?就說我德能沒有問題,爲什麼?就因爲我們有一樣的目的?或者如果沒有健康的她擎天集團會失去,既然這樣倒不如便宜我?不知道,但我總算知道駱寧爲什麼不費餘力每天求神拜佛,不僅僅只是馬伊芸認爲哪個原因,還因爲歐曉菲,她肯定是歐曉菲的親人無疑。
“第二,如果她能出手術室,但出現了其它意外,比如成了植物人,失了憶,瘋了傻了等等,和第一一樣你接管擎天集團。”忽然,成青蓮話鋒一轉道,“但多了三個條件,第一無論任何情況下都不能傷害駱寧,第二如果是植物人的情況底下你要親手給她拔管子,第三如果是失憶了瘋了傻了你要管她一輩子。”
我衝口而出道:“爲什麼?”
成青蓮很驚奇的目光:“難道瘋了傻了你就不管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意思是駱寧不管她?她沒有親人?”
“你管有問題嗎?”成青蓮目光中透出幾分鄙夷之色,大概覺得我沒良心吧,我其實只是不明白,不敢想象,到底歐曉菲什麼意思?“第三,如果她能健健康康出手術室,你立刻找家媒體把這些事捅出去,就說她失了憶瘋了傻了……,你接管擎天集團,你不用管她,她會在恰當的時機聯繫你,相互配合幹掉歐陽勝,一明一暗的意思吧,歐陽勝會覺得你是菜鳥容易對付,在某些方面就會露出破綻,就會放鬆警惕,暗裡的歐曉菲就會找準薄弱點出擊,讓歐陽勝被誰揍都不知道,裡外夾攻弄死他,大概是這個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