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秦揚問起白傲,柳元豐眼眸眯起,嘴角浮現出一道詭異的笑容:“若你放了我,我便告訴你白傲在什麼地方。 ”
秦揚盯着他,過了幾秒後,忽然笑了:“不用了,我已經知道他在哪兒了,在三裡外的風口小鎮等着與你會和,對嗎?”
柳元豐瞳孔一縮:“你怎麼知道!”
也難怪他震驚,與白傲的聯絡地點除了他之外,其他人根本不知曉,然而秦揚卻好像他肚子裡的蛔蟲,看出了所有秘密。
“說吧,你打算怎麼死!”秦揚語氣逐漸冰冷。
柳元豐下意識後退了兩步,臉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秦揚,怎麼說我也是你舅舅,你放我一條生路如何!只要你放過我,我便告訴你一個秘密!”
“放你一條生路?”
秦揚冷笑道,“當初你抽我靈根的時候,怎麼不說放我一條生路?現在你倒來求饒了?”
柳元豐面色變了變,陡然拿出一盞金色的油燈,猛地吹了一口氣。
那油燈立即飛出一隻只扭曲的鬼魅虛影,帶着淒厲的喊叫,撲向秦揚。周圍陰風簌簌,宛若來到了地獄一般。
而他卻轉身飛快掠向天空,打算逃離這裡。
“燃魂蠟!”
秦揚拿出蠟燭,手臂一揮,赤紅火焰滾滾一衝而起後,將油燈跑出鬼影給灼燒乾淨,一些骷髏架子,紛紛爆裂而開。
望着柳元豐逃竄的身影,秦揚脣角微掀,朝着對方的後背輕輕一指。
“證道!”
一股浩瀚滄桑的威壓由天而將,正在拼命逃竄的柳元豐還爲反應過來,感覺到身體被一股強大的神秘力量給禁錮住。
“嘭——”
他胸口爆裂,噴出一口鮮血從天空掉落了下來。
秦揚飛掠而來,一腳踩在對方的脖頸,冰冷的長劍緩緩舉起,望着面色蒼白恐懼的柳元豐說道:“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柳元豐嘴角不時溢出鮮血,身子抽搐的厲害。
不知爲何,他忽然笑了起來,笑得有些癲狂,有些悲哀。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着秦揚,慘笑道:“秦揚,你當真以爲你體內的靈根是我抽取的嗎?”
秦揚眼眸精光閃過,淡淡道:“你什麼意思?”
柳元豐咳嗽了幾聲,殷紅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胸口和半個臉頰,異常的狼狽落魄。
他喘了幾口氣,慘笑着說道:“我承認,你的靈根是我當初一時起了貪念偷取的。但我只是偷而已,並沒有從你體內直接抽取。”
“有區別嗎?”秦揚冷聲問道。
“當然有區別!”
柳元豐幽幽道,“你的靈根,是你在出生後的第二天被人抽取的。你要知道,當時你母親的房間裡不可能有別的男人進去,我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在你母親和白帝軒眼皮底下,將你身的靈根給抽取了!難道這個問題,你從來沒有想過嗎?”
聽到對方的話語,秦揚眉頭擰成了‘川’字。
也對。
當時他剛出生,必定一直在母親的房間裡,而柳元豐不太可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動手,不然以白帝軒的實力,早發覺了。
可不是他,還有誰?
難道還有別人?
一股冰冷的寒意,從他的腳底緩緩延伸而起,讓他脊背發冷。
“照你這麼說,抽取靈根另有他人,而你只不過從對方手偷來的。那你告訴我,抽取我靈根的究竟是誰?”
秦揚將劍尖抵在對方的額頭,冷聲問道。
此刻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或許是害怕從對方口聽到一個他不願聽到的人名。
“那這隻有你自己去猜了……”
柳元豐陰測測的盯着他,譏笑道,“當時能陪在你母親的身邊的有幾人?是柳萍,還是柳珍,或者……還有其他人?”
“你不願說?”秦揚面色殺意溢滿。
“嘿嘿,只要你放了我,我便告訴你是誰。”
柳元豐似乎覺得自己拿捏到了一個護身符,臉的恐懼也逐漸褪去,譏諷道:“秦揚啊秦揚,有時候你真是可憐,自己活在別人編造的謊言裡還猶然不知。我提醒你一句,別以爲你最親近的人不會騙你,也許她早爲你挖好了一個墳墓,等着你去跳——”
“不說是嗎?那我自己問!”
“搜魂!”
秦揚也懶得聽對方嘰嘰歪歪,目光冰寒,五指一分,便朝着柳元豐的腦袋抓去。
“唰——”
在這時,一道寒光從遠處襲來。
秦揚還未反應過來,那道寒光穿透了柳元豐的腦門,卻是一把冰藍色的長箭。
鮮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柳元豐依舊睜着眼睛,但眸的色彩依舊黯然下來,整個人也沒有了呼吸,只是嘴角的那絲笑容,還詭異的掛着,似在嘲諷。
秦揚緩緩扭頭望去,不遠處站着一襲青衣長裙的柳竹嬋,身姿絕美,臉蛋卻是冷冰冰的,沒有任何的表情。
在她的手臂,綁着一支簡易弩弓,靈氣環繞。
“殺人忌於話多,難道你不知道嗎?”
柳竹嬋走了過來,將柳元豐的衣服拉開,只見裡面藏着一個冰雕娃娃,透着詭異的光芒。
柳竹嬋拿起冰雕娃娃,面色不滿的對秦揚說道:“這叫移魂冰偶,可以轉移人的元魂。差一點他元魂挪移,從你眼皮子底下逃走了!你難道沒有發覺?”
秦揚接過冰雕娃娃,沉默不言。
柳竹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剛要說什麼,忽然秀眉一蹙,從懷裡拿出了一枚發光的玉簡。
“咦?是柳家有訊息傳來?”
柳竹嬋看了眼秦揚,閉眼睛,將玉簡輕輕捏碎,只見一道流光飛入了她的眉心處,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柳竹嬋輕輕睜開眼,淡聲說道:“你次撿來的那個叫妞妞的吸血鬼小女皇來柳家了,說有要緊事情,我們回去吧。”
“妞妞?”秦揚皺了皺眉,“她一個人?”
“嗯,她一個。”柳竹嬋點了點頭。
秦揚神情有些猶豫,朝着鍾家的方向看了一眼,最終無奈點頭:“好吧,我們先回去吧。”
在兩人離開之際,秦揚忽然問道:“我出生的時候,你在哪兒?是不是陪在我母親身邊?”
柳竹嬋身子一頓,扭頭直視着對方灼灼的眼睛,美眸平靜如水。
過了一會兒,她輕輕抓住秦揚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輕聲說道:“別相信他的鬼話。”
感受着手掌傳來的溫暖,以及那一絲小小的生命波動,秦揚沉默半響,輕輕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