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瑤姐姐這麼着急，是要去哪兒嗎？”
看到神色匆忙的慕容兮瑤，楊芷蘭精緻漂亮的臉頰又浮現出溫和婉約的笑容，讓人一看覺得這女人很親近。!
“芷蘭師妹，你剛纔有沒有見到一個男人來瑤池，是找我的。”
慕容兮瑤着急問道。
眼前叫楊芷蘭的女人，和茉璃一樣，都是她當年在凡界收留的孤兒。
因爲戰亂，家人都死在了屠刀之下，慕容兮瑤見她們可憐，且天賦不錯，便收留爲仙童，悉心教導她們成爲一名仙者。
後來乾脆解除了仙童令，讓她們進入瑤池修行。
進入瑤池後的楊芷蘭和茉璃都展現出了極高的天賦，成爲門派重點培養的弟子。
只是三人間的關係卻微妙起來，茉璃一直對慕容兮瑤忠心耿耿，將她當姐姐。而楊芷蘭則變得疏遠了很多，尤其是慕容兮瑤沒落後，幾乎很少往來。
在慕容兮瑤落難時，不禁沒有幫忙，反而冷眼旁觀。
對此茉璃頗有微詞，但慕容兮瑤並沒有在意，人總是會變的，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道路，看開好。
楊芷蘭蹙眉思索了片刻，微微一笑：“他叫秦揚是吧，長得有點小帥，不過感覺配不你啊。”
聽到秦揚確實來過這裡，慕容兮瑤鬆了口氣，芳心莫名有些甜蜜，對方能尋來，說明還是很在意她的，但又隨即擔憂起來：“那他人呢？”
“走了啊。”楊芷蘭香肩一聳。
“走了？”慕容兮瑤一怔，問道，“他去哪兒了？”
楊芷蘭並未回答，而是看着自己細嫩如蔥的手指，脣角掛着一絲微小的弧度，有意無意的說道：“兮瑤姐姐，我前不久剛剛突破了六品地仙，被師父選爲聖女候選人，並且成爲九重天預備弟子了。”
“是嗎？”慕容兮瑤愣了一下，臉露出欣喜的笑容：“芷蘭，我知道以你的天賦，一定會登九重天的。”
雖然楊芷蘭與她的關係已經很疏遠，但畢竟對方也是她一手培養長大，能取得如此成，自然也爲對方感到高興。
“兮瑤姐姐，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楊芷蘭忽然問道。
慕容兮瑤愣住了，不太明白對方所問的意思。
“意味着……”楊芷蘭湊到她耳邊，小聲道，“你與我之間，一個在地，一個在天。”
楊芷蘭的臉帶着一抹意味深長的詭異微笑，像是在嘲諷，又似在可憐對方。
慕容兮瑤動了動嘴脣，卻沒說什麼，只是眼劃過落寞之色。
楊芷蘭伸手挑起慕容兮瑤的下巴，盯着對方那雙黯淡的眼睛，淡淡道：“兮瑤姐姐，仙界有仙界的規矩，你現在是什麼身份，我現在又是什麼身份，你忘了嗎？”
“我……”
“你以爲曾經收留過我，覺得應該肆無忌憚的藐視我？甚至還把我當成是你的仙童，讓我跪拜於你嗎？”
“芷蘭師妹，我想你誤會了。”
“誤會？”楊芷蘭勾起一道冷笑，淡淡道，“一個最底層的弟子，見了未來的聖女，不但不表現出該有的敬畏，反而無視規矩，直接開口詢問別人去哪兒了，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慕容兮瑤俏臉一變，下意識攥緊粉拳。
數秒之後，她深呼了口氣，一臉歉意道：“對不起芷蘭師……師叔，弟子知道錯了。”
“算了，你好歹也是曾經的聖女，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我不責罰你了。”楊芷蘭拍了拍對方的臉頰，笑着說道。
說完，她又拿出一條絲質手帕擦了擦手，似乎是嫌對方的身子有些髒。
慕容兮瑤微微低下頭，輕聲問道：“芷蘭師叔，可否告訴弟子，秦揚他去哪兒。”
啪……
楊芷蘭手的絲帕掉在了地。
“秦揚嘛，當然可以告訴你他去了哪兒，他在……”
楊芷蘭粉脣微微翹起，剛要說什麼，忽然低頭佯裝驚訝道，“哎呀，剛纔出去了一趟，怎麼沒發現鞋子髒了，不知道兮瑤姐姐能否屈尊幫我擦一擦。”
這話一出，不禁慕容兮瑤臉色變了，便是後面那兩個守門女弟子也是神色驟變。
雖然慕容兮瑤地位一落千丈，但畢竟是曾經的聖女，如此羞辱，未免有些太過分了。
楊芷蘭笑盈盈的盯着面色陰晴不定的慕容兮瑤，也不說話。
內心掙扎了半響，做了一番權衡後，慕容兮瑤最終暗歎了口氣，蹲下身子將地的絲帕撿起來，輕輕擦着楊芷蘭的鞋子。
那兩女弟子面露不忍，卻也不敢去勸說。
楊芷蘭依舊微揚着下巴，脣角帶着淡淡笑意，而那雙嫵媚的眸子裡閃着幾分快意。
曾經的她只是慕容兮瑤身邊的一個小仙童，地位低賤，別人即便對她客氣，也是看在慕容兮瑤的面子，其實私底下對她極爲瞧不起。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若想得到別人真正的尊重，唯有往爬，爬的越高，別人纔會畏懼你，尊敬你！
此刻昔日高高在的聖女卻爲自己擦鞋，這種落差讓她得到了極大的身心滿足。
“唰——”
在這時，一道磅礴的殺意忽然從門口撲了出來。
楊芷蘭瞳孔一縮，下意識想要抽身，結果對方速度太快，剛後退了一步，白淨的臉頰“啪”的一聲，多了一道巴掌印。
“啪！”
“啪！”
“……”
緊接着，左右臉頰連續被抽了三記耳光。
“浮仙殺！！”
楊芷蘭情急之下，手掌一招，青色的符印自掌心出現，旋即迎風暴漲，帶起滔天威壓，重重轟去。
嘭！
兩道人影分開，倒飛而出。
楊芷蘭摸了摸了浮腫刺辣的臉頰，擡頭盯着對面神情冰冷的黑裙少女，臉龐微微扭曲，怒聲道：“茉璃，你想找死是不是！”
此刻茉璃俏臉如霜，原本澄澈的眼眸裡浮現出陣陣黑霧。
而在她的身後，一朵黑色蓮花虛影輕輕搖曳，散發着死亡與無情的猙獰氣息，教在場之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茉璃！”
看到女孩這般模樣，慕容兮瑤一驚，急忙叫了一聲。
茉璃嬌軀一震，眼的黑霧漸漸散去，身後的黑色蓮花也消失不見，恢復了之前清冷的模樣。
而那雙乾淨不染纖塵的眸子，依舊冰冷的盯着楊芷蘭：“她曾經是你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