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爲我等深淵的餌食吧……造物主!”
盯着下方的卡羅索,方墨慢慢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深淵之劍。
那是一把猶如活物般詭異蠕動着的武器,它順着劍柄扭動,遊走,形成了一道隱約像是巨劍般的黑色裂隙。
那裂隙深邃,漆黑,彷彿一團沸騰的噩夢幽影,而在那流質的劍身之上,無數細小的泡沫浮現又消失,散發着微弱而又斑駁的光芒,就彷彿無數眼珠正在窺伺着周圍的一切,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怖感。
這東西僅僅只是被方墨握在手中。
周圍的光亮就彷彿被什麼東西給壓制住了一樣,沒由來的一黯。
“……”
即使是下方的卡羅索,見到這把武器後也不僅微微一怔。
他從這東西上面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不安。
於是他立刻就動了。
整個人化作光芒消失在原地,又迅速在不遠處重新凝聚出了身形,隨後雙手張開,身後瞬間就浮現出了一大堆的能量球。
這些能量球每一顆都帶着足以毀天滅地的偉力,這是核武器……乃至反物質武器都無法企及的高度,這纔是真正意義上的神罰,甚至可以在頃刻間撕裂一顆星辰,將其淪爲造物主掌中的微塵。
而也就在同一時刻。
方墨突然感覺到自己周圍的空間開始變換。
這是一種強制性的空間跳躍,原理自己的虛空瞬移差不多,那麼先前也說了,卡羅索身爲這個宇宙的造物主,在這個宇宙中他就是神明,當然擁有時空權限了……把自己強行拉過去發動攻擊什麼的倒也正常。
只可惜方墨也不是那麼好拿捏的。
“別整這些虛的!”
只見他皺眉單手一撕,屬於他自身的維度之力直接爆發,同樣侵蝕起了周圍的空間,一瞬間卡羅索的強制空間跳躍就失效了。
“……”
卡羅索見狀雙眼冒出一陣金光,再次加大了輸出。
當然方墨也是完全不帶慫的,心念一動瞬間調動起了自身的維度權限,跟對方的權限對撞在了一起,一瞬間整個天坑內瞬間就發生了可怕的變化,空間開始劇烈的震動,金光與白光來回的交替閃爍。
在這堪比一個國一樣龐大的天坑內部。
所有的沙塵,泥土,岩石,乃至是空氣都開始詭異的模糊閃爍起來。
這並不是單純的模糊,而是所有有形體的物質都在傳送,在卡羅索力量的影響下,它們被空間拉扯,轉移,跳躍到了另一個地方,然後又在方墨力量的影響下,重置回了原本的地方。
每一秒這樣的傳送都要上演無數次。
以至於整個天坑都模糊了起來,超高速的瞬移,讓這些物質看起來就像是在高頻閃爍一樣,隱約顯得有些模糊。
而至於方墨和卡羅索。
兩人則就這樣詭異的對峙了起來。
那這就有點像方墨當年壓制其他維度魔神的情形了,在這難以名狀的偉力面前,人類大腦所能理解的那些技巧……根本就派不上用場。
這是純粹在權限層次上的交鋒,是天文級規模的能量傾軋,是兩個維度,兩個世界,兩個宇宙之間的規則碰撞。
就像是MUGEN格鬥中的‘論外’角色一樣。
在其他角色還在通過重拳,輕腳,追擊,必殺等操作打出一套連招的時候。
這些角色已經被內置了無數代碼,它們擁有自己獨特的機制,鎖血,即死,反秒殺,無限控制,甚至是刪除對方角色,數據溢出,內存崩潰,強制勝利等各種各樣的權限級規則。
兩位論外角色的對戰,說白了就是雙方各自在代碼層次上的交鋒。
到了這個程度,格鬥技巧就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而此刻方墨與卡羅索之間的爭鬥。
也確實就是如此。
在面對普通的敵人時,他們還可以玩弄一些規則權限,比如時停秒人,強制傳送,認真一拳之類的手段。
但對上同樣掌握這些權限的敵人,這操作反而卻沒用了。
舉個例子的話,就是方墨最開始已經發動了時停,但卡羅索卻識別了靜止的時空。
而卡羅索想要強制傳送方墨到他面前,然後集中火力進行攻擊,同樣也被方墨封鎖了周圍的空間,強制傳送直接失敗。
於是很快的。
兩個人就開始爭奪權限了。
他們都在用絕對的維度之力與對方碰撞,傾軋,贏的那邊纔有資格使用維度權限。
本來像是卡羅索這樣的傢伙,如果雙方都在地球上的話,那方墨很快就可以徹底鎮壓對方,然後將其權限剝離出去,畢竟他的維度太強了,主世界哪怕是現在,都無時無刻的以指數級向外擴張着,這簡直無解。
但現在的問題在於。
方墨如今正置身於阿拉德宇宙之中,這本來就是卡羅索的造物,真要操作起來也需要花費一些時間。
這就相當於是放棄自己的優勢,衝到對面的老家跳臉一樣。
說真的現在整個宇宙都在拼命的排斥着自己,這也就是方墨實在太強了,要換成哪個其他的維度魔神誰敢這麼玩?不要命了?
當然了,方墨當了這麼久的維度魔神,也不是什麼萌新了,如今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再加上古一的學識,在維度操控和方面他也積累了一點經驗,在這力量傾軋的過程中他也沒有乾等着,而是拎起巨劍就衝向了對方。
“……”
卡羅索見到這一幕,立即擡手。
他身後懸浮的光球瞬間震動,猶如無數流星雨般砸向了方墨。
“吃了它,修格斯。”
方墨絲毫不躲,直接將手中的巨劍向前一揮,猶如活體深淵般的巨劍猛然張開,就像是一張巨口般狠狠咬下,吞沒了無數光球。
卡羅索見狀明顯也吃了一驚。
可不等他反應過來,方墨就衝到了他的身前,手中巨劍一個橫掃,當然在橫掃之餘方墨也沒忘記提醒對方一句:“泰可莉,別放波,收斂下能量。”
“嘰!”
這邊巨劍微微一震,發出了熟悉的聲音。
對面的卡羅索的反應速度也很快,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威脅,此刻面對黑暗之劍的攻擊,他瞬間向後一個彎腰進行閃避。
他的動作完全就不是人類可以做出來的那種,沒有任何的肌肉臌脹,或者蓄力的過程,就像是一個機器人一樣瞬間折了下去,整個腰椎都彎曲成了一個詭異的直角,然而眼睛卻死死的盯着方墨,看上去莫名的詭異。
“看你馬呢看?” 然而方墨卻不給他好臉色,直接一握拳。
虛空指環亮起,卡羅索腳下的岩石被強行掀了起來,強行推着他的身體飛向了半空。
是的由於權限的加護,方墨的很多能力都無法對其生效,就比如萬象天引,或者抓着身體一起瞬移,所以此刻直接反過來操作巖體,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不等對方還有什麼反應。
方墨也一個蓄力,直接朝岩石底座衝了過去。
只見卡羅索腳下的巨石瞬間爆裂,隨後方墨就保持着一個膝撞的姿勢飛了上來,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後腰上,無窮的巨力爆發,甚至直接撕出了一片巨大的真空區域,緊接着衝擊波爆發,周圍的大坑開始第二次的崩塌,爆裂。
甚至在坑底都能看到無數赤紅的火柱像噴泉般暴動,那是地幔中的岩漿,此刻地殼破碎,在高壓的作用下瘋狂的噴涌了出來,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而至於卡羅索這邊。
他整個人也被強行反曲了過來,就像是一隻倒折的蝦子一樣肚子朝上,雙腳和頭部朝下,化作一道長空洞穿大氣,筆直的射向蒼穹。
空中的光幕被轟出一個大洞。
卡羅索急速飛天的身形也減緩了些許。
隨後他全身金光亮起,似乎是想要穩定住自己的身形,體內的能量與動能相互抵消,下一秒他就緩緩轉過身來,擡手對準了天坑內的方墨。
然而也就在這一刻。
一柄鉛灰色的重劍劃破長空,尖嘯着飛了過來。
在引力場的推動下,宇宙中子素重劍裹挾着無法計量的恐怖動能,筆直的從天坑中呼嘯而至,重重的命中了卡羅索的肚子。
“……”
卡羅索瞳孔一縮,整個身軀幾乎都要被轟成一個銳角。
然而還不等他有什麼其餘動作,黑光亮起,方墨已經憑藉末影金屬的瞬移特性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就是飛雷神二段。”
只見方墨說着,直接舉起手中的巨劍做出一個蓄力的動作,緊接着重重的掄圓了砸向宇宙中子素重劍的劍柄,與此同時黑光亮起,虛空指環也在同一時間被激活了,漆黑的巨劍上突然籠罩了一層致命的斥力場。
就像是重錘砸在鑿子上一樣。
原本就裹挾着萬鈞力道的重劍猛地一震,再次爆鳴着向上飛去,彷彿要將卡羅索兇狠的貫穿一樣。
然而終究是創世神。
卡羅索的身體堅硬的有些不可思議。
即便承受了如此的攻擊,他卻仍然沒有刺穿,反而整個人被宇宙中子素重劍頂着小肚子,像一道逆向的流星般射向天穹的深處。
大魔法陣被轟的一下砸穿,而他也直接沒入了天空之海。
餘勢不減的朝天界之上飛了過去。
方墨見狀沒有追擊,反而是順手抽出了一把通體蔚藍的巨劍。
“靠你了。”
只見方墨說着,擡手做出了一個投擲的動作,直接將手中的蔚藍巨劍朝半空猛擲而去,順着大魔法陣的空缺飛向天空之海。
那是他之前搓出來的海之魔劍泰希絲。
眼見大魔法陣崩塌在即,方墨也沒空撐住這玩意兒,也只能靠武器幫忙救場了。
只見被方墨猛擲而出的海之魔劍化作一道長虹,瞬間沒入天空之海,緊接着就彷彿是觸發了某種媒介一樣,無窮的吸力突然從這把劍身上爆發出來。
就彷彿這把劍突然化身成了一顆黑洞般。
數以億萬噸的海水被強行吸入了這把劍的內部,甚至就連海里的生物……乃至無機物,都在此刻被海流統統捲起,一股腦的被這把劍狂暴的吞入其中。
如果此刻調用天界衛星的畫面的話,那麼就可以看到。
天界的天空之海上出現了一道恐怖的巨型漩渦,瞬間整個天空之海的海平面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沉着。
而在做完了這一切之後。
方墨沒有遲疑,再次發動了末影瞬移,直接追上了這邊的卡羅索。
此刻卡羅索已經飛出了天空之海,而大概是海水的阻力比較大,此刻他的飛行速度也慢了不少,甚至有精力開始發動反擊了。
此刻眼見方墨出現,他二話不說直接就是一道光束射了過去。
“滾!”
那這一次方墨可就不怕他了啊,天界上方可是大氣層,於是他單手一揮,直接將這道光束給抽飛了出去,將天穹擊出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空洞,隱約能看到無垠的星河。
拍飛光束後,方墨不由分說就是一劍砍了過去。
“……”
然而這次卡羅索也終於有了其他變招,只見他一擡手,身後那猶如光環般的東西突然咔擦咔擦一陣扭曲,緊接着就變成了一把複雜的武器,像是一柄注滿了金光的劍之類的東西,強行擋住了方墨的攻擊。
“嗯?”
眼見這一幕,方墨也是眉毛一揚。
隨後他順手拎起中子素重劍,緊接着用力往上一掄,再次將卡羅索打的沖天而起。
而在擊飛對方後。
方墨沒有任何的遲疑或猶豫,瞬間拿出了一張閃爍着無垠色彩的巨弓。
先前所有與卡羅索傾軋對抗的維度之力盡數收回,被方墨全部注入了他手中的巨弓之上,而隨着方墨緩緩拉開弓弦,一支足以撕裂時空的箭矢逐漸形成。
“認真一發。”
方墨平靜的說了一句,隨後鬆開弓弦。
從方墨拿出這張巨弓的瞬間,卡羅索就已經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下意識的就想要阻攔,然而這根箭彷彿跨越了整條時間長河一般,在方墨鬆開弓弦的瞬間,它便無視了一切時間與空間的尺度,已然貫穿了對方的身體。
“……”
卡羅索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大洞。
那是一個散發着金光的貫穿傷,此刻無數的裂痕正沿着這個孔洞不斷向外擴張,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逐漸破損的瓷器一樣,似乎正在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