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當夏景行一臉從容的從淡馬錫總部走出來時,等候在外面的付績勳連忙下車,快步迎了上去,問道:“夏總,談的怎麼樣?”
“上車再說吧。”
付績勳也很快意識到這裡不是談話的合適地方,跟隨夏景行上了汽車。
夏景行把自己和第一夫人霍晶的談話內容又對付績勳複述了一遍。
聽完後,付績勳皺眉道:“不支持?不反對?不參與?這算什麼?”
“難不成你還指望坡縣給光刻機公司背書啊?”
夏景行搖頭道:“那根本不可能,他們做到這一步已經是極限了,無法再奢求更多。”
說到這,夏景行也沒有感覺太失落。
畢竟坡縣能發展成今天這地步,可一點也不傻,哪怕他放出幾百億美元投資的大餌,對方一樣不咬鉤。
實際上,坡縣能夠允許他把光刻機這種敏感業務搬過來,已經是冒了不小的風險了。
當然了,現在的光刻機也沒有十年後那麼敏感,佳能和尼康的光刻機業務能夠順利的交易,並順利搬遷到新加坡就是明證。
不過想搬遷到大陸就比較難了,畢竟這是國內的產業空白,也是上了“黑協議”的封鎖產業。
因此,即使他順利收購了兩家光刻機公司,也只能安排放在新加坡。
遍觀附近的國家和地區,適合安置該產業的棒國、夷州、曰本都不那麼友好,所以只能矮個子裡面拔高子選擇坡縣了。
坡縣與大陸在商業合作上面還是很緊密的,語言相近,也適合安排大陸工程師過來學習光刻機制造。
不過製造光刻機都不算是最要緊的事,最要緊的事是培養光刻機供應鏈。
夏景行已經打定主意了,等回國了就設立一隻新的基金,投資孵化一些光刻機供應鏈初創企業。
這樣做其實效率不高,相當於螞蟻搬家一樣,不過卻是當下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付績勳說道:“那也只能這樣先幹着了,走一步看一步。”
夏景行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件煩心事,開口說起了新芯集團融資的事情。
“霍總已經同意了,淡馬錫很快就會和穆巴達拉、大夏資本一起履行今年的增資合約,爲新芯集團補充發展運營資金。
你今年的主要責任就是守好這個家,把所有收購而來的工廠和團隊進一步整合和消化。
至於對三星徹底攤牌,先緩個一年半載吧,不急這一會兒。”
夏景行心中微微嘆氣,現在他手上根本不缺錢,其實很迫不及待的想對棒子動手了,但小不忍則亂大謀啊,容易給其他產業造成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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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穆巴達拉的投資代表、曼蘇爾的心腹干將穆巴拉克飛到了新加坡,與夏景行代表的大夏資本、霍晶代表的淡馬錫一起簽署了增資協議。
根據協議,穆巴達拉將出資40億美元,大夏資本將出資20億美元,共計60億美元注資給新芯控股公司。
融資後,新芯控股的持股結構將從大夏資本持股100%變成持股80%,穆巴達拉持有另外20%股份。
而新芯控股將把獲得的60億美元融資款如數增資給新芯集團,
淡馬錫方面也要跟投15億美元,以保證股份不被稀釋。
因此,新芯集團的股權結構依然不變,由新芯控股持有80%股權,淡馬錫方面持有20%股權。
不過在獲得總計75億美元融資款,以及之前陸續收購格羅方德、奇夢達和爾必達之後,新芯集團的估值已經增長爲250億美元。
旗下主要有五家子公司,分別是新加坡特許半導體、美滿電子、格羅方德、奇夢達和爾必達。
除了格羅方德暫時只持有55.6%股份以外,其餘四家公司全是100%控股。
根據協議,格羅方德隨後幾年也會徹底完成收購。
五宗大型收購,除了消耗了一百多億美元現金之外,還給新芯集團帶來了大量的債務。
比如格羅方德被接手過來就花費了12億美元現金,另外還連帶了14億美元債務,奇夢達沒花錢,相當於白送的,不過隨着收購而來的還有20億美元債務,實際上就是一堆負資產,需要忍受百億美元虧損可能才能把它盤活,變成正資產。
爾必達情況比奇夢達稍微好一點,花費了10億美元現金,另外還承擔了35億美元債務。
最後一盤點,新芯集團自去年成立起到現在一共融資了200億美元現金,因爲收購花費了122億美元,虧損21億美元,另外還揹負了將近100億美元的債務。
其中,虧損21億美元只是計入的特許半導體和美滿電子去年的虧損。
如今又添了奇夢達、爾必達、格羅方德三個拖油瓶,今年的虧損數字翻上幾倍也不足爲奇。
好在夏景行把穆巴達拉和淡馬錫一起忽悠來投資了這個燒錢無底洞,今後四年,三家機構每年還將像今年一樣投資75億美元,四年下來,合計就是300億美元。
加上已經融資到位的200億美元,500億美元怎麼也能盤活五家奄奄一息的半導體企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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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芯集團的事情告一段落後,夏景行沒有急着返回大陸,而是跑去視察了由尼康和佳能兩家公司的光刻機業務重組合並而成的新公司——燧人光刻機。
傳說燧人發明了鑽木取火,給華夏先民帶來了光與熱的希望,開創了文明。
現在新成立的光刻機公司以燧人爲名,能看出來被夏景行寄予了開啓中國科技新篇章的厚望。
爲了組建燧人光刻機,他被曰本人敲了不小的竹槓,兩家公司一共付出了60億美元現金的收購代價,同時還接手了兩家公司現有的債務,好在債務不高,全部加起來也才十幾億美元。
在夏景行爽快的付完錢後,尼康和佳能也十分配合的把光刻機業務團隊、設備等資產分批次轉移到了新加坡。
目前搬遷工作還未全部結束,不過已經有很多曰本工程師來到新加坡工作了。
來到燧人光刻機公司後,夏景行在一批曰本高管的陪同下視察起了正在搬遷和安裝設備的廠房。
暫時擔任燧人光刻機CEO的中村太郎畢恭畢敬地爲夏景行介紹光刻機的各個組裝生產環節,聽得夏景行頭都大了。
他對於光刻機業務是真的一竅不通,不然也不會留任這批日方高管了。
即使他想找中國人來替代這幫曰本人,暫時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因爲國內這方面的人才很欠缺。
“中村先生,你們的敬業和努力,我都已經看到了。
公司現在雖然暫時無法追上阿斯麥爾,但中低端光刻機的市場份額一定要保住,不能再萎縮下去了。”
中村太郎是個古板的五十多歲小老頭,一聽夏景行的話,立馬微微躬身,“請夏先生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爲公司保住市場份額。”
中村太郎一帶頭,其他曰本人也紛紛朝夏景行躬身表態,服從性非常好。
曰本人一向服從強者,夏景行作爲亞洲首富,在這幫曰本人眼裡還是很有威望的,而且夏景行開出的工資待遇很高,跟着夏景行幹,這幫曰本人沒有太多的牴觸情緒,有牴觸情緒的人也不會來到新加坡。
“燧人光刻機與新芯集團、復興半導體的合作還要再加強,現在這兩家公司的光刻機需求很大,燧人光刻機一定要儘快滿足他們的需求,特別是技術上的需求。”
等夏景行說完,中村太郎猶豫了一下才小聲的提醒道:“夏先生,如果新芯集團和復興半導體的光刻機訂單全部給了我們,會不會因此得罪阿斯麥爾啊?
如果我們的高端光刻機未研發出來,而阿斯麥爾又拒絕出售高端光刻機的話,兩家公司追求的先進製程工藝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夏景行暼了中村太郎一眼,他沒想到這老頭竟然還想到了這一層。
實際上他也考慮到這個隱患了,但如果要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阿斯麥爾身上,那是不可能的,也是靠不住的。
“這個問題,你暫時不用去考慮,我們有應對方案。”
夏景行笑了笑,“灣電、三星、英特爾都是阿斯麥爾的股東,他們幾家公司組成了一個強力的商業聯盟。
我們作爲半導體產業現有秩序的挑戰者,想要在他們的封鎖下完成突破,難度非常大。
不過有些事情,我們始終要去面對,逃避不是解決辦法。”
聞言,中村太郎眉頭皺的更深了。
即使是亞洲首富,想要玩轉半導體產業,也是難度重重啊。
不過他既然選擇了加入燧人光刻機,就不會懼怕與阿斯麥爾再鬥一場。
上一次,他作爲尼康光刻機的一員,大敗特敗。
這一次能不能贏呢?
可能只能寄希望於出現新技術突破和市場大變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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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察完燧人光刻機後,夏景行來到了海內控股的新加坡分公司。
雖然這只是一家今年纔剛剛成立的分公司,但是卻承擔着開拓整個東南亞市場的重任。
連海內控股的CEO張勇都於兩天前趕來新加坡坐鎮了,準備在這裡發起一場重要“戰役”。
坐在張勇的辦公室裡,夏景行翹着二郎腿,隨意的擺弄着手機,好一會兒後纔開口問道:“這就是張大龍定下的最終發佈版本了嗎?好像還參考了瓦次普的一些功能。”
張勇笑着說道:“你三番五次的跟他提及瓦次普,他自然要多花點心思研究這家公司。
不過不是全面複製,用他的話來說,是在研究海外用戶的使用習慣和喜好。”
夏景行輕輕點頭,“不錯,國外市場跟國內有很大不同,WeChat也不能只是微信的海外複製版本,需要進行一定的改造。”
張勇淡淡一笑,“他現在就是沒有太大的信心,害怕WeChat無法在海外打開局面,辜負了你的信任。”
夏景行搖了搖頭,張大龍這個人就是太實誠了,別人都打着包票完成任務,他卻給你來一句“沒信心”。
“他那個人心眼兒太死了,能不能成功,過幾天不就知道了。
有擔心的閒工夫,還不如來新加坡走一走看一看。”
張勇說道:“他本來是想過來的,被我勸回去了。”
迎着夏景行不解的眼神,張勇解釋道:“說一千道一萬,國內市場纔是我們的根本,我更希望他這名船長留在國內坐鎮。
自今年初微信PC版發佈以來,企鵝的反應十分激烈,認爲我們在進攻他們的核心市場了。
波尼馬多次在公衆場合宣稱,企鵝不懼怕與任何對手競爭。
實際上,波尼馬現在非常慌,聽說最近經常跑香港拉融資。
看這樣子,是想補充彈藥,跟我打一場關乎生死存亡的大仗。”
夏景行微微一笑,波尼馬的這點反應基本在他的意料之中。
海內控股都開始進軍即時通訊市場了,波尼馬要是還坐得住纔怪呢。
不過他這一次不會給波尼馬留任何機會的,已經暗暗下定了決心,要一舉打垮企鵝。
甚至他連新到手的遊艇都命名爲了企鵝號,寓意就是要把企鵝踩在腳下。
“我現在很想知道,當我們發佈了微信移動應用,波尼馬是個什麼反應?”
張勇表情凝重的說道:“可能會被逼到角落裡吧,如果不奮起反抗,就只能被蹂躪了。”
夏景行嘿嘿一笑, “奮起反抗?我給他準備的大招可不止一個微信。”
張勇看了夏景行一眼,沒多問,但心裡猜測老闆肯定又準備了什麼陰人的招數。
“好了,不說波尼馬了,過幾天我就回去跟他打擂臺了,他有什麼招數,我接着便是。”
夏景行慢慢斂起臉上的笑容,正色道:“對於WeChat登陸東南亞市場,你有什麼看法沒?”
“這個地區的智能手機覆蓋率,除了新加坡以外還是低了點,甚至比國內還低。
我認爲應該重點拿下新加坡市場,然後再向周邊國家擴散。”
夏景行輕輕點頭,又問:“還有嗎?”
“曰本子公司已經組建的差不多了,可以緊隨新加坡市場發力,有軟銀這個地頭蛇幫忙,推廣應該不會遭遇什麼阻力。
我真正擔心的是棒國市場,目前推進的不太順利。”
夏景行擡頭看着天花板,在心裡快速思考了起來。
既然都跟軟銀在曰本市場合作了,要不要跟三星在棒國市場合作一把?
此舉除了可以順利敲開棒國市場大門外,還可以當作一個示好的煙霧彈去麻痹三星,緩和一下彼此越來越緊張的關係。
至於將來鬧掰了怎麼辦?暫時可以不做考慮,反正對棒國也只是有棗沒棗打一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