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開完董事會後,夏景行迅速來到舊金山機場,準備搭乘停泊在這裡的私人飛機。
他剛坐上飛機,手機就響了,打開一看,是洋妞發來的一條短信。
“我已經展開工作,你不要太過擔心,盡人事,聽天命!最壞的結果,也大不了是從頭再來罷了。不管如何,我都會陪伴在你身邊。”
夏景行看着這條短信,笑了笑,心中有股暖意流過,編輯了一下文字,給洋妞回了過去。
這時,飛機也在跑道上開始加速,直至達到起飛速度,機頭仰起,騰空一躍,穿入雲霄之中。
躺在寬大柔軟的座椅上,夏景行不知不覺睡着了。
在夢裡,他見到了可怕的一幕。
法官敲下法槌,宣判,油管因爲侵犯版權,將賠償好萊塢六巨頭每家公司100億美金的經濟損失。
而油管資不抵債,將和臉書一起進行破產重組,好萊塢六巨頭作爲債權方將接管整個公司。
而他在拼命的掙扎。
卻被兩個膀大腰圓的黑人警察動作粗暴的戴上手銬,披上黃馬甲,和大強子一樣被毫無尊嚴的推到牆邊,拍一張被捕入獄的照片。
因爲侵犯版權並進行牟利,且數額巨大,他的刑期高達八百年,比大師兄還多三百年。
他的父母親人在哭泣,對手在狂笑……
夏景行拼命掙扎着要起身,肚子上的安全帶一下把他給勒醒。
他摸了摸安全帶,又打量了四周一眼,還好,只是夢,整個人有些驚魂未定。
又摸了摸額頭,後背,發現全是汗水。
這個夢真的把他給嚇到了,他變得一無所有,輸掉了一切。
這時,一位面容姣好、穿着特別定製空姐服的二十六、七歲的乘務員快步走來。
“夏總,您沒事吧?”
夏景行搖了搖頭,猜測可能是自己說夢話了,動靜太大,把乘務員都引來了。
接過空姐遞過來的白毛巾,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猜測可能是最近精神壓力太大,導致都開始胡亂做夢了。
他起身去到飛機上改裝的浴室,洗了個澡,然後到牀上美美睡了一覺。
飛機開始下降高度時,空姐按響了接通牀頭的通話器,提醒夏景行飛機即將降落在西雅圖機場了。
夏景行穿戴整齊,拉開推拉門,從臥室走了出來,又在沙發上坐了幾分鐘,飛機平穩降落在了機場。
出了機場,他和張晨光一起上了輛接他們的商務車,直奔蓋茨家而去。
蓋茨家還是老樣子,科技感十足。
在傭人的帶路下,夏景行在後院找到了正在打乒乓球的蓋茨。
老頭老當益壯,穿着一身白色的運動服,和對面一個同樣穿着白色運動服的銀髮小老頭打球打得不亦樂乎,不停地揮板,小球在桌上彈過來彈過去……
傭人沒有出聲打攪,夏景行也沒出聲,在一旁安靜的等待。
“戴倫……”
夏景行站了足足有兩分鐘,蓋茨才注意到他。
這一分神,球沒接住,從蓋茨身旁飛走了,落在了地上。
“哈哈,比爾你輸了,記得給我的慈善基金捐10萬美元。”
銀髮小老頭髮出一長串爽朗的笑聲,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不知道是爲擊敗蓋茨而高興,還是爲那十萬美元。
蓋茨先朝銀髮小老頭點點頭,又笑着朝夏景行走了過來,遞出手掌,“戴倫,你什麼時候到的?”
“剛剛到,本不想打擾你打球,結果還是打擾了,連累你輸了十萬美元。”
蓋茨擺手,“唉,不說這個,都是爲了做慈善,別說十萬美元了,就是十億美元也不用放在心上。”
要不是知道蓋茨的一些秘辛事,夏景行差點就信了這糟老頭子的鬼話。
這個時候的蓋茨,不僅在美國封神,在中國、在世界都是封了神的,捐出全部資產做慈善。
聽聽,多偉大!
夏景行笑了笑,“蓋茨先生的思想高度,令我有些慚愧,向你學習!”
蓋茨笑了一下,“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吧,我的慈善基金,永遠歡迎你的加入。”
夏景行嘴角抽搐,蓋茨之前向他提過一嘴這事,可他不是很樂意加入。
蓋茨倒也不是完全的僞善,每年還是拿了不少錢出來做慈善,只是避掉的稅更多。
而他又不是美國人,自有避稅手段,不需要像蓋茨這樣避稅,順便邀名。
再說了,他要真的和蓋茨一起在美國做慈善,消息傳回國內,那就不是邀名了,而是“要命”。
蓋茨這時纔想起忘了介紹身後的朋友,指着銀髮小老頭,給夏景行介紹道:“這是我的朋友,傑弗裡·愛潑斯坦,他是一家資產管理公司的創始人,在華爾街交遊廣闊。你們都做金融,肯定有共同語言。”
順着蓋茨的介紹,愛潑斯坦走了上來,笑着與夏景行握手,“哇喔,戴倫,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了,可惜一直無緣一見。”
愛潑斯坦很熱情,拉着夏景行的手,一個勁兒的搖晃,拉家常、拍馬屁,好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重逢一樣,態度十分親暱。
夏景行很快就想起這廝是誰了,給幾任美國大統領、英國王子拉皮條的億萬富翁,蒐羅蘿莉供這些英美國家的權貴享用,爲此還專門建立了一個小島,購買私人飛機作爲“會所”。
這麼一個聲名狼藉的傢伙,比爾蓋茨怎麼和他扯上關係了。
猛的,夏景行突然想起來了,蓋茨其實也是個lsp,花邊新聞着實也不少,只是沒有大面積流傳開來。
那這樣的話,蓋茨和對方交好,臭味相投也就解釋得通了。
不要把富人想得太善良,也不要被對方的僞善外表所迷惑。
人都有劣根性,只是有些人不具備作惡條件,而有的人成爲富豪,具備作惡條件後,更是把劣根性放大了千百倍。
男人風流沒什麼,你情我願的事,而蘿莉島上面的事,又不單純是交易了,很多都是強迫的,非常變態。
強忍着不適,夏景行和愛潑斯坦握完了手,隨意聊了幾句,就結束了對話。
他沒有給愛潑斯坦臉色看,更沒有指責對方什麼,這世間有太多不平事,他管不過來。
“戴倫,你的來意我都清楚了,咱們找個房間坐下談吧。”
說罷,蓋茨帶着夏景行朝會客廳走去。
夏景行餘光掃了一眼,愛潑斯坦很有分寸,沒有跟過來,在原地駐留着。
“你好像不太喜歡他?”
蓋茨忽然回過頭,注視着夏景行。
夏景行攤手,“有嗎?這還是我跟他第一次見面,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
“噢,我還以爲你知道。”
“知道什麼?”
“知道……”
蓋茨話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他這位好友從去年開始,就不斷被少女起訴,被警方調查,聲名搞得很是狼藉。
連他妻子梅琳達都非常反對他和愛潑斯坦走的太近,爲此他們還爭吵了好幾次。
沒有給夏景行解釋那麼多,把人帶到會客廳,叫傭人磨了兩杯現磨咖啡端上來後,蓋茨端起咖啡,小抿了一口。
“說吧,想要我怎麼幫助你?”
蓋茨在“幫助”單詞上咬字很重,雖然臉上笑容溫和,但卻怎麼也掩蓋不住一種得意和優越感。
夏景行很敏銳的察覺出了這種微妙情感,而且他給拉爾森說的是“配合”,到了蓋茨嘴裡卻成了“幫助”,彷彿在施捨、憐憫他一般。
此刻的蓋茨,和前幾次見到的蓋茨,簡直判若兩人。
之前的蓋茨像是一位敦厚的長者,此刻的蓋茨則是一位戴着面具,虛僞至極的資本家。
夏景行突然有一種拔身就走的衝動,但理智告訴他,蓋茨是他現階段在美國唯一認識的大人物,而且對方在臉書也有利益存在,雙方有共同利益,遠比外面找掮客更強,更靠譜。
可蓋茨此時擺出的姿態,和默多克沒什麼兩樣。
當肥肉出現在面前,資本都會露出鋒利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