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220 蓄勢篇(V62)
218命中緣分
“轟”一聲,將士們腦子裡的弦頓時斷了開來,。舉着大刀,就向黑衣人衝過去,殺勢愈猛。
元魍已受刺,這些黑衣殺手也不必再留下來,自是扔了元魍,自個兒往遠處划走逃離。
但他們低估了那七十二“程咬金”。
人在憤怒之極的時候,總會爆發出無窮潛力,。
這些將士就是如此,即使對方是水師專門訓練出來的兵士,居然也有幾個沒來得及逃脫,被將士們追上並且一刀斬落人頭。
片刻功夫,將士們就把重傷昏迷的元魍託上了畫舫。
只見元魍放佛要把身上血液流盡一般,此時傷口處仍舊一個勁兒往外淌血。瞧這樣子,恐怕會有性命之危。
衛鴻跟秦武掀倒攔在身邊的侍衛,趕緊過來給元魍做緊急救護處理。
元瑾元琿也趕了過來,看似急切問道:“四弟可有大礙?”
秦武一聽這話,氣得都要渾身發抖:您這不是廢話麼?沒見人都已經奄奄一息了嗎?
秦武本就不擅於憋話,腸子直得連一個彎兒都沒有,頓時甩開衛鴻攔住自己的膀子,梗着脖子朝元瑾暴躁道:“太子爺!若不是您攔着我們不準下去救四殿下,他又如何會受這等重傷?”
元瑾勃然大怒,指着秦武鼻子惡狠狠道:“你這奴才,什麼意思?難道我還會害自己的弟弟不成?”
秦武“哼”了一聲:“這事太子爺比屬下清楚!”
元瑾甩袖子大喝:“你好大的狗膽!敢這麼對我說話?!來人,把這奴才押到水裡,讓他清醒清醒!”
侍衛得令上前,七十二將士亦是“唰唰”拔刀。
只要他們敢拿下秦武,這些人就敢直接上演全武行。
頓時,船上氣氛劍拔弩張。
元琿跳腳:“你們這是要造反嗎?,!你們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天下?”
縱然最有理智的衛鴻也忍不住冷聲道:“這天下,自然是陛下的!我們自會去向陛下請罪。但是四殿下本不必受這傷,這事情,我們也會去向陛下討個說法!”
元瑾眯着眼睛看着這羣人:“好!本太子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麼理由有什麼資格去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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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驚險,周邊遊船自是悄悄散去。
衆人趕緊擡着元魍回去救治。
岸上,一着灰撲撲衣裳的女子張望着這邊情景,直至衆人不見。她才一手撮下鼻涕,一手隨便拎起攤上雪梨,咬上一口,喃喃道:“這玩得也忒大了吧!”——這不合時宜的打扮跟舉止,也只有玉多多這個神人才能做到。
水中受刺?
元小四還真肯對自己下手!
玉多多把目光再投向另一邊——自從事故發生後,就被衆人晾在一邊,沒再管的美麗女子——據說是這京都的花魁。
叫什麼來着?
金雪海?
玉多多不經意得皺了皺眉,她沒漏瞧那姑娘柔弱無骨般倚在元魍身側的情景。
“呸!”玉多多吐掉口中囫圇,再伸手挽挽袖子,做幾下伸展運動:看來元小四身邊的小妖精還不少!她就來替金藍一個一個清理掉!
舉步就要朝雪海走去。
卻怎麼也邁不開步子。
轉頭一瞧,原來是水果攤老闆正拉着她的後衣襬,。
“姑娘,你還沒給錢呢!”老闆一臉鄙視得看着玉多多。這人在他這兒看了這麼久的熱鬧,吃了他一斤葡萄兩個蘋果三個梨。看這姑娘穿着,也不像富裕的模樣。雖然一副好臉蛋,但是她剛剛一邊摳腳一邊吃水果的樣子,更像是城邊混混。現在又看她要一走了之,別是打算吃霸王水果啊!
老闆正在認真考慮送這女子去見官。
玉多多一瞧老闆模樣,就知他心中所想。
這京都的人真是狗眼看人低!
玉多多很憤怒,於是伸手入懷,就掏出一把銀票,在老闆眼前晃悠,慷慨激昂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好!老孃我是有錢人!說,多少錢?老孃今天要用銀子砸死你!”
老闆被銀票晃得眼花,心裡卻美得冒泡,立馬就換了副笑顏:“是!是!您是有錢人!您吃的水果,加起來總共是五十銅子。”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堆大面值的銀票,心說今兒運氣真好,只要這人給他一張銀票,他一整年都可以不做生意了。
玉多多橫聲橫氣道:“不就是五十銅板的事嗎?老孃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一擲千金什麼叫做揮金如土什麼叫做奢侈糜爛!”伸手又入了懷摸索。
老闆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是,是。”眼睛笑得都快看不見了,這姑娘難道準備給他更多的錢?其實,他不貪心的。他只要她手中的銀票就夠了。
“嘩啦啦”一陣幣響。
老闆不可置信得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得看向撒在自己面前的錢幣:“姑娘……這……”
玉多多把拿出來炫耀的銀票塞回懷裡,然後纖掌一揮,豪氣萬分道:“不必道謝,!我一向這麼大方!”
老闆吐血:您可真大方!五十個銅板不過不少,這就是您說的“一擲千金、揮金如土、奢侈糜爛”?
耍人吶!
老闆一邊撿錢,一邊憤憤不平得想:果然,這世界上的人越有錢越是摳門!眼前這個就是最好的例子!
對面樓上的某人一邊喝茶,一邊興致勃勃得看這邊的鬧劇,欣賞至此處,終於忍不住,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
雪海拾階而上,正巧看到這奇景,心說這人向來注重行爲莊重,在人前從來都是一副矜貴公子哥模樣,還實在沒見過他這麼失態,於是探頭朝這男人看去的方向張望:“公子,您看什麼這麼專注?”——窗邊那男人,正是寧坤。
寧坤趕緊捻起帕子,擦了嘴,咳咳嗓子,這才正色道:“沒什麼,看到一個有趣的混混而已。”頓了頓,又問,“四殿下吩咐的事情,找人辦妥了嗎?”
說到正事,雪海也趕緊放下調笑的心思,正了顏色:“餘魚下水了,趁太子發難秦武的時候,藏了兩具屍體。”
寧坤點頭。
雪海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問道:“公子,四殿下這一招會不會太危險了?我瞧着他性命都去了大半。”
寧坤搖搖頭,嘆一聲:“不出本錢,怎麼套得住狼?既然是他設計的劇本,他就該知道,這裡頭風險很大。但我現在瞧着,效果果然是不錯的。”
說着,又不自覺把頭扭向窗戶方向,目光追隨着那個“有趣的混混”而去。
雪海看了看寧坤,又想起元魍那血流成河的模樣,心說這些果然就是做大事的人,完全是在拿自己的性命來賭博,。她遠遠比不上,也不敢比。
比起這種人,她想,她更喜歡那種風流才子,不管政事,不問朝事。等京都事了,她就要找這麼一個良人嫁了。每天陪她賞花下棋唱曲,清風爲和,過他們安穩的現世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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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無能爲力
當夜,宮裡御書房門外跪滿一地血氣方剛的將士,請求元真帝爲四皇子主持公道。
此時,太子元瑾已經將事情前後經過報告給了元真。
元真沉吟片刻,便宣衛鴻跟秦武覲見。
“這不過是場意外,既然是在太子船上出的事,太子會負責緝拿兇犯的。”元真帝如是勸慰將士,“你們各自回去吧,朕會還你們一個說法。”
秦武不願:“陛下,這事情,太子殿下也得負責任!”
不等元真說話,元瑾先冷哼道:“本太子要負什麼責任?四弟他逞英雄,要救那花魁女,自己掉下的河,關本太子什麼事?也不知四弟在哪裡惹的禍,引來那些殺手,連累本太子受驚嚇,我還沒說他什麼呢!”
衛鴻憤然道:“太子殿下這話倒是撇得乾淨。四殿下早就說不熟水性,但太子爺跟三殿下硬是要四殿下上船,否則就是大不敬之罪。等到四殿下落水,兩位主子還不准我們救人。若非如此,四殿下又怎需受那般大罪!現在四殿下還在昏迷不醒,太子爺跟三殿下卻是毫髮無傷,太子現在再說這種話,豈不是太讓人心寒?”
元瑾指着他罵:“那你的意思是本太子跟三弟都被人殺了,你們才快活?”
衛鴻毫不畏懼:“屬下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屬下只想請陛下查明真相,不要讓真兇逍遙法外,!”
元瑾冷笑一聲:“那你們覺得真兇是誰?”
秦武恨恨道:“這真兇,還能有誰?不說這河上那麼多條船,就說太子畫舫上也那麼多人,怎麼偏偏那麼湊巧,就只有不會水的四殿下落了水?而且,屬下們在水下分明瞧到那些殺手,是有計劃、有預謀得來殺人的。這不是簡單的刺殺!再說四殿下剛剛回京,又會惹到什麼人?”
元瑾不以爲意道:“誰知他那一年多在外幹了什麼齷齪事,惹得這一身腥回來?”
這般無恥反咬一口,實在讓人心內作嘔。
秦武眼睛赤紅:“你……”
話剛開頭,就被元真帝打斷。
只聽“砰”一聲響,天子直接摔了硯臺,怒聲道:“放肆!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還知不知道點規矩?”轉頭就吩咐胡安,“把這兩個大膽的奴才拖下去,各一百杖刑!”
胡安趕緊着侍衛要把那二位拉下去。
自己也跟到那二位身邊,小聲勸道:“這事情,陛下自有主張。兩位將軍勿要多言了。”心說這些人也耿直得過頭了,怎麼就不懂得順着皇帝的毛擼呢?如此激進進言,不等於是火上澆油自找死路嗎?
秦武不依,仗着自己力氣大,直接甩飛身邊的宮衛,再長伏於地:“陛下不公!四殿下這一刀,捱得冤啊!”
元真氣樂了,聲音反倒平靜了:“既然你覺得朕那麼不公正,那朕就隨了你的意!來人,把這兩個奴才還有外面那幾十個全都拉出去斬了!”
一衆大驚。
元瑾嘴角微微上挑,心內盡是得意,。
胡安一時間也是冷汗直冒,真不知該怎麼勸帝王收回成命了。
只聽門外傳來急呼:“陛下息怒!”——急急跨進御書房的,正是收到消息趕進宮來的連成玉。
連成玉一進門,就直接甩了衛鴻跟秦武一人一巴掌,把悲憤的那二人給打愣了。
連成玉這才恭身跪安:“微臣有罪,沒管好手下將士,冒犯陛下天顏,望陛下恕罪。”
秦武還想開口說什麼:“將……”
連成玉吼道:“閉嘴!你們沒有詔令,擅闖皇宮,污衊太子殿下,對陛下大不敬,還不知罪嗎?真的想死?”
秦武本來想說,只要能爲四殿下取得公道,死又何妨?
卻被衛鴻一下子制止了。
衛鴻到底思慮嚴謹些,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連將軍這是在爲他們跟陛下鋪臺階,若他們還不識相,怕是陛下真的會殺了他們。
陛下的立場,已經很是分明,完全是站在太子那一邊。
他們再如何告求,大約都是無濟於事的。到頭來,也只能白白再賠上他們的性命。
於是,衛鴻拉着秦武一起磕頭謝罪:“屬下魯莽愚鈍,一時衝動,自知有罪,甘願受罰。”
元真倒也不是真的想殺了這些棟樑之才,此時也就順着臺階下了來:“知罪就好。朕知道你們也是爲了四皇子,一時急怒,纔會口不擇言。朕已經派了宮裡所有的太醫去四皇子府上了,你們不必擔心,四皇子不會有事的。雖然今日之事你們是情有可原,但是這犯上大罪,若不懲處,今後這宮裡的規矩就沒人肯遵守了,。所以,今天你們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可服氣?”
衛鴻按着秦武表態:“陛下聖明。”
秦武雖心裡不樂意,但他信任衛鴻,倒也不再說什麼。
胡安押着這二人下去領刑杖。
只聽“啪啪”聲,響徹深夜的皇宮。
明明是那般豪華瑰麗的宮殿,華燈散發着暖暖的橙光,卻叫人驀然冷徹心扉。
跪着的將士們早沒了進宮時的雄心壯志,心裡只剩下滿滿的憤怒和絕望,以及鬱結無處發泄的無力感。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他們沒有能力爲四殿下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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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靈魂出竅
元魍昏睡中,腦子裡卻一直盤旋着金藍的身影。
他模模糊糊得想,若是現在金藍在身邊的話,那該多好。
一會兒又心說幸好,沒帶她回來,否則讓金藍看到他這幅模樣,又要徒生許多擔憂。
朦朧中,元魍突然感覺渾身一輕。
他睜眼欲看清出了什麼事,卻只能瞧見眼前一片白茫茫。
然後,輕風一吹。
只見眼前光華流轉,他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時,前面就變了副光景——四周書架林立,鼻息間是檀木香中混雜着油墨香氣,這是間書肆——這不是普通的書肆,每個角落都是曾經他親手佈置的,這裡有他心心念唸的人在,這裡是臨州城戀金樓,!
元魍不可置信得往前走幾步,就真的看見了金藍。
只見金藍依舊是那副叫人溫暖安心的笑容,正在跟劉全說着什麼。
可是,他只能看見她的嘴在動,卻聽不到話裡的內容。
元魍心急如焚,伸出手去,想要提醒金藍他回來了。
卻見那隻手穿透過書架,竟然沒有一絲阻礙。
元魍驚奇得收回手,看了又看,居然能夠透過手臂看到地上。
他這才發現,自己是透明的。
難怪金藍看不到他。
元魍不甘心,於是又開口喊。
金藍果然頓住,朝他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元魍正要大喜,就見諸葛文才從自己身側走了過去。
金藍看到諸葛文才,於是臉上笑容更盛,說得更歡了。只不過諸葛文才本來還溫潤的臉孔頓時跟便了秘一樣了。
元魍立刻泄了氣,他們果然看不見並且聽不見自己。
雖然知道金藍一定是在欺負諸葛文才,但是看到那副璀璨的笑容居然對着自己以外的人盛放,元魍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於是,他死命得盯着諸葛文才的後背,企圖讓文才同志瞭解到自己的憤怒之情,熊熊的嫉妒之火差點就讓諸葛文才背後穿出一個大洞來,。
諸葛文才頓時只覺渾身一寒,背後汗毛直豎。
他神經質得往後看了看,總覺得後頭有個可怕的背後靈啊。
金藍奇怪問他:“你幹嘛?”
諸葛文才神神叨叨道:“你這兒陰氣太重!”
金藍白他一眼:“不要妄圖轉移話題。不管怎麼說,這考前預測的出書任務,你是逃不掉的!”
諸葛文才哀嚎:“就不能給我歇一段時間嗎?”
金藍好笑:“我倒是可以讓你歇息,但是科舉考試時間不等你啊。要不你去跟南周老皇帝建議一下,讓他把科考延後進行?”
諸葛文才內牛滿面。
走到金藍身旁的元魍一邊幼稚得朝諸葛文才踹了幾腳,一邊伸手細細描摹上金藍的臉孔:唔,是不是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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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粉紅天空童鞋滴票票。偶粉開心,麼麼你!
本來今天想爆發來着,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架不住臨時有事呀,悲了個劇的,所以還是那麼多,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