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衆怒難犯
衆人還沉浸在之前一場比試中,忽然就見眼前黑影乍起,風般旋過。:。
“噗”,只聽秦武一聲悶哼,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裹上了鬍子,染紅了裡衣。
衆人甚至沒看清對面這位四殿下是怎麼出手的,甚至沒來得及歡呼開場,更加沒來得及驚訝,根本連一點兒過渡時間都沒有,直接就成了如今這番場景——一人攻至一人守住,兩廂不再有動靜。
衆人趕緊擦亮眼睛,想要從這靜默的畫面中看出些蛛絲馬跡來:只見四皇子一拳直攻右將軍心肺,右將軍雖然雙臂格擋,仍被逼縛胸處,雙臂不能動彈;瞧他嘴角不斷溢出的血跡,看來四殿下這一拳當真力大無窮,直接穿透過右將軍兩臂直達肺腑,想必右將軍已是元氣大傷;再瞧右將軍腳下兩潭碎裂的土地深坑,不知是右將軍兀自發力鎮住自身才不至於被四殿下那一拳逼退,還是四殿下那拳頭的威迫力竟然傳至了右將軍腳下?
四殿下的實力他們不知,但是這位右將軍秦武的實力軍士們可都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那一把大刀向來神鬼都怕,刀下斬殺魂靈無數,那一身蠻力在軍中更是無人能敵。
此時,四殿下不過就一拳,已將他逼至這般境地。如此想來,這位殿下身上孕育的力量到底是多麼深不可測啊?
衆人不知,不代表金藍不知。小四雖然天分極佳,但如若沒有這幾年沒日沒夜的苦練,功夫、力量怎可能精進到這般地步?有時候她半夜起來,都能看到小四臂頂兩缸大水,蹲在院子裡扎馬步,居然就那麼睡過去了。
跟小四過招的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幾乎很難在小四手下走完一整個回合。
果然,總總付出都是有回報的。
此時,這一招制敵的威力不就是那日日夜夜苦修的成果麼?
默默溜到金藍身後的小全子看到此情此景,不禁幾分得意,幾分憂鬱,扶額嘆道:“這都是我的功勞啊。如果不是我天天給殿下當沙包練習,殿下那拳頭的威力也沒那麼兇猛啊!”那模樣,當真應了明媚而又憂傷,就差四十五度角望天。
正感慨萬分的金藍不禁腳下一個踉蹌,什麼氣氛都被破壞了,回頭忍不住吐槽:“哎呦喂,劉大公公,您自我感覺還能更加良好一點嗎?”
連成玉也沒管這兩隻兀自鬧騰,趕緊起身宣佈:“第二局,左將軍勝。”
雖然場上兩人似乎看上去還沒比出勝負,但大家心裡都跟明鏡兒似的,這一局,秦將軍只被那一擊就打得毫無招架之力,甚至已然內傷,高低勝負,自是不言而喻。若再強自撐下去,也只是更加加重秦武的內傷而已。
大戰在即,何苦爲了這一場內訌而搞得將領大傷?
作爲大將,連成玉考慮得自是更多。
元魍收手,沒再看秦武一眼,轉身,大步流星就朝金藍方向走去。彷彿只有那裡,纔是他要去到的地方,彷彿只有那個人,纔是他的目光所在。
即使只是十六歲的少年,但那身上此時竟隱隱散發出一股睥睨之氣,雖未張揚,卻叫人怎麼都無法忽視。
可以想見,幾年之後,這位少年將會成長爲怎樣不容小覷的存在啊?
人羣自動悄悄讓出一條道兒來,爲這黑麪妖異的少年鋪就了一條到得看臺的平坦之路。
校場中央的秦武愣了半晌,這才被人攙扶着跟着元魍的步子去了。
連成玉對這結果倒真真是有些意外,雖然當初元魍信心十足,但誰能想到,勝負懸殊會如此之大,並且只在一瞬之間即分高下?瞧下面將士們一臉震驚的模樣,定也是心內有些撼動的,倒確實跟元魍當初設想一般,立了下馬之威。
只是,這小子怎生這般不懂禮數?完陣之後怎不謙讓一番?如此,怎叫老將下得臺來?
他看了看後頭步伐有些不穩的秦武,道:“秦將軍禮讓後輩,實乃大將之風。將軍這邊休息。”恭維着秦武就要下去。元魍不懂規矩的地方,連成玉自然要替他補上。
卻見秦武一把推開扶住他的兵士,抱拳道:“將軍,還有一局未比!”
不僅連成玉,衆人皆是一愣。
這三局兩勝,是比試前就定下的規矩,既然四殿下一方已經連勝兩場,這接下來一局,便沒有什麼再比試的必要了。
這秦武將軍再提有何意義?難不成是心中不服?
只聽秦武又道:“左將軍功夫,今日一見,秦某心服口服。只是秦某想不通的是,左將軍少年英雄,身邊怎麼會有那樣一個奸佞小人。左將軍定是時時受那小人所惑。況我軍中向來以實力論高低,即使是左將軍,也不能開了先例,帶那無能小兒進軍營,浪費我軍口糧不說,左將軍的威名也會受損,以後怎能服衆?故,秦某斗膽向將軍請令,讓那姓金的侍從也上場比上一比。若沒能力,自該驅逐出軍。”
秦武這話一呼百應。
下面軍士跺腳呼聲,雷鳴鬨動:“比!比!比!”
有如此效果,自然是要歸功於金藍“男寵”的名聲,軍衆通通跟秦武是相同的感覺,覺得留此之人在軍中,真是丟臉得緊。自然各個齊了心,要把這位男寵趕出軍營的。
衆怒難犯,即使是將軍連成玉,也不能違了衆將士的意願,包庇金藍——何況金藍還是女扮男裝。
對於金藍的宮女身份,連成玉自是瞭解。當初他便不同意這個丫頭一起跟來,畢竟軍營是男兒打仗的地方,進個丫頭算是怎麼回事?打仗的時候,誰還有空顧及她?
偏偏元魍堅持,回家後跟妻子一說,長寧竟也勸他一同帶上金藍,並且笑得神秘兮兮,說這人會給他驚喜。他這才勉強同意金藍作隨從打扮跟了過來。
哪料,驚喜他還真沒發現。驚悚,倒是真的。
這纔來軍中第二天,這個丫頭居然就能引起衆怒,還真不是省油的燈。
連成玉很頭疼,回頭問金藍:“你覺得如何?”
金藍不動聲色得按下元魍欲起身的肩膀,轉到他身前,比元魍先一步開口:“既然大家都要看小子比試,那小子上場比上一次便是。”
秦武哼了一聲,斜眼睨一下金藍:“秦某奉勸閣下一句,還是自己認輸離開的好,免得到時候丟臉又丟命。”
金藍笑得輕鬆:“哎呀,小子上輩子加這輩子什麼都丟過,還真想嘗一次丟臉是什麼滋味。”調笑着徑自向校場走去。
秦武被回得一噎,恨得很是牙癢癢,只道待會定叫這金絮其外敗絮其中的小子好看。
元魍收回盯住金藍背影的目光,再眯眼鷹鶩朝秦武瞪去:“剛剛不該這麼快結束的。打一拳實在太便宜了,應該整排牙都打掉,揍得滿口血說不出話來纔是!”
秦武驚疑回頭:“左將軍在說什麼?”他好像聽到了什麼奇怪而又恐怖的話?
同樣聽到並且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的小太監劉全內牛滿面得連打幾個噴嚏,掩蓋掉自家主子憤怒到失了理智的話語,再衝到元魍面前,遮住兩人對視的目光,打着哈哈轉移話題:“右將軍好耳力,我們殿下正在讚歎右將軍您英武不凡,這一場比試,跟您學到了很多。”
秦武到底是直腸子,沒多想,反倒覺得自己小肚雞腸了,不好意思得抱拳。
可憐的小太監只覺背後寒毛悚立,彷彿有一隻背後靈在狠狠瞪着自己,陰森得讓他從頭頂涼到了腳底板。
劉全同志面上在微笑內心在咆哮:殿下喲,我這是在幫您喲!您可不能恩將仇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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